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傲不逊,对朝廷听调不听宣,但名誉上仍然属于朝廷的武装,平日也与水师配合密切,共同对付荷兰人和刘香。如果能在广东沿岸再招抚一个大白鲨,倾力支持,即便不能与郑芝龙并驾齐驱,也能牵制郑芝龙,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熊文灿嘴角上翘,得意不已。
更何况,这大白鲨怎么看都是一个懂人情世故的汉子,《游青原山诗》手书价值可不菲!
是招抚呢还是拒绝?
熊文灿对广东众官的心思无法把握,一时难以决断。
毕竟,去年使臣被刘香扣留的事情历历在目,这件事情极大的影响了熊文灿的声望,导致现在投鼠忌器,不得不考虑众官的反应。
他哪里想得到,大白鲨给广东的高官或多或少的送了礼,高官们都把目光盯向了熊文灿,等他下决定呢。
熊文灿准备召集广东文武,试探一下口风,没想到,自己刚抛出大白鲨打败刘香之事,众官就纷纷出列陈列招抚大白鲨的好处。
熊文灿恍然大悟,看来这大白鲨为了招抚,花的心思还不少,几乎将广东的高官一网打尽!
这么上道的海贼还真少见!
熊文灿也不迟疑,立即令人叫来郑帆,商讨招抚一事。这次他总算学乖了,不再冒冒失失地派使臣前往大白鲨巢穴,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
郑帆说话平缓、波澜不兴,这让熊文灿非常不习惯,他感觉自己在与死人说话。但是这个死人说的话自己又不得不听,这让他分外难受。
郑帆没有一丝表情,说道:“自赵舵主以下,众将士心慕朝廷,日思夜想为朝廷出力。为了打击祸害广东沿岸的刘香,将士们将命都豁出去了,前不久,将刘香杀得大败,这便是将士们向着朝廷的明证。”
熊文灿皱着双眉,挪了挪屁股,换成更舒服的姿势,老气横秋的回道:“赵舵主的心思,本官也知悉,本官也打算给赵舵主一个为朝廷效力的机会。”
郑帆盯着熊文灿,让熊文灿不由得心里发紧,这眼睛就如夜猫子的眼睛一样,似乎闪着蓝光。郑帆说道:“赵舵主的意思是,目前海上漂泊,急需一个落脚的地方,希望朝廷能把遂溪县的港湾作为战舰的停泊地。”
熊文灿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赵舵主还有什么条件?”
郑帆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躬身道:“赵舵主麾下人马超过七千,希望有个相称的职位,便于指挥人马,不知海上游击相称否?”
熊文灿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不行,那郑芝龙这几年来南征北战,也只是一游击。至于赵舵主,本官最多只能答应给予海上千总的衔。”
郑帆也不争取,继续说道:“千总就千总吧,只要能为朝廷效力,哪管职衔的高低?赵舵主为朝廷可谓殚思竭虑,为了防止刘香偷袭广州,赵舵主准备在沙角和大角山建立炮台。”
熊文灿大惊道:“赵舵主到底意欲何为?沙角和大角山离广州仅仅十多里,他建立炮台到底是为了对付刘香还是为了将炮口指向广州城?”
郑帆微微躬身,道:“启禀大人,现在威力最大的红衣大炮,射程不过七八里,离广州城还远着呢。再说赵舵主准备为朝廷效力,大人却处处怀疑,这不免凉了忠臣义士的心!”
熊文灿听到忠臣义士忍不住想笑,奶奶的,海贼也成了忠臣义士,娼妓就成了节妇!
熊文灿答应了这条请求,说道:“你的要求提完了,现在轮到本官提条件了!”
“大人请说。”
“既然赵舵主心向朝廷,官兵也不敢不出力,本官想派三千人的水师,协助赵舵主剿灭刘香和其他海贼,不知赵舵主有何意见?”
郑帆的脸部肌肉跳了跳,心里暗思,这熊文灿吸取了郑芝龙倔傲不逊的教训,意图控制我们,想掺入眼线和沙子!
郑帆定了定神,躬身拜道:“此事小的不敢擅专,需问过赵舵主,还请大人稍待几日!”
……
离开熊府后,郑帆立即将此事汇报给赵和海和张兆,张兆也无法决断,只好令快马飞奔河南,向林纯鸿请示。于是,招抚一事便搁置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战云密布的台湾海峡,那里狼烟四起,郑芝龙与荷兰人终于交上了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