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心态扭曲、变态、还是什么未知不归路反正,他已经陷进去,抽不开了。
江喻捷只知道自己喜欢谢子觉,其它的、自己的心态会改变、扭曲成什么样子,通通都管不了了。
碰触着谢子觉的手臂,在温水里轻轻按揉,再拉出温水中,略为擦干,倒乳液,温柔的搓摩着里了长时间石膏的皮肤只是这样,也觉得很满足。
感觉手指下的肌肉很紧绷,好像在抗拒自己的手指似的江喻捷无奈的苦笑。
刚才要拉谢子觉进浴室就花了好大的功夫,谢子觉很不合作,觉得让江喻捷为他按摩手臂非常不好意思,一直说自己来就好了,怎么也不肯让江喻捷碰他的手。费了好大的力气、哄了好久才终于把他拖进浴室里来。而要谢子觉倚着浴缸、坐在小凳子上,乖乖的交出右手让他按摩,又是再花了一段时间和很多很多花言巧语才搞定。
小觉啊,真的是个很害羞、别扭可是,很可爱的人。
舀起一瓢温水冲掉皮肤上的乳液,江喻捷在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微笑。
“笑什么?”
“嗯没有。”抬头,给谢子觉一个招牌甜笑——
要是说“你很害羞又常闹别扭,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爱”说不定会被谢子觉一拳揍昏。真危险。
“是吗?”怪怪的看了江喻捷一眼,谢子觉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觉得右手被握在别人的手里让人为他按摩搓揉真是不好意思。总觉得好怪,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哪里,谢子觉只能看着浴室地板
江喻捷笑笑,没答话。擦干他的右手臂,拉着他站起身来。
“好了,明天也要这样再做一次。”
“什么?还要做?”
“对啊,哪有弄一次就好的?”
“”哑口无言。
“拆了石膏很高兴,可是拆了以后皮肤也要照顾好啊。你不用嫌麻烦,按摩还有复健我会全部帮你的。”把毛巾晾好,江喻捷微笑着对着他这么说,成功的让对方乖乖听话不再有异议。
“嗯谢谢。”视线垂下,谢子觉呐呐地道了谢。
其实并不是嫌麻烦,只是不好意思让江喻捷为他做这些事,而且他真的不喜欢被人这么贴近的碰触。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总觉得如果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好像有点差劲
“不会啊,没什么好谢的。我愿意帮你这么做。”
江喻捷微笑着这么说,让谢子觉晃了一下停下脚步,莫名其妙中带点惊吓地看了他一眼
是他自己多想了吗?总觉得江喻捷最近说话好奇怪。这些话应该是要对女孩子说的吧?要是对女生说这些话,应该很能讨她们欢心吧?可是,他是男的啊!江喻捷是不是哪根筋不对、搞错对象了?可是,自己居然还因为他的话而心跳加速,难道自己也有问题了?
“怎么了?”偏偏头,江喻捷疑惑的看着谢子觉。
“没事。”
谢子觉假装平静的走出浴室,心里想,江喻捷这个单纯的人应该只是搞不懂说话是要看对象的而已,所以他强迫自己别再想太多
手臂突然被握住。
江喻捷微笑,柜住谢子觉的右手,说:“小觉,还有复健要做。”
“什么复健?”谢子觉觉得他快疯了,还没结束吗?
“手臂肌肉的复健啊。”
“烦死了,我——”
“你知道吗,报纸上写以大腿肌肉为例,只要一周不运动肌肉就会萎缩百分之三十。你说,你的手臂肌肉因为裹了多久的石膏所以都没运动了呢?”
很快地打断谢子觉将出口的、想也知道是要推托的话,江喻捷保持微笑的、应该可以说是轻微恫吓吧。
“可是手和大腿又不一样”低着头,谢子觉无话可说,只能像小孩子一样吐出这种其实很好笑的辩解。
江喻捷忍不住笑了,觉得谢子觉好可爱。
“是不一样没错,可是不会差多少的,肌肉一定会萎缩,你一定要做复健啦。”
“不会痛的,你只要坐着,我帮你就好了,好不好?”江喻捷好声好气的这么说,算准了依谢子觉的个性面对这样柔软的话,根本就说不出“不好”来拒绝。
谢子觉果然抿着嘴没再说话,僵硬的点了点头。江喻捷微笑着拉他往客厅小沙发坐下,抬起他的右手准备帮他做复健。
复健的动作要轻要慢,但是也要带力才能给肌肉适当的刺激。
机械性的重复这些动作,其实很无聊。谢子觉只要坐着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有江喻捷帮他复健,更无聊。他看着视线专注在自己手臂上的江喻捷,不知怎地胸口突然抽疼了起来
脑袋里并没有什么想法或念头,可是胸口却莫名的抽疼,好怪啊江喻捷感觉到了盯着自己的目光,抬头,和谢子觉的视线交缠上。
对着看着他发傻的人歪歪头,微笑果然,眼前这人的表情更傻了。
觉得这样的谢子觉真可爱,江喻捷的嘴角忍不住又更往两边勾上了。突然好想戳戳谢子觉的脸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啊不过当然不行,要忍住。
“会有一点痛是正常的,可是如果太痛的话要告诉我。”江喻捷笑着对谢子觉这么说,巧妙地把有点奇怪的气氛带开。
“喔”
谢子觉含糊地应了一声,把视线转开,却又被他正在动作着的手指吸引,着迷的移不开眼。
好看,江喻捷的手指真的很漂亮。修长,形状很优美、毫无多余的脂肪相粗茧,连指甲都是优雅斯文的长方形和自己的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看,一丝丝莫名的自卑感涌人心口。
江喻捷注意到谢子觉低头看着他自己的左手,关心的问:“左手怎么了吗?”
“没有。”闷声回答。
“不然怎么一直看着?”
“真的没有。”
“你怎么了?”
江喻捷干脆停下动作,执起他的左手察看——
“说了没有啊!”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左手,谢子觉说话口气开始变得凶恶。
明白眼前的人其实很害羞又别扭,不喜欢被追问他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江喻捷耸耸肩,不问了。
“好,我不烦你,可是你如果真的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哦。”对着谢子觉歪歪头笑着这么说,然后又别开视线,专注的继续为他做复健。
专注的眼神,认真的动作,丝毫不因为重复又无聊、还有他刚才对他的态度而马马虎虎随便弄弄。
失神的看着眼前刚刚好脾气对着自己微笑的江喻捷,看他为自己正在做着的事刚刚那股抽疼感又再度袭上胸口。
像刚才两人的那种对话,换做是自己这么关心别人却被恶声恶气的回话——他早就发飙了!哪像江喻捷还能微笑着、好声好气的说话
胸口的抽疼感愈来愈剧烈。
在两相比较下对自己的言行觉得羞愧,也不懂自己哪里值得让江喻捷这么对待?他为什么能这么容忍自己?
突然觉得害怕
因为,赫然发现江喻捷在某一种程度上,远远比自己还成熟许多。
还有,他觉得身体里有某种莫名的东西萌芽发枝了
日子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过着。
开学了,两人都好忙,虽然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但却鲜少对话。
谢子觉手完全康复了,上课之外的时间就待在会计事务所里打工。江喻捷则是除了学校规定的选修课外,还加选了许多的课程,不能选修的就旁听,上课以外的时间就泡图书馆,时间排得满满。
他的课业愈来愈重,每天都熬夜到很晚,早上实在爬不起来去晨跑,所以晨跑就这么中止了。谢子觉没说什么,因为他从暑假受伤那时起就没有再晨跑过了,实在没什么资格说对方,干脆装作不知道这回事。
谢家老二,谢子诚就读普通高中的自然组三年级,准备考大学联考了,对于未来要读什么科系还不甚清楚,最近有时会打电话来,但找江喻捷谈话的时间总比谢子觉多。
两人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只是不固定的早晚而已。江喻捷和谢子觉相处的时间加总起来,竟然还不及这几天和谢家老二在电话里的。
如果冰箱里有零散的食材可用,谢子觉就会做早餐,和江喻捷一起吃完早餐后两人就分开去上课了。不过大部份的早晨,都是谢子觉睡到该醒来的时间,看见小厨房的餐桌上留着早已出门的江喻捷写的纸条,上头每天不变的对谢子觉说着早安,要他别忘记吃早餐,晚上,两人回家时都九点、十点以后了,也不可能一起吃晚饭;碰到面时点个头,又各自散开做自个儿的事、读书去了连假日都一样,两人都有各自要忙的课业和杂事,只有吃饭时才会聚在一起。况且就算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可谈,因为谢子觉本来就不多话。
而且,不知道是江喻捷自己多疑吗?他总觉得谢子觉有点逃避他,不然两人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会再更多一些才是
这种感觉真不好。
他们明明就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啊,为什么说话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暑假时,他们不是还挺好的吗?暑假那段日子里,有股莫名的气氛围绕在两人之间,微妙的、有点甜的那是他好不容易才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可是,却随着开学的忙碌生活,消逝无踪了,连个渣都没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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