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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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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眼,干么呀,她真心希望的是调职耶,他竟宁愿洒钱来强堵她的希望,她是挖到了钱坑?还是跌进更恐怖的金钱陷阱?

    “要、我要、我要去啦。”喜孜孜地放下杯子,蔡含文迭声叫着。

    “不准!”

    “我要去啦。”她喊得更大声了。

    “不准。”石黑公敬重申一次,恶狠狠的眼试图逼退她的坚决“你跟屁虫呀?”

    “你管,我就是要去你们家果园走走,我就是要去摘你们家的水果吃。”她别过脸,蓄意忽视他那张青青白白的怒颜“喂,大老板,你去不去?”她朝杵在一旁的石黑疆介绽放着得意的笑,虽然石黑疆介压根就没往他这儿瞧。

    铁定是自己的抗议多少起了效用,也或许是存心要稍稍缓和他们两人间的战火,之前像是整个人都埋进工作里的大老板,竟然良心发现地在宅子里住了下来,而说真的,他的存在还真是有效哩。

    虽说上课时间,石黑公敬那痞子的脸色照样是臭黑臭黑的,但起码不太对她施以若有似无的暴力威胁了。对一开始书忽略了她好几天的大老闯和颜悦色些,是难了些,谁教他们两个是兄弟!

    “嘿,老板,你去不去嘛?”她就是没什么耐心多等个几分钟。

    自文件中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石黑疆介点了点头,又迅速将目光移回文件上。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石黑公敬臭着张脸道:“你不淮去!”

    “很抱歉,我是跟我的老板一块儿上果园视察,又不是跟你这个工头一块儿去,所以,你没权干涉我的行动。”蔡含文脸上满是标准小人得志的笑庞。

    来了这么些日子,好歹石黑家族的企业运作体系她也摸清了七八成,在这个纯属家庭企业的集团里,大老板是最大的服东,权利之大几乎可呼风唤雨。不过顽劣弟子手中也握有挺重的生杀大权,而且他们还有个亲叔叔,权利也颇大,但两年前,德高望重的叔叔已经不怎么管事,退休纳福去了,换言之,整个集团的运作全靠他们兄弟俩的合作无间。

    有那么一天,做弟弟的的莫是悟透了自己的暴戾性子迟早会将客户给扁跑,跟哥哥关上门密谈,门再度敞开时,两人的职权就完全分隔开来。弟弟果真是头好壮壮又狡猾,捡了个专司果园的一切万物生长的工作。虽说纯粹是出卖劳力,却很贼地请了满坑满谷的工人为石黑家拚命,而他这个工头,整日就悠哉游哉地在园子里闲晃。

    而做哥哥的呢,只得毫无怨言地将果物的产销及开发,甚至是将别的投资事业给扛在肩膀上,终日做牛做马不得闲。

    说不过那张会气死人的巧嘴,又动不了她,恨恨地,石黑公敬眯上了眼,不甘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奇怪,你家不是也有种水果?”

    “是有呀。”她风风凉凉的应着。

    “那你从小吃到大还不腻?”

    睨了他一眼,蔡含文也学他眯起眼,哼,摆明了就是不希望她有机会指染他们家的果园嘛,就知道石黑公敬这家伙是小气鬼兼鸡妈妈的妈妈,死找成性,不过是几颗苹果、雪梨什么的,给她吃会死呀?干么年纪轻轻就开始存棺材本哪!

    “我家只有水蜜桃跟梨子,没有种苹果,我一直好想、好想吃自己亲手摘下来的苹果哟。”自从看过清秀佳人那出剧后,她的梦想就是能飞到加拿大的王子岛,走走那座景象清幽又宁静的跨湖木拱桥,尝几颗鲜艳欲滴的现摘苹果哇塞,光只是用想的,口水就已经泛滥了。

    听说日本的水蜜桃好吃得要人命,还有昂贵得会教人荷包滴血的雪梨,更遑论是驰名中外的艳红苹果。啧啧啧,尤其是青森苹果,在台湾时,她就已经神往许久,老天,如今有机会身处产地,她不努力地分别吃它个几百颗,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远渡重洋呀?甚至连爸妈他们的份哪,嘿嘿嘿,当然是有事女儿服其劳喽!

    “贪吃鬼。”石黑公敬一脸的轻视“你家穷到买不起苹果给女儿吃吗?”

    “是呀,我就是存心留着贪婪的胃到你们家果园来吃免费苹果的,怎样!”

    决定了,几颗苹果怎么抵得过他眼中语气所带的鄙夷呢?这下子,没有狠狠地消耗掉顽劣弟子看管的果园里几公吨的水果她怎甘心!

    针锋相对的两人斗子诜得兴致高昂,窝在一旁看文件的石黑疆介早就缺了工作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扫向他们,颦起眉,撇了撇嘴角,唉!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难得的,酒量相当好的石黑疆介在众人的围攻下,也喝得成了个醉人,醉眼醺然,身子摇摆,挥手斥下了欲扶他进门的司机,跌跌撞撞的脚步朝着房门前进,嘴里大咧咧地喳呼着一首日本童歌。

    房子宽广,除非有凉子般锐利的听力,否则,睡在屋子东翼的小精灵应该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的。

    但,她真的是被那荒腔走板的歌声吵起来了,谁呀?想吵死人哪!

    揉揉惺忪的眼,她翻了个身,实在是餍困极了,不想去理会那嘈杂的声响,反正有凉子跟义一桑她快陷入睡眠状态的脑子有了那么一秒的清醒。

    近午,顽劣弟子开车送凉子跟义一桑出门,听说凉子的孙女儿结婚,而石黑家的代表是顽劣弟子。嗟,不会是顽劣弟子在发酒疯吧!

    就说那家伙坏到骨子里去了,八成吃喝嫖赌样样都精。厌恶的翻了个身,正待挥去清醒的脑细胞补个好眠,临时,又教她想起了一件事。

    稍早,凉子不是曾来过电话,顽劣弟子的确是因盛情难却多喝了几杯,所以他们决定留在东京住一宿,明天才启程回家,不过,已经跟参加庆功宴的大少爷联络过了,他会回家睡觉大老板?!

    呵呵,这岂不是代表,正不知道在屋子哪个角落吊嗓子的,是石黑疆介那个总是一板一眼,行为举止沉着稳定得足以令人膜拜的神秘老板吗?他也会有醉态现世

    唉,这下子,再怎么爱困,她也得出去瞧瞧,说不定制造噪音的正主儿不是石黑家的人,而是某个长了智慧的偷儿打听到主人不在家,摸上门来出清存货呢。

    嘴巴一张,连着几个嚣张的哈欠,蔡含文还是强迫自己起身去一探究竟。随手将茶几上的眼镜摸起来,她边挂眼镜,边揉眼睛,哈欠更是没有停过半晌,循着中气渐歇的歌声,蹒跚迟凝的脚步才刚踏上大厅左侧的廊下,就瞧见个修长的身子斜倚在墙壁,一只手还很不安分地敲着墙壁上。

    啧,不是偷儿,是她的老板。“大老板,今天喝的酒不用钱是不是?”她咳声叹气的道。

    “嗯。”他的声音很含糊,和着夜色,渗进了些许暧昧的旖旎。

    “看来,你真的醉得可以了,来吧。”很认命的,她上前揽起他的身子“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她要自己千万得记住,明天可得跟他收一笔运送费。

    “嗯。”他同样的语调又来了第二声。

    醉酒的石黑疆介除了爱制造噪音荼毒他人,倒还算听话,半瘫软的身子靠在她身上,半拖半拉加上当事人意识朦胧的自力救济,才十几二十分的光景,终于将茫了神智的他给安顿在床上。

    手不停歇,替他卸去外套、领带,并拉上薄被,见他满足地逸了声,蔡含文的嘴里也不自禁的打起了个大哈欠,眸眼更蒙胧了。

    挺起腰背,她预备打这回房,再睡它个第二回合,怎料他的手臂不知何时缠上她的腰,甫一动,就教他下意识地收紧臂膀,将她往胸前一扯?洳环赖娜盟饷匆怀叮毯耐捌偷钅宰驳胶袷翟镜袼艿拇舶澹ビ炊祭床患昂艚校掷塾志胗衷蚊5纳碜泳突麓驳祝嗡拦ァ?br>

    没有拉拢的窗帘教风儿卷起了角儿,和煦的日光带了丝灼热的炫亮点点洒上瘫睡在床上的石黑疆介。

    “天亮了吗?”感受到光线的炽热,他欲睁开眼“啧!”脸上的肌肤蓦拧,他痛苦万分地合上眼睑,这细微的动作却将疼痛引往已然沉甸甸的脑袋。

    他强撑着袭上头部那波强烈得教人难忍的晕眩与热痛,过了半晌,终于,厚重的眼袋缓缓挪移,僵凝的眼珠子瞪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可他不记得自己还有那份力气爬上床呀,那,是谁将他弄上床的?

    又好半晌过去了,咬着牙根,转了转像是被卡住的眼眸,他瞥了眼床头的钟,天哪!快九点了,这辈子,早晨九点了他还赖在床上的次数,数都数得出来。努力且艰辛的自床铺挣扎起身,没看到那蜷卧在地上的物体,他一脚踩下去

    “哎哟!”

    “什么东西?”

    不约而同,两道音量不一的呼喊蓦响,下一秒,又不的而同地惨号一声,他们白着张脸,各自捧着痛处猛吸着气。

    “什么喝,是你?”眼角瞄到那物体的身份,他不禁苦叹一声“你还好吧?”石黑疆介的意志力向来傲人,回复得程度自然是较快。

    呜蔡含文只觉得脑袋重重的,好想哭,鼻子抽着涩意,她抚着前几分钟才倒霉被他一脚重踩的肚子,没听清楚他的话,昏茫茫的眼神怔仲的瞪着他,尚来不及想起一切,脸色仍是青中带白的石黑疆介,就已经看到她额上青紫泛着血丝的小肿块。

    “那是什么?”脑袋实在过于沉重,教他不自觉地紧拧着眉峰。

    懊死,昨天晚上不该让他们太过放肆的,可是,辛苦了大半年才完成了并购案,也难怪他们会乐成那般。

    “什么是什么?”她还是呆呆的。

    “这个”一囤积在脑中的酒意未退,余威尚存,但他强忍着,伸手去按了按她额头那青紫色的骇人伤口“怎么回事?”她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瞧这伤口,分明是教重物给敲出来的。

    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触,只见她尽管是一脸茫然,仍不自觉地皱起眉眼,整个人缩了缩,眼眶因为痛意又染上了微红。

    满身酒气、满心暴气,石黑疆介忽然有股想扁人的欲望“怎么回事?”他加重手中的触力。

    “哎哟!”

    “痛?”

    “废话。”后知后觉的,蔡含文这才彻底的感受到痛楚,汪汪泪水随之而来“哦,该死,痛死人了啦。”

    “你跌下床?”捺着自己的不适,他问得万分艰难。

    跌下床?狗屎,他还真敢问哩,他是真忘了还是存心装傻意图蒙混过去?这里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她会在这里跌下床不是很引人疑窦的一件事吗?

    “谁跌下床,我是撞到东西晕过去了。”她恨恨地拍掉他关怀的手“还不都是你害我的。”

    “我?”石黑疆介吃惊的瞪大了眼,却教刺痛又逼眯了些许。

    “对呀,不是你是谁?”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想到自己仍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手一撑,想藉力跃起,谁知才一使力,又教酸痛给袭上全身“哎哟!”这下子热烫的泪水真的抑不住了。

    懊死!她招谁惹谁呀,早知道就别那么好心,让他随便捡个门口瘫平,他跟她也可以一觉到天亮,而且是相安无事,顶多,替他盖件薄被不就得了,偏她遗传到妈妈的鸡婆性子,她真是猪脑袋!

    “你还好吧?”

    “不好!。”

    “你怎么会好端端地撞到东西呢?”浑沌的脑子一时片刻无法进行推理事宜,瞅着她眼底的不满与委屈,他抿抿嘴,干脆直接问当事人反倒较快。

    “谁那么蠢呀,是你拉我去撞床板的,记得吗?”

    “我?”石黑疆介指着自己问,怎么可能呢?

    “不是你还有谁?亏我还好心好意的将你扶到床上休息呢,你反而恩将仇报,太过份了。”

    “真是我?”她的话,他信了一大半。

    眼角,他瞥到随手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领带,身上还盖着件温暖的薄被,一个醉汉,绝不可能还有清醒的神智为自己做这些事,昨晚,是她照料他的?

    “怎么,还怀疑呀!”蔡含文没好气地说,想推避责任?哼,门儿都没有。

    “对不起。”伤了她的人竟然是他白己?呵,他很愧疚。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他表现出来的愧疚很明显,明显到忽然,蔡含文觉得自己的受伤或许会很有“价值。”

    “那”那双蓦然晶亮的眼眸清清楚楚地告诉了石黑疆介,什么样的解决方案最能让被害人消气。

    唉!之前,他就不该以此方法让步的,这下子可好了,小精灵食髓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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