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无比,仿佛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不觉神了个懒腰。
伊文森特伸出大手,再次在他肩上拍了拍:“都过去了,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林宇辰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
他转头,正好看到伊文森特那张看似邪气,同时包裹在冰冷深处,充满着不甘与执着的脸。
——那,不正是自己吗?
“对不起,让你听我唠叨了这么久。”少年有些歉意。
伊文森特又从口袋里摸出第二根烟给点上。
他深吸了一口,然后转头向林宇辰咧嘴一笑:“好吧,我认真听完了,那么现在,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林宇辰的嘴张成了o型,但立刻点了点头。
伊文森特略微抬起头望着远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
他从自己的父亲开始说起,说到自己一直误解他直到去世,说到母亲郁郁而终,自己很早便成了孤儿,十岁那年进入孤儿院,十四岁离开,之后便混迹在各种社会底层场所,跑过堂,当过混混,甚至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二十岁左右。
伊文森特说起这些的时候轻描淡写,但林宇辰知道,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并很快产生了代入感。
从那些简单而支离破碎的片段中,林宇辰自行勾勒出无数的画面和故事,仿佛是自己也经历过那些一样。
二十岁那年,在一次帮派的死斗中,伊文森特这一方只剩下他一人还未倒下,而对方还有五六个人,各个拿着凶器,完全一幅置他于死地的样子。
被一把砍刀从后背右肩处滑到左侧腰腹,他感觉就要彻底失去意识之时,腹部传来一股巨大的热量,暖流瞬间流遍全身,他的圣灵之力就此觉醒。
后来,他便离开了那些帮派,靠打地下拳养活自己,从此过着偶尔刀口舔血,但大部分时候得过且过,随波逐流的日子。
直到两三年前,他邂逅了一个拼命想活下去的女孩,她却因为自己而惨死。
报仇后,他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大的空虚,那一晚,他走进了一间教堂,在主面前跪下忏悔,并见到了马特。
说完这些,伊文森特停了下来,带着一丝嘲弄说道:“有时候,我是真不想活了,觉得活着没有任何目标,也没有任何理由,我只觉得,这真是个罪恶得无可救药的世界,而我也已是无可救药的人。不过,那个女孩冥冥中让我震撼,她那么脆弱,那么无力,却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想活下去,哪怕生活已经逼得她一无所有,她却还是想活着。”
“她真是一个美丽而勇敢的女孩。”看着伊文森特那苦涩的笑容,林宇辰觉得,他果然如自己所想,用玩世不恭的笑意和随波逐流的处事,将自己对世间的麻木和冷漠包裹,而麻木与冷漠之下,是早已千疮百孔的孤凉,以及一颗不甘绝望的心。
再往后,便是罗兰德教堂发生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妖兽。
索兰托修女的死,让伊文森特本已冰冷得不问世事的心被刺激。
修女是他活了差不多三十年的岁月,浑浊肮脏的泥潭中罕见流过的清水。
而就是这世间罕见的一丝美好,竟然被那些恶心丑陋的妖兽给践踏。
伊文森特终于再次向老天发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