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探探佳人之姿去。
斑上二层楼宇的招亲台子早已架妥,然而万人空巷的景况使人咋舌。
二更天时分,台前的单身男人早巳占了位,甭说现已用过早饭了。
万头钻动的景象着实恐怖,这等阵仗较之元宵花灯还来得万民欢腾。
粗野的匹夫、才子哥儿、官商农工,老的少的丑的傻的全部现身,意欲搏上一搏。几个汉子甚至兴奋紧张的口吐白沫,或是半昏半死了。
约莫上百个人相互挤压和践踏、纷纷受伤、挂彩,仿佛是一场生死决斗。
“哇哇,比神明出巡还要壮观、浩大!”有人高嚷亢笑着。
时辰已到!
众汉子屏住气息,深恐气血逆流,或是唐突了美人儿。
莫锁锁在人人引颈期盼之下步上高台,她紧抿樱唇,不让柔酥人心的梨涡娇笑展现人前,更是微敛眉眼,收住水漾的眸光。
但是众汉子仍是为之倾心不已!
“昭君?闪一边去吧。貂蝉?哪有莫锁锁的冰肌玉骨?”一儒生赞叹道,马上引来众汉子的共鸣。
攫获美人儿的意念愈是强烈了,纵是拼得一死,只要拥有一夜良宵即是无所憾悔了。
“锁姐姐”小盈暗扯着莫锁锁的衣袖子。“赶紧相中一人,快抛了吧,我怕会暴动。”这阵仗真恐怖。
一睇也不睇,莫锁锁闭上眼帘,举高绣球,大力抛向前!
由天决定、由天决定!她忍住酸鼻的泪意,不许自个儿表现出柔弱的楚楚模样。
“啊!啊啊!”众人骇声高呼。“锁姐姐!”一旁的小盈看见接中绣球的“对象”即刻往后晕倒。
斑台上的另仆甚至看呆了眼,滚落跌下台去。
莫锁锁不得不昂起螓首,睁眼瞧瞧她的未婚夫是何样貌的男子,为何使众人惊吓成这般!
已有心理准备的她原以为接中绣球的是个丑陋的粗鲁男子,但这一望,她差点儿要狂叫出声了。
“不算不算!重来!”有人在台下大喝。
“对!再抛一次绣球!”众志成城。
然而莫锁锁却一忽儿的跳下台来,直直冲向角落处。
“拿来!”她要的是她的绣球和尊严。
“嘎嘎嘎嘎”对方张牙舞爪的对她猛笑。
“畜牲!”
“嘎!”像是认同她的咒骂似的应和了声,但立即抱着绣球往另一偏僻的街道跑去。
“可恶!”她顿失理智的追赶过去。
上万个汉子和丞相府的仆役们仿佛吃了符咒似的全僵立不动,恍惚得成了雕木人像。
久久之后,一汉子突地惊醒似的尖颤道:“莫锁锁跟着跑不见了!”
“啊!追是不追?”
“这个”
“这次的抛绣球招亲不能算数!总不能让莫美人儿嫁给”
“对对!我们一起去丞相府前抗议,莫锁锁是北京城的块宝!”
一呼百诺,众汉子全往丞相府的方向冲跑。
“如何是好?”高台上的仆役扭皱眉眼唇鼻。
另一仆役搔搔耳朵“唉!谁意料得到抢接绣球的竟是”
“竟是那个”所有仆役一致的摇头哀叹。
竟是一身金棕毛发的小人猿啊!
人猿
总不能让莫锁锁嫁与小人猿厮守一生一世啊。
如、何、是、好?!
必必必
跑跑、停停,爬上、跳下,小人猿怀抱着红色的绣球,兴高彩烈的和莫锁锁玩着捉迷藏。
“小野畜!”分明是寻她开心。
“嘎嘎!”它从鼻子里哼气,看在锁锁的眼里,认定它是下战帖的挑衅!
“我非抢回绣球,再揍你一顿不可!”挽卷起长裙,她将裙摆塞进腰间,使尽全力的追逐着金色的影像。
“嗄!呵呜呜!”小人猿嘟哝着大嘴巴,其实它很喜欢这个姑娘。
但是她好像误会它,讨厌它了耶!
人家它只对喜欢的人嘎呜鸣的嘛,凡夫俗子它可视若无睹哩。
跑呀跑的,它跑到主人的身后躲闪她的“追杀”!
气喘吁吁的莫锁锁大概是跑昏了眼,竟然一头栽进一具肉墙的宽大胸怀之中。
“自重!”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她一腼,慌忙连退两步离开。
不知是追跑的原故或是另外的原由,她感到腮颊一烧,心儿猛跳。
仰起羞色的丽颜,她的怒骂声竟因为一个眼神而硬生生的梗在喉口里。
这伟岸孤傲的男子好冷,冷到骨子里!
她其名的一悸,竟无端端的不敢直视他。
“宫!你又顽皮了。”
“嘎!”呜!主人不高兴了。
爆?小金猴的名字?他的眷养宠物?莫锁锁鼓起勇气“还还给我!”
“还?”他凝眉,面色淡漠。
“我的绣球!”可以想见的,她这顶顶大名的锁锁丫环即将成为整个北京城的天大笑话
斜眄一眼身后的小人猿,他低喝“将绣球还给她!”叨扰了他的小憩!
“呵?嘎!奥嘎嘎嘎嘎”小人猿一下子摇头晃脑,一下于抖动全身的长金毛,似乎很激动。
莫锁锁只觉诧笑,难不成这野畜懂得和人说话交谈!然而她怎么听都是一叠声的嘎嘎嘎嘎啊!
“宫!想留在中原?”言外之意的威胁警示使人不寒而栗。
原来他不是中原人士?难怪高大得令人微颤!
冷冰冰的外貌已经无可匹敌,连声音也冷得像是冰冻似的,这男人究竟打哪儿来的?他的气质教人一赧呀!
“嘎”小人猿叫完最后一声。
他不为所动“你这球是抢来献给我的?”
“嘎!”小人猿重重的一点头,再大大的咧开嘴角,露齿一笑。
它就是要把这圆圆大大的红球抢来送给主人的啦,虽然不明白这红球有啥好玩,但是那么多的人抢着要,肯定是特别的玩意儿。
先抢为上策就是喽。小人猿讨好的等着主人的赞赏。
什什么!莫锁锁瞠直美目,难以置信小野畜抢接她的招亲绣球竟是为了要讨主人欢心。
它要把绣球“转送”给这冷到极致的男子?
哦不!“坏胚!马上还来!”她宁愿把绣球丢掷到一边的河江里!
冷冷的眸神淡扫过去,目中无人似的嗤笑“刁女!”
“你这蛮子!”她一向对人友好,一向对人微笑一抹,一向不惹火气
但是这坏胚打破了她的“一向”!
这一霎瞬她竟想咬他一口,叫他吃个大痛。
“中原姑娘的闺训真是差劲!”他低笑了。
而她,心口一揪扯,暖昧的情愫爬上心间,窝着,窝得深深的!
“你你讽刺我是不?”她微颤,霞红太过,仿似喜嫁娘。
“你的罗裙应该放下,不觉轻佻吗?”
啊?他他竟给她冤气受!
她的长裙内穿了薄丝长裤呀,哪来的轻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