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气氛一改往日的沉闷,许多人都是忙碌不已,虞悠停在石桌旁望着园中清冷的白梅花,神色恬淡平和。
菱儿取了暖炉放在石桌上,安静的守在一侧。
雪白色身影翩然而至,另外一侧粉白色锦绣素袍的慕睿神色散漫的停下,唤道:“虞悠,这些时日在宫中可还好?”
虞悠转头望向慕睿和郑天离,笑意清浅:“安王殿下,天离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郑天离走近前坐下,微舒口气,将信笺取出,缓慢推到虞悠面前道:“这是苏世子托人送到府上的信,让我转交给你。”
虞悠淡然望着桌上的信笺:“苏世子这个时候差人送信,十之八九,是年前回不来了。”
“你都还没看,先别说的那么早。”郑天离心中不是滋味,违心的又推了推信。
虞悠垂眸,着手将信笺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看完后,微微吐口气,将信笺折起,丢在火炉中烧了个干净。
慕睿盯着她的动作,眉头紧蹙,一个女儿家,竟然做事这般果决干脆的不留一丝容人置喙之处,让他也觉心惊,不禁问道:“虞悠,信里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苏世子在永州出了点意外,虽然案子已经查清,可是因为随行之人受了些伤,暂时无法出行,只能等年后回来了。”虞悠神色平淡,重又望向园中的白梅花。
慕睿心底一紧,忙问:“不会是薰儿出了什么事吧!”
“安王殿下,虞悠是个女儿家,有些事,实在不便说出口。安王殿下要是想知道薰公主的情况,何不去问问太子殿下?”
慕睿沉着眉颔首,“也对,万一薰儿真出点什么意外,恐怕皇后娘娘又要借题发挥难为你,你的确不便说出口。不过我好奇的是,苏世子究竟知不知道薰儿出宫是谁的主意?”
“苏世子应该猜得到。”虞悠望了望郑天离,问道:“心离这些时日有没有去见过林小姐?”
“去过一次,林凝萱的情绪似乎不大好。心离说,她每次跟林凝萱说话时,林凝萱也是心不在焉,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看来,因为林尚书的原因,奕王和林小姐之间已经有了心结。”虞悠盯着袖口处的鱼戏莲叶刺绣,这一身衣裳,还是慕渊命人给她准备的,她很喜欢,可她不能告诉他。
郑天离殷切道:“悠儿,你是不是还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虞悠望了眼慕睿,沉默不语。
郑天离会意道:“慕睿,你不是要去东宫问关于薰公主的事吗?”
慕睿忙打着哈哈笑言:“那好,你在这陪虞悠聊会,我去趟皇兄那里,待会我过来找你。”
郑天离点了点头,虞悠随口命菱儿送慕睿离开,随后松口气道:“天离哥,林小姐和奕王殿下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复当初,这眼看着除夕将近,这两日,皇上一定会大宴群臣,到时候女眷和男眷一定是分开坐。你想个办法,借机把林尚书灌醉,另外带林尚书离开大殿……”
郑天离一一听下去,随后问道:“你确定这样做,就可以让林凝萱和奕王的误会更深吗?”
“我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我们都不清楚奕王殿下和林凝萱之间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虞悠微微摇头,眼眸中平添了几分令人心疼的笑意。
郑天离情不自禁牵住她的手,吸口气疼惜不已道:“悠儿,你其实不必这么委屈自己。”
“我没有委屈自己,我有自己的打算。天离哥,以后你会明白的。”虞悠望着他修长洁净秀逸的手指,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郑天离叹口气,心中怅然,“依苏世子所言,你暂时是不能出宫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暂且留下,也没什么事。经过上次的事之后,太子妃和皇后娘娘也不可能再对我有所刁难,就算继续留在宫里,也会安然无恙。”
“你这一说起上次的事,我就更觉得担心。若不是慕睿事后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太子妃竟然那般狠毒,居然在你的茶里下毒。”
“情之使然,她或许只是因为太爱太子,所以才会一念之差,被怨恨蒙蔽了心智,以至于这般糊涂吧!”虞悠垂眸,衣襟袖口的锦鲤跳跃般映入眼帘。
郑天离蹙了蹙眉道:“悠儿,你若是喜欢太子,不妨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天离哥,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是时候让郑伯伯帮你物色一下,选个世子妃早日成家。”
“你明知道,我早已心有所属。”郑天离喃喃低语,心底说不上的苦涩。
虞悠佯装没听到,问了一句:“天离哥,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不回去和虞叔叔他们过除夕,挺可惜的。”
“那就麻烦天离哥帮我带些礼物回去,送给爹爹他们。”虞悠抬手示意,“菱儿,去房里把我前几日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交给郑世子。”
“是。”菱儿低首,转身去房里取东西,很快便拿了三个木质的锦盒出来,递到郑天离面前。
郑天离接过锦盒打开最上方的一个来看,是一支玉带发冠,透亮的羊脂玉,上方浮云如意的花纹很是精巧。郑天离将锦盒合起来,淡笑道:“你选的这个发冠,倒是挺适合虞叔叔。”
“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也是想了好几日才决定送发冠。虽然不算贵重,好歹爹爹也会明白我的一片心意。”
“那是自然,你的心意,虞叔叔肯定明白。”
虞悠歪着头难得的调皮一笑,又有了少女应有的纯真明媚。
郑天离不禁看的呆了,仿佛又回到虞悠双腿残疾之前的时光,那时候的虞悠一直都是天真烂漫而心性单纯,不像现在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沉稳模样。
东宫。
慕渊刚刚看完手中展开的信笺,一片阴影笼罩而下,刚好覆盖了信笺,忧虑道:“薰儿真的出了事。”
慕渊将信笺丢在桌上,紧蹙着眉宇抬头,“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早就就知道一样?”
“我刚从永寿宫出来,虽然虞悠没有告诉我苏世子所说的受伤之人是谁,不过我也猜得到。除了薰儿受伤苏世子必须要留下外,怕是没有其他的人了吧!”慕睿抬了抬袖摆,眉目间尽是凝重之色:“你不打算派人把薰儿接回来吗?”
“她受了伤,苏世子说需要静养,万一路途颠簸,反而对她的伤势有害,只能等过完年再回来。到时候,本宫再派人接应他们,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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