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鬼子的人,还会是当初的硬骨头硬汉吗?辜耀辉的眼睛,开始朦胧一片。可是,在另外一头,在庙街,同样有人是不好过的。且说卫民吧。卫民在庙街那儿,已经买下了一块地,同莫书记商量后,莫书记立马朝市政府提案开发,想不到,短短的几个礼拜下来,市政府已经如火如荼派人下来,观察庙街后头的光景。过后,莫书记道:你这提议,是好的。可是,你这底子,若是传出去,哪怕是妇人小孩,都能把你想象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呢?卫民给莫书记夹了一块鱼生,道:莫书记,你们是代表光明的一面,而这个社会的背面,是灰暗的。维护法纪是靠你们,但是有的时候,我想说。卫民同样吃下了一块鱼生,说:灰暗面,有时,我得管管。因为我是垃圾人,这背面越垃圾,兴许我发的财,就越多。莫书记道:那你是准备,同法律对着干吗?卫民摇摇头说:不对,我上来了以后,开妓寨贩烟粉开赌寨的事儿,是一件没干。因为我接的是名气不是破事。莫书记道:那你说,咱俩算不算官商勾结?卫民说:我只能说,咱们俩,算是经政商。因为,这就是当前中国国情,没人可以否定。我接了名气,银子当然不缺,所以干的事,不反党不反政。莫书记说:嗯,你说的话,有文化。但是我希望,这不是空头支票,而是实话。卫民说:这餐饭,我请客嘛!一夜下来,卫民的请客吃饭终于奏效。他离开酒楼的时候,大腿上的电话跟起了蜜蜂了一样在那儿颤动着。这时,拨电话而来的,竟是阿珂。阿珂对卫民讲:你在哪儿?卫民说:我?我在市政府。阿珂说:你快回来,阿德文程都在。卫民说好。话毕,卫民开车,从市政府那头开向了庙街,花了约莫二十分钟。令人惊讶的是,阿珂竟坐在庙街口上,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个铁盆,上头摆满了冥币,他一张又一张地焚烧着。他一边焚烧,一边儿叫文程,给他递来了一个包子。他将包子给插上了三炷香,又淋上了啤酒。卫民见状,闻着股股焚香,不免惊讶:阿珂,谁死了?!阿珂这时,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又朝火盆里啐了一口痰水,说:张大口,张大口给死了。卫民一时间,想不起,有张大口一人。可是他朝庙街望下去,他心念,哦!在一处,城乡摆摊点上,的确住着一户叫张大口的。他无妻无儿,平时游手好闲,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但走在街上却又无比清高,时常说在港澳台跑运输。可是,知道他的人,都知道这人烂赌。这张大口,外号来得也跟赌有关。他输了,得跪下来,要惩罚。他要朝当时一个债主的老婆,面前,吸吮她的奶子,一边跪喊娘。就这样,张大口的口,果真很大。但兴许真和那次一样,他的口,也只能含着女人的奶子叫娘。可是,卫民想起来,这个举足轻重的人,何以叫阿珂这样大费周章,搞祭祀呢?卫民问:你这样搞干啥来了?报警没?阿珂说:当然有,可是,你知道不?这事儿,没恁简单的。卫民说:没恁简单?他是怎死的?给债主打死的呢?还是自个儿跳楼死的?阿珂说:都不是,是给猝死的。心脏病一发,他就死了。这人赌多了,心眼儿不好,所以心脏有问题。卫民说:心脏病猝死?!那是医院的事儿,你在这干嘛来了?阿珂不服气,叫文程拿出手机来。卫民接过手机一瞅,上头竟是前几日的监控录像,正是城乡摆摊点那儿的。只见,张大口先是上去了小宾馆,然后过了片刻,人来人往,这时,在宾馆的后头,竟入来了一人。他不高,有点儿敦实,卫民觉得这人眼熟,说:这处地儿,是给男人消遣的吧?阿珂没有否认道。卫民说:他到底是怎死的呢?阿珂这时,递给了卫民一罐啤酒,说:这怎么死的你是装傻呢还是在外头做生意给人家说话来着?这不明摆着吗?!这人,就是小登子!那个起死太监名字的人儿!肯定是他做的!卫民说:是他做的?他干嘛要杀人,你有证据吗阿珂?太扯了!阿珂说:亏你,混社会,混了恁久,还跑去洋人那儿。柿子要挑软的捏,你明白吧?咱们这儿,刚刚起步,就是一块五花腩,谁不想吃?!这小登子,现儿上来了,先前名不见经传,要拿你开刀了你明白吗?!上次他们怎么对我们,你难道忘了吗?!卫民,你清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