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郑天离。
我的父亲郑侯爷与虞国公上一代便是世交,自然关系匪浅。
两岁那年,爹娘带着我去虞国公府玩耍,那时,虞叔叔的夫人已将近临产,我在后园正一个人玩耍,忽听虞夫人一声痛呼:“哎呦。”
我一时好奇,走近前,伸着稚嫩小手,关切的问:“叔母,你怎么了?”
我话音刚落,爹娘和虞叔叔他们已经赶到,慌慌张张扶着虞夫人进房,随后忙着请产婆丫鬟,烧水准备东西。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着爹爹守在房外,仰着脸问道:“爹爹,叔母怎么了?”
我爹摇摇头,笑呵呵道:“你要多个妹妹或是弟弟了,天离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我想要妹妹,妹妹会很乖,对吗?”我仰着脸,问的极认真。
我只记得我爹当时灿烂的笑容,再后来,虞夫人果真生了个妹妹给我,大家喜滋滋抱着女娃观赏,我娘赞叹:“这孩子,刚一出生就好看,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不如,把她许给天离吧!”
我茫然望了眼娘亲,听不懂。
虞叔叔吐口气道:“我向来比较开明,这万一定下了,日后两个孩子相互不喜欢,那可就不好了。反正他们从小要一起长大,日后要真喜欢彼此,再说定亲之事也不迟。”
我记得我娘笑的跟花儿一样灿烂,我仍是茫然仰着脸,依旧不懂。
第二年,我的亲妹妹心离出世,我已经三岁多,那个虞妹妹悠儿也已有一岁,学会了走路。
小丫头很霸道,小小年纪总爱跟我抢东西,我很不服气,哭着跟几位大人告状,每次得出的结果都一样:“你是哥哥,要让着她点。”
于是,在我幼年的几年时光里,学会的最为紧要一件事,就是要让着她。
小丫头一天天长大,出落得也越来越漂亮,只不过,那丫头也一天比一天聪明,每次起了争执,与她理论,不相上下时,我便主动败下阵来,又是得让着她。
我十二岁那年,因为贪玩,在悠儿那丫头的提议下,我们三人乘着马车去了秀云山游玩。
偏不巧,那日黄昏时分,下了大雨,小丫头走在最后,脚下一滑,一阵恐惧呼喊隔着雨幕落入我耳中。
我慌张回头,却见她正抓着山崖边的一根树枝,眼中裹着泪,就是倔强的不肯哭。
我知道她心里害怕,当即脱了自己的外袍系在一颗小树上,与心离一同压弯了小树,借着那棵小树险险将她捞了回来。
上来之后,小丫头趴在我怀中,到底还是啼哭了一声,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天离哥,我长了嫁给你好不好?”
我说好,是真的觉得好,从我记事起,我对这小丫头已经有了感情。不只是妹妹,还有更多的宠溺和心疼。
回到侯府,我们很自然的是挨了骂,因为我独揽罪责,我爹狠狠抽了我两棍子,本来体质相当好的我,只得倒霉的跟着两个小丫头一起生病,这一病,我竟病的比他们还要久。
于是乎,那日小丫头痊愈后,很是不知礼的爬到我的床上,非要赖着跟我睡在一起,童言无忌:“天离哥,你说大人成婚了之后是不是都要睡在一起的?”
我说是,小丫头又认真道:“那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天离哥。”
小丫头说完,躺在我的臂弯中,不知不觉就已睡着。
后来,我在昏昏沉沉中,看到来府上接小丫头回去的虞叔叔,他和我爹站在房中,望着小丫头在我身边睡的香甜,不由欣慰一笑,我听到虞叔叔说:“等悠儿及笄之年,就把她许给天离,早日让她嫁给天离算了。”
我心中暗暗欢喜,却眯着眼不敢睁开,生怕他们责怪我偷听他们说话。
我爹高兴应着,随后虞叔叔便抱起悠儿,将她带回虞国公府。
我们一天天长大,我以为,一切都不会出现意外,我以为,她会是我以后的妻,可世事并非完全如意。
后来,小丫头与她的庶妹一同去云远庵上香,为过世的虞夫人诵经祈福,山间桃花林,遇到一人。
回来之后,小丫头喋喋不休提起那人,说他如何好看,如何风姿儒雅,如何谦谦有礼。
我听的心中哀伤,她却兴致勃勃。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白,她对我的感情,是信任,是依赖,却不是爱。
一月之后,虞叔叔从朝中回来,我与小丫头正在园中下棋,虞国公手中握着一份圣旨,停在小丫头面前,眸色暗沉。
小丫头抬眼,笑眯眯的问:“爹,你怎么了?”
虞国公叹口气,抬了手中圣旨道:“皇上下旨,把你赐婚给奕王慕靖,可是你跟天离……”
小丫头眨了眨清亮眉目,撅嘴道:“天离哥是我的哥哥啊!可是这个奕王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望着圣旨,眉心一皱,目光渐渐飘向回廊。
那里,有一黑衣之人朝着这边走来,我自是认得他,当朝四皇子,奕王慕靖。
小丫头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眼露惊喜之色:“是你?”
慕靖停在她面前,眉宇间凝了笑意:“当初云远庵匆匆一面,我苦苦寻找,才知是你,所以特意向父皇请旨赐婚,只是,不知道你是否会答应?若是你不答应,我也绝不勉强。”
小丫头更为惊讶:“原来你就是奕王?”
慕靖含笑点头,又问:“你可愿意答应赐婚?”
小丫头羞涩一笑,目光低低看向虞国公:“我爹做主就好。”
虞叔叔听她这么一说,神色中却带着担忧。
我怕虞叔叔为难,起身恭谨道:“虞叔叔,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悠儿。”
我站起身,与慕靖擦肩而过,那一眼,我猜度到慕靖要娶悠儿,目的绝对不简单。可是表面之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于是微吐口气,折身离开。
圣旨在上,虞叔叔当然得答应婚事,悠儿和慕靖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我虽然还是一如往常那般,经常去往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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