直隶还活跃一支日军。那是大帅的手下败将乃木希典,不过眼下这个家伙纠集了两万多日军。其中一路日军从天津出发逆京杭运河南下,已经占领了河间府,正向深州推进。另一路则分兵攻占了易州,与侧翼的日军对保定形成了夹击之势。
整个直隶地清军都已经调往了张家口,这些城市几乎成了不设防的地方,日军没怎么费劲就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城内也仅限于这些比较大的城市。对于广大的乡村来说,日军再也没有兵力加以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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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一阶段,日军组织起了相当数量的伪军由投降的清军和汉奸组成的杂牌队伍。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加强对被占领区的控制。
对于目前地形式,克拉克在分析两军态势后,认为郭松龄实际上不会有很多兵力。否则没有道理不对乃木展开决战这不是郭松龄的风格。他觉得郭松龄在积攒力量,然后从藏身的地方猛的扑出来给对手致命一击。
一个星期之后,乃木希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惜已经太晚了。
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皇协军哪里是郭松龄的对手,最重要地是郭松龄改变了自己的战术。他把部队打散成以标连为单位的独立作战分队,在义和团的帮助下展开了一场不分日夜的破袭战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郭松龄硬是用这种小规模大范围的破袭战。牢牢掌握了河北的广大乡镇。
此时乃木不得不收缩在以石家庄为中心地狭小范围内。他觉得自己有劲无处使。派出去的搜索部队不是找不到敌人,就是遭到伏击,等他以为抓住了郭松龄的主力试图迫其决战时,往往又落个人去楼空的尴尬境地。
他现在地体会是从未有过的比起在洋河遭遇的惨痛失败,眼下这种被钝刀子割肉的滋味更让他心头冒火。从地图上看,他的部队已经被孤立在几个点上,相互难以形成有效的支援及配合。
一种被淹没的感觉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与他的无奈相比,郭松龄可是心情大好。
“我现在的战术就是没有战术!”他对参谋长黄明山说道:“他想和我决战?我还没那份闲情逸致呢!咱就跟他们慢慢磨吧。反正是在咱自己的土地上,怎么打,在什么时候打,可就不是他说了算咯。”
郭松龄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利用义和团的情报和联络,一方面实行坚壁清野,一方面坐等日军从城内出来。只要城里的日军有任何风吹草动,那些义和团民们就会用各种方式向附近的郭松龄的队伍报告。
然后他的部队就会一路尾行,等到对这支日军有了收拾的把握比如这支日军孤军深入、又或者郭松龄的部队汇合的数量足够,要么是日军到达了某个理想的埋伏地点,这些临时凑集起来的部队就会由在场的最高军官下达攻击命令,甚至不必向郭松龄请示。
他们象狼群一样活动,时而分散遁去消失的无影无踪,时而汇聚起来猛的从四面八方向被盯住的猎物扑去很少有日军能从这样的狼群战术下逃生。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或是钻了狗洞,或是藏身于猪窝而逃过一劫。
“他们来的太突然了!”这些侥幸逃回城内的家伙们众口一词,仿佛窜通好似的。
“简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对我军的行动了如指掌。”稍微有些军事知识的家伙们往往还会加上一句。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是当地的老百姓和义和团的杰作,为了能得到百姓的支持,郭松龄又一次用上了铁血手段,不过不是针对百姓,而是用在了自己的部队上。
“敢抢老百姓一根针的,剁手!”
“敢白拿百姓一口吃的,掌嘴五十!”
因为他现在越来越明白,要打好这一仗,只能依靠老百姓,所以他把从山东和日军手里得来的一切资源,在给林云保持足够的情况下,全部留给百姓,甚至开始分起了土地直隶这一片的地主们不用说以京里做官的老爷们居多,可是现在这些都成了无主之地。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荒废掉呢?
于是“总督战官”郭松龄便以朝廷的名义、林云的名义和自己的名义开始了分田地这一浩大的工程。敢于反抗的土财主们很快就看到领头的几位爷的下场镇压是迅速而严厉的,在这一点上郭松龄从不手软。
“当然,要想让土地真的彻底属于自己那就麻烦你们跟郭大爷一起把东洋鬼子赶跑把,要知道,这些个东洋鬼子可不认识大清的田契文书他们烧咱们屋子、糟蹋咱们的女人,他们要咱们死!咱们能这么伸着脖子等死吗?”
“其实,也不需要你们真的上去打仗,只要给咱郭大爷的部队提供个吃住,再加上点东洋鬼子的情报毫无危险而且赏金丰厚!看吧,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啊!还有那些大片大片的土地!”搞宣传的士兵扯开嗓子吼着,手里是一叠叠的空白田契。
不用说这场分田地的运动开展的很仓促,进行的也不尽如人意,但总体上还是让郭松龄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乃木希典被迫开始下令撤退。除了损失了三四千人之外,他看不出来这此深入直隶有什么军事上胜利和意义。
随着冬季的来临,整个战争形势也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欧洲各国的援军终于在舰队的护送下到达了天津,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军火,粮食,被服等物资,如果加上克拉克特别要求的驳壳枪和手榴弹,真算的上是一次全面的武力展示了。
对这批援军和物资朝思慕想望眼欲穿的克拉克在接到消息时终于感到,该是和林云撕破脸皮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然而一个危险的信号被他忽略了。同样饥饿的双眼也盯上了这批从欧洲来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