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是在是在开玩笑吧?”狗头军师代表着众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而且他还站
得远远地,深怕冷少云一个不高兴一掌劈过来,自己的脑袋就要飞了。
“开玩笑?”冷少云冷哼一声“哼!我冷少云从不开玩笑。”他蓦然地站了起来,吓
得原本就没离他多近的众人,又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可是”狗头军师的话在看他的眼神之后,就全部吞回肚子里了。“决事。”他乾笑了
几声,几乎退到帐外去了。
冷少云锐利的眼光扫过了欲言又止的狗头军师,瞪得他以可笑的姿势差点夺门而出后又
说:“去挑选几名精英,明晚和我一起去救大王。”哼!没用的狗东西,冷少云在心中暗骂。
“是是。”狗头军师以小小的、颤抖的音调回着话。
其实不用选也知道,能够从刚刚那场战上逃回来的,有哪个不是精英呢?除了狗头军师。
“没事的话可以出去了。”下完命令之后,冷少云也没意思要再把他们留在帐中,省得
看了心烦。
“属下告退。”首先开跑的是狗头军师,他一听到冷少云的话,就赶忙转身朝帐外冲了
出去,活像后面有千军万马追赶似地。
其余的众人也好不到哪去,与其说他们是走出去的,倒不如说是“跑”出去的。
等到他们全都出去以后,冷少云才有时间能够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过由他紧
皱的双眉上,看得出来他心里想的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
“该死的!”他火大地把旁边的椅子踹倒在地上,惹得才刚从他房里逃出,还未未远的
众人又是一阵心惊。
狈头军师更是以他有始以来最快的速度冲离现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恶人无胆”吧!
冷少云心烦地在帐里踱来踱去,脸上阴郁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心里所想的也一直绕着
冷啸鹰转。
如果可以、如果他真能漠视大王十几年来对他的栽培,做个忘恩负义的人的话,他真恨
不得能够归降,再怎么说他还是个汉人,更何况对付的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教他情何以堪
啊!
包何况冷少云又想到刚刚众人的反应,更何况还是跟这一群没有用的人一起共事,一想
起来就一肚子火。
“砰磅!”他又踹了地上的椅子一下,听得他帐外的守卫也有一点想逃的冲动。
隔天入了夜,冷少云与四名看起来身手还可以的人,穿着夜行装在“海沧山”的方向而
去。
依照原定的计画,是先派两个人到天鹰堡的粮仓去放火,然后另外两个再去引开雷傲鹰
与冷啸鹰的注意,他自个儿再独身前往牢里救人。
由上下上到山顶的那一段并不好走,尤其是还要经过谨容一人通过,一个人小心就会跌
得粉身碎骨的“断魂谷”除了冷少云外,看得出来其余的四个人都有点不“非常”吃力。
“等一下你们一定要跟着我走,堡里机关重重,你们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命归西。”在路
上,冷少云对着身后众人交代着。
“是。”那四人显然对这险峻的地形有点心惊,若不是冷少云带他们上来的话,恐怕他
们还爬不到一半就已经摔死了。到了山顶,大家一切依计行动,这里冷少云来探过三次,找
到天牢的所在地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他隐在暗处,等他们四人成功地引起堡里的慌乱之后,
他再前往天牢去救出大王。
其实他们会那么容易,一路通行无阻地上到山顶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天鹰堡正在为昨天
的大获全胜,并且还生擒番王的事而大肆庆祝,由敌军被打得落荒而逃的样子看来,他们根
本没料到对方会那么大胆地敢来救人。
“不好了,不好了,粮仓失火了!”整个天鹰堡乱成一堆,全部都挤往粮仓的方向救火
去了。
虽然他们个个都已经是训练有素的人,但是赖以为生的粮食眼看就要付之一炬,哪能不
心慌?
“发生什么事了?”正在厅里跟冷啸鹰商量事情的李怀祯,听到外头乱烘烘地,走到外
面去询问驻守在外面的守卫。
“报告堡主,粮仓失火了,弟兄们正在救火。”守卫拉回投注在远处火光冲天的视线,
回着李怀祯的话。
“失火?”李怀祯不信地重复了次。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粮食的问题,而是怎么会失火?他不相信弟兄们会这么大意,除非有
人蓄意纵火。
“是谁?”就在他落入沉思之际,身边的冷啸鹰突然大吼一声,然后便跳起来追了出
去,李怀祯见状也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追没多久,李怀祯便看到冷啸鹰以及被他制伏的两个人。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冷鹰正寒着一张俊脸,问着跪在他身前的两个人,冷冰冰的
语调不含一丝温度。
“是是冷将军。”他们的头连抬也不敢抬的,颤抖着声音回话。他们可不要效法什么
“誓死如归”的精神,还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冷将军糟了!调虎离山之计。”冷啸鹰一听到他们说的话,便变了脸色,朝李怀祯说
了句话,就往回程的方向跑。
李怀祯看见他紧张的样子,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吹了口哨招来几个人将他们压回去,也
苞着以上乘的经功往天牢而去。
果然,番王被劫!瞪着人去楼空的的牢房,李怀祯心里满是懊悔,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人,竟然后眨眼就被救走了。不过,能够轻易就进到天鹰堡来救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回到厅里,纵火的那两个人也抓到了,此刻正跟着被冷啸鹰抓到的那两个人一起跪在那
里。
“对了,啸鹰,”李怀祯忽然想起什么地问着冷啸鹰“当那个人说他是冷将军派来的
之后,你怎么那么肯定是调虎离山之计?”
“因为”冷啸瞪着地上那四个人,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把话告诉他。
笆堡主知道哥哥曾经来过,而自己却为了手足之情,让他毫发无伤地离去,不知会作何
靶想?会不会大发雷霆,怪自己误了大事?
“不能让我知道?”看见他犹豫的样子,李怀祯微笑着说。
他不会怪冷啸隐瞒,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只是他不认为这是个秘密啊!
“不,”冷啸鹰赶忙回答“只是因为劫狱那个人是我哥哥,所以”他的眼神毫无
焦距地定在门外某一点。
原来李怀祯手拍上他的肩“你不需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反正经过这次,谅他们也
暂时不敢再来犯了。”李怀祯看见他眼里有很深的伤痕。
冷啸鹰回过神注视着堡主,发现厅里的人已经都被他遣退了“可是”
这还是他的错啊!是自己太心软、是他不懂得大义灭亲、是他害得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又
被救了
“不早了,去休息吧!”眼看他又要开始无止境的自责,李怀祯把他赶去睡觉。
李怀祯相信冷啸鹰还是很爱他哥哥的。
自从十五年前救了冷啸鹰之后,他就派人略微调查了下冷啸鹰的身世背景,这些年来也
一直没放弃过追查,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一夕之间就灭了整个阎烈山庄,但却一直没
有结果。
李怀祯也知道,整个冷家,除了生死不明的冷氏夫妇之外,就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了,救
了冷啸鹰之后,也一直替他明查暗访冷少云的下落,没想到竟是在敌军那边,教这成本应当
相依为命的两兄弟竟成了敌人,教自己如何再能狠得下心去责备内心一定很痛苦万分的他呢?
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冷少云一救出番王后,就连夜快马加鞭地赶回国去,不敢再在中原稍作停留。
“大王,您受惊了,请恕属下救驾来迟。”冷少云向番王请罪道。
冷少云并不苟同番王的作法,但番王是他的恩人,他并没有反对的权利,甚至没有离去
的权利,因为他不能背弃大王对他的救命及养育之恩。
“无妨,看不出来中原倒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尤其是天鹰堡,更是三番两次坏我大
事,居然还囚禁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番王恨恨地说,心里更是把天鹰堡众人的祖宗
十八代给骂得一无是处。
“大王,”看见番王回来的狗头军师,又恢复了他阿谀奉承的嘴脸“不如我们教他们
自个铲除天鹰堡吧,也省得我们折损人马。”
哼!狈奴才,站在一旁的冷少云冷眼看着他,瞧他一副小头锐面的小人嘴脸,有够令人
反胃。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番王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可以除掉心腹大患,又可以不
损兵折将,何乐而不为呢?
“大王请用。”那个狗头军师早就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还一直磨墨猛献殷勤,
甚至把毛笔递到番王眼前了。
冷少云看他那个模样,简直抬脚一脚把他踹出去。真是无耻!自己打不过人家也就算
了,竟然还要别人去送死。
苞他们交过手后,他很清楚依天鹰堡的实力,以及所在地的险峻,唐朝军队想要铲平他
们也绝非易事。
“好,就让我来写帮信给杨全吧!”番王接过狗头军师手上的笔。
杨全,也就是一心作着皇帝梦,跟他们有所勾结的汉奸。
信上,只有短短的数行字─
杨全:
斌国天鹰堡,三番两次坏我之大事,甚至还把我关到天牢去,可恶至极,假如你还想要
着皇帝宝座的话,就赶紧想个办法除掉他们吧!
速办!
“大王,依属下看来,天鹰堡的实力非比寻常,他们打不过的。”冷少云实在是看不下
去了,出声劝谏番王。
“那更好,就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哈!炳!炳”番
王猖狂地大笑着,笑得颊旁的肥肉都一上一下地抖动着。
“大王”冷少云走上前一步,显然还想说些什么。
“耶!”番王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怀疑似地看着他“你这么替他们说话,莫非”他眯
起了两只不算太大的眼睛。
“属下不敢。”冷少云跪下去。
“哈!炳!炳”番王狂笑出声“我谅你也不敢,起来吧!”
“是。”他站起身来,没错过番王眼中一闪即逝的得意“如果没什事的话,请容属下
先回房休息。”
冷少云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的怒气泄漏出来,他一直知道,一直知道番王救他只为了能
被利用他,知道他在番王眼中只是打仗的工具,可是他无能为力,他不可以走啊!
尽管番王怎么利用他,怎么攻打自己的国家,番王最终还是自己的救恩人。
踩着僵硬的脚步回到自己房里,用力地甩上门,让痛苦淹没他。
再一次,冷少云提醒自己,他现在只是一个人家的下属,一个不容许照着自己意志能力
去行动的下属,一个别人操作在手中的傀儡!
现在的他,不可以做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