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可可左瞧右看,完全不认识这个喊她姑姑的家伙是哪根葱。她是独生女,又没有兄弟,什么时候当起人家的姑姑来着?
“等等!这家伙是什么人?”可可指着方度非问。要真的是来相亲,她就一掌劈了他、一脚踩扁他!
“你不记得他了?”湛奶奶怪叫起来。
“谁?”可可头痛的皱起眉。
“方度非。”常胜伯回道。
“哪个方度非?”她还是不知道。
湛奶奶在她脑袋敲了一记“你忘了?方家的曾祖和湛家的曾祖是异姓结拜,代代以兄弟姊妹、姑嫂叔伯相称,这份情谊传到今天也没断过。十八年前方家原本也是住这里,因为搬到国外所以较少联络,但度非的爸妈逢年过节都会寄卡片礼物给我,论辈分呢,方度非虽大你四岁,却要叫你姑姑,了不了?”
可可眯起眼打量方度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原来他就是她的小晚辈。
她不客气的求证道:“你就是那个老被人欺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拖油瓶?”
“是。”方度非微微一笑。
想起小时候他一被玩伴欺负,便赶忙向活泼好动,又是社区孩子王的姑姑寻求庇护,整天跟在她身后说:“姑姑,我怕被人打,带我一起玩吧!”
因为这样,她便戏称他是她的拖油瓶。
“喔,对不起,我打错人了,一时之间认不得你。”可可诚心道歉。
“oh!hi 摸ther!”湛奶奶忽地诅咒一声。
“什么?”可可愣住,困惑地眨了眨眼。奶奶在说啥啊?
“就是他xx的。”一旁的常胜伯晃晃手中的英文课本,翻译解答。
学英文学到这种程度,可可失笑。
“你们从小一起玩,怎会认不得了?”湛奶奶责道。
“十八年没见过面,您就认得了?”可可才不相信。方度非披头散发外加满脸胡子,谁能一眼看出他的长相?
“当然,我的眼力超好。”湛奶奶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吹牛功力登峰造极。
她懒得辩驳,对方度非说:“你不该睡在我的床上,害我吓一跳,才把你当坏人。”
“抱歉,我在南极洲待了八个多月,刚回来时差还没调适,白天都昏昏沉沉的。祖奶奶说我的房间来不及整理,只好先睡你的房间。”方度非回道。
“是啊,我们急着去上课,只好叫他先睡你的房间,误会一场啦!我这就去整理隔壁房间。”说完,常胜伯转身出去。
“常胜啊,得弄舒适些,度非可要住好一段时间呢!”湛奶奶追在后面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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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湛家好不热闹。
“常胜常胜,早饭好了没?看看可可和度非起床了吗?”湛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佛堂里传出。
“是。”常胜伯立刻去敲可可的房门,把被窝里的她叫起“小姐,都八点啦,你今天上午不是有班,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接着,常胜伯又去敲方度非的房门。“方少爷。”等了片刻没人应,他再敲一次。
湛奶奶从佛堂出来,见状道:“那孩子大概时差还调不过来,让他再睡一会儿吧!我们先吃早餐,可可,出来吃早餐喽!”
于是祖孙两人与常胜伯围着一桌清粥小菜吃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地,有人从院子里推门直走进屋里。
“咦?!先生找谁?”常胜伯吃了一惊,暗责自己没把门户锁好,竟让陌生人轻易登堂入室。
可可也觉得奇怪,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壮,面容俊帅超凡,穿着休闲外套和卡其裤,举手投足间流露浑然天成的魅力可是,没人认识他呀!
“来,快过来吃早饭。”湛奶奶却向他招手。
“太太,你今天有邀客人来吗?”常胜伯纳闷,通常她都会事先告知他,好让他做准备。
“奶奶,您又搞什么早餐相亲会?我不陪您玩了。”可可脸上全是黑线条,站起身便要离开。
这种突发的相亲安排,她已领教过几次,每每教她大清早的好心情、好食欲全消失了。
“你们傻了?他是方度非嘛,瞧,胡子刮了、头发剪了,哟!那张脸俊得像那个哈客什么基隆李什么的?”
“是骇客任务里的基努李维,太太。”常胜伯笑着纠正“方少爷理了头发,我一时还认不出来呢,方少爷请别见怪。”
方度非笑了,坐下来享受这股气氛,怀念家的感觉。
十二岁以前他和父母就住在这个社区,而后热中考古的父母开始滞留中国大陆、埃及、南美洲等地做研究,把他送到寄宿学校,他就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气氛,这些年,他因为工作的关系浪迹天涯,使他更想家。
“哼!你们这些人,没一个有我好眼力,你说是不是啊,度非?”湛奶奶得意扬扬的嗓音打破他的沉思。
“对啊,祖奶奶的眼力真的没话说,而且看人超准的。”方度非接过常胜伯递来的一碗粥。
可可瞄了瞄方度非额前那几撮头发,一脸不屑“哼!颓废。”她最讨厌大男人一点精神都没有,而且刮去胡子,露出的俊脸有一点轻佻、邪气。
“那叫流行,昨天我看一本外国杂志,那个强尼洛普就是这款发型,帅毙了。”常胜伯马上接口,说的话与他外型、年龄不太相符。
方度非挑眉笑了“常胜伯很留意时尚流行。”
“当然,太太常说活到老学到老,我也跟着学了不少时髦玩意儿。”
湛奶奶很自豪“那当然,这样才能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对了,我有事要说。”
“我吃饱了。”可可心中警铃大响,站起身就想逃之夭夭。
“不准走!”湛奶奶大喝一声,伸手拉住她的衣角。
“奶奶,我还要上班。”她心中暗自哀叹。
“我知道你十点钟才有课,还早咧!坐下。”湛奶奶虽年纪一把,但耳聪目明、脑筋清楚,有时候可可也奈何不了她。
她坐回位子上,瞪着奶奶说:“什么事都好,就不准提我的事。”
因为最近奶奶只要说有事,绝对是逼她相亲,唉!她根本还不打算谈恋爱,逼死她也没用。
“我都还没说,你又知道喽?”湛奶奶噘着嘴,像个小孩似的。
“我看您那个表情和口气就知道,根本是冲着我来的。”可可苦笑。
“咳!我是要告诉你,我和常胜要参加庙里办的旅行团,去阿里山五日游,等会儿就出发,所以这几天,你这个姑姑得好好照顾度非。”
可可看着奶奶半晌,才开口问:“就这样?”
“对!”湛奶奶眨眨眼。
“就是去阿里山五日游?”可可再问,直觉事情有蹊跷。
“对啊!”湛奶奶挺直腰杆回道。
“不对,阿里山你们已经去过三次了,第一次是拉了在保险公司上班的李冠军一起去,帮国小老师郑芬芳做媒。第二次是帮巷口开西饼蛋糕店的张老板找老婆。第三次是为了替在大饭店当大厨胖到不行的周年来介绍对象,这次为了什么?”可可站起身居高临下瞪着,显然不相信奶奶的话。
“为了为了看神木。”湛奶奶虽心虚,仍大声回答。
她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按着奶奶的肩问:“奶奶,难道前三次您都没见到神木?”
“当然有见到,就因为见到神木很灵,所以还想再去。”
见奶奶目光闪烁,可可更笃定有鬼。
“神木有什么好灵的?这种时节山上又湿又冷,不准去。”她是真的担心奶奶的身体。
“不行,我已经报名,团费也缴了。”湛奶奶不依。
可可沉下脸“钱重要还是健康重要?”
“两样都重要。”湛奶奶耍着嘴皮子。
方度非见状仰头大笑,惹来可可一阵白眼。
祖孙俩又闹意见,常胜伯急忙调解道:“唉!太太这么做全是为了你,过去两个月介绍给你的男人,没一个你喜欢的,所以太太想参加庙里办的旅行团,帮你物色人选。”
“什么?!”可可小脸上的表情转为惊恐“您要介绍老男人给我?”
蓦地,她察觉方度非投向她的目光,不禁脸红耳赤。
湛奶奶忍俊不住的笑出来“哎哟,你当奶奶胡涂了?”
“还说不胡涂,会去庙里拜拜的全是老先生、老太太,几时见过年轻人爱烧香的?”呜!她不过解除婚约而已,身价就直直落了吗?
“对啊!就因为老先生、老太太的儿子年纪刚好配你,我才想认识他们,这样才有机会认识他们的儿子。”湛奶奶说得头头是道。
“您您就这么想将我推销出去?”可可双手握拳,气得说不出话来。
湛奶奶咳声叹气,幽幽地自顾自说:“孩子,你明白吗?奶奶老了,总有一天要离开你,奶奶不放心你呀!”
其实可可明白的,只是她握拳的双手松了开,胸口微微起伏,显得有些激动。
湛奶奶收起沉重的心情,漾起笑容道:“所以啊!奶奶要给你找个好男人,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说着,她拉起常胜伯“走走走,行李都收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