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头,忍不住嗤笑,就几艘破渔船,也敢称海军,还设立什么参军,这林纯鸿口气倒挺大,难道不知道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不仅可笑,走路还会摔跤么?
郑彩虽在心里嘲笑林纯鸿,但在郑芝龙的严命之下,丝毫不敢懈怠,急令下人将此人带进来。当郑彩看到来人之后,两眼瞪得滚圆,用右手食指指着来人大惊道:“你……你……不是李思明么?”
郑帆眉头微皱,嘴角微垂,眉色之间尽是萧瑟之意,叹道:“李思明早就已经死了,邦泰海军参军处管事郑帆拜见郑老板。”
郑彩疾步上前,紧握住郑帆的手,满脸激动之色:“马尼拉蒙难后,兄弟我还派人前去查看,当时李府成了一片瓦砾,以为你早就冤死于红毛鬼之手,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几年又去了何处?何以又加入了林纯鸿?”
郑帆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初,我九死一生,从马尼拉逃到巴达维亚……”
原来李思明之父乃华侨豪富,虽侨居马尼拉,却心系中华,对西班牙殖民当局非常不满,暗暗组织反西班牙运动。此举被西拔牙察觉之后,一夜之间让李思明全家灭门。李思明当时并不在李府,得以逃过一劫,千辛万苦流浪至巴达维亚。在巴达维亚时,连真名也不敢用,改名为郑帆。郑帆偶然结识了赵和海,被赵和海拉入伙。当初援救林纯鸿时,他也曾参与。
后来,郑帆奉赵和海之命,到荆州公干,被中华物质丰富、文化博大精深深深吸引,便滞留在荆州,希望找到一条为家族复仇的可行之路。
后来,受朱之瑜之邀,郑帆成了行知书堂博物科的教授,直到几月前,张兆找到了他,并抛出了海军的远期目标就是驱逐西洋人,彻底掌握东海、南海的制海权。郑帆二话不说,就随张兆抵达了遂溪,成为参军处管事。
郑帆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叙说后,郑彩嘘嘘不已。当年,郑彩与郑帆在生意上往来密切,彼此之间惺惺相惜。没想到,郑帆却为林纯鸿所收罗,郑彩黯然不已,说道:“兄弟当初就应该来找我,否则何至于漂泊多年,居无定所?”
郑帆微微一笑,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几年,我也算想明白了,为李家复仇只是小义,更重要的是,让所有流落在海外的华夏血脉寻求一个庇护,这才是大义!华夏子民无论在哪里,都容不得任何人欺负!这一点,除了林大将军,无人给我提过……”
郑彩心里泛酸,手持着茶杯,却忘记了往口里送。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郑芝龙虽然实力强大,但对比起林纯鸿来,好像就缺那么点精神气!这个精神气可以说是集团的一种氛围、也可以说是一种文化习惯、更可以说是理想、追求等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郑彩不愿意再提这些事情,当即问道:“不知兄弟这次来安平有何贵干?”
郑帆笑道:“与尊兄派人到遂溪的目的一样。”
郑彩很不习惯郑帆藏藏掖掖的说话方式,甚为不喜,直言道:“你我虽为兄弟,但今日各为其主,我先打开天窗说亮话,郑游击目前被宵小之辈缠得放不开手脚,一时性急,希望林纯鸿帮忙。林纯鸿有多少斤两,你比我更加熟悉,不要过高估计自己的实力,这会为林纯鸿带来灭顶之祸!”
郑彩说完之后,等待着郑帆的怒火,他之所以痛骂林纯鸿,就是为了激怒郑帆,为即将到来的谈判争取有利的开局。
哪想到郑帆没事人一般,脸上不动丝毫波澜,平静的说道:“林大将军曾经跟我说过,中国陆地面积广阔,至少在一百年以内,没有任何海上力量能够对抗中央朝廷!当前唯一可行的战略就是以陆为主,以海为补益。失去了海洋,我们还可以卷土重来,但是,如果失去了陆地,我们只好到处漂泊,做那没本钱的买卖,最终的命运就是被中央政府剿灭!”
郑彩听懂了郑帆的意思,就是说,这次对抗荷兰人和刘香,他林纯鸿可以承受失败,即便是全军覆没,对林纯鸿影响也不大。但是,对郑芝龙来说,如果这次失败,很可能连一块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郑彩觉得此言非常刺耳,但理智告诉他,郑帆说得正是事实!
郑彩沉默半晌,方问道:“林纯鸿对这次合作有什么条件?”
郑帆脱口而出:“林大将军希望能得到东海的自由通行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