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强而已,那个笨蛋顶多是个三流角色,若是能在半柱香内就解决,那才勉强算你有了本事。”老乞丐瞧也不瞧那香一眼,一手抓着鸡骨头咬着里头的骨髓,一手摸出一只紫色的葫芦向少年扔了过来。
“师父,你可不能反悔。”少年接住葫芦,还挂着笑意的眼睛一下子蒙上了一层冰霜。
“我有这么说么?臭小子,你再敢摆脸色给师父看,小心我可真反悔了!还不快给我倒酒!”老乞丐总算抬起头来,一双睁得浑圆的眼睛凶巴巴地瞪着他。若是此刻范小鱼和范岱在这里,必定一眼就可认出这个老乞丐正是当年拐了丁澈远走高飞的怪老头比良。
那难道这个一会落魄褴褛地像个低贱乞丐,一会又衣着简单整洁外表憨傻的普通少年,居然就是当年那个高贵无比,爷爷和外公都曾是当朝权臣的公子哥丁澈?
只见那少年哼了一声,单手抛起酒坛,手掌才在酒坛口拍了一掌,下瞬已托住坛底一抬一斜,只见坛子里的酒水立时已弯曲成一道手指般粗的水箭,以一种优美之极的姿态恰恰地射进了葫芦口中。
“现在可以走了吧?”少年把空酒坛往边上一扔,像是要借助那哐当的破碎声泄心中的不满。
“去去去去去,”比良像赶苍蝇一样地赶他,口中凉凉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才练了点三脚猫功夫就这么骄傲。等会被人家打趴下可别说我是你师父。”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少年不服气地反驳道,哼,三脚猫功夫?当他丁澈这三年来没日没夜的苦练是假的啊!
丁澈一边嘀咕着,脚步却一秒也舍不得停顿地就要马上离开,嘴角却已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双眼也明亮异常,整张平凡地面容也随之出色起来。
“站住。”比良刚深嗅了一口酒香,突然又喊道。
丁澈警惕地回头看他。
“不准把这张皮拿下让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免得丢我老人家的脸,也不要让那个老二现。你这点能耐,还瞒不过他。”比良指了指他的脸,又咧嘴一笑:“还有,我只给你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怎么够?”丁澈抗议“要是她现在不在家。或者我没法把她单独引出来呢?”
“那也是你自己运气不好,能力不够!”怪老头比良翻了个白眼,把葫芦嘴塞进他那丛满是油腻的胡子里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这次要不是他正好要下山来办一件事。才不答应这还没出师的小子来京城呢,不过唔,这京城里的酒就是香就是正宗啊。好喝,好喝
见怪老头师父已经不打算理自己,丁澈咬了咬牙,身一低脚一跺,人已借着冲力从平地纵上了房顶,并迅地脱下外袍反披在身上。阳光下,只见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像风一样地快闪过,丝毫也未引起底下街巷中人们地注意。
“男大不中留啊。”巷子底,怪老头抹了一把嘴。抬起蓬乱的头颅往天上看了好一会。眼珠子突然一转,猛然拍了一下大腿。“范家那小丫头既然也还算块料,为啥肥水要流外人田呢!嘿嘿,嘿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怪老头突然得意地狂笑了起来。
天才,绝世天才,他真是个绝世天才,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呢!就这么决定了,臭小子,你要是不给老人家我争气,老子我天天揍的你满地找牙。
一路借着阴影隐藏身体快奔波的丁澈,突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想起这三年来所受的非人磨练,某人情不禁地嘴角一抽,再想起之前的扮相,下意识地抬起手闻了一下腋下。动作立时迟疑了下来,两秒后,少年改变了方向,跳下屋顶向着一家澡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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