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出来了。
可这股熟悉却又太过浅薄,浅薄到宝七还没来得及细细品会,就瞬间消失,任凭宝七如何沉心静思,都无法再次唤回。
人都有着这样一种感觉,当一种熟悉感稍纵即逝,无法捕捉,心中总会戚戚然,好似丢了什么一样,却没有办法寻回,直到未来某个说不定的契机点,那个记忆被瞬间唤醒,那股想不起来的熟悉感也不再陌生,才终于补上了心中空下去的一块。
现在的宝七,就处在那股戚戚然的阶段,而这股戚戚然后面更深的情绪,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不是和凌府有着什么关系?
是担心,是忧虑,是慌乱还是猜测,甚至带着说不出的好奇,却唯独没有害怕,宝七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这个身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那一世的一切,都只是梦中的情景,宝七心中不由得无奈一笑,这的确只是个错觉。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断玉,竟然能不经意间引起自己这么多的情绪,宝七小心的端看着手中的莹绿,终于还是无声的收在了袖口间。
既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便是注定,也是命数的冥冥安排,她不会强行去哀愁什么,也自知那缕原魂的可怜,可这一切既不是她能改变的,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她唯一能做的,是在既定的命轮中,尽力活的安心平顺,不刻意伤人而悦己。
断玉既是凌夫人所赠,她现在能做的便是顺其自然,若有一天真能了然身份,她也想知道那山上的木屋是怎么回事,那对老人又是谁,甚至那群劫匪究竟是偶然,还是追杀!
找到真相,也许便是对原魂,最好的慰藉了。
花惜瞧着宝七淡定的站起身来,方才因为距离远,盘子里的东西她没瞧清楚,只看到莹莹一点,略有光泽,宝七拈在指尖盯了片刻,才慢慢收在袖间,温声唤了一声芸儿,花惜连忙将目光收回,站好身子。
心里一阵凄凄慨叹,对方先呼唤的居然不是自己。
宝七轻轻抚摸着袖口内的断玉,想到当时的情景,心口闪过一丝惆怅。
祁珠抱着手臂正一脸愤慨的说着赵文昕的坏话,从装可爱到虚伪做作,从摆架子到故意针对,一点一点数的细致不已,说到最后,不忘做出最后的总结陈词,撇着唇角翻了翻白眼,
“她做这么多,不就是仗着家里和凌府相交甚多,显摆自己和凌家多熟,想嫁予凌大哥罢了!哼,痴人说梦,凌大哥才华京城一绝,这么多女子倾仰爱慕,又岂会看得上她!”
祁珠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略过,好像掩不住心思一样,面颊忍不住染了红晕,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一般又哼了一声。
宝七看她模样,本想打趣,也压住了这份心思,毕竟还是古代的女子,再直言不讳,这份难言矜持也是生在骨子里的,宝七看的不由一笑,竟觉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