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话落,天际一道赤焰在空中留下高温烤灼的扭曲影子,落在了两人身前。
热浪滚滚,竹屋前叶片纷飞。
青年一袭红发凌乱,他抬起有些苍白的脸,透过飞舞打旋的竹叶,看见了完好无损的云由我。
金红色的眼眸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
钟离游向前踏出半步,却又像是害怕一般,停在了那里。
向来张扬肆意的他,此刻竟显得小心翼翼。
凌乱的红色长发,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明明野性十足,又透着几分可爱。
“吱呀……”
水渡尘听见声音,推开门看到钟离游的背影,恰好将他说的话收入耳中,不由得轻叹一声。
果然是他。
钟离游张了张口,视线一次又一次扫过云由我的双臂。
完完整整,是人的血肉。
可莫名的,他脑海中总会浮现一双有金属与特别木材结合的机关手臂。
每每想起,他便心痛不已。
钟离游有许多想说的话,可最后了嘴边,他只笨拙地问了句:“你、你还疼不疼?”
云由我眨了眨眼,手中忽然出现一把短刀。
钟离游看到那把短刀,瞳孔一缩。
他对这把短刀有着太多记忆。
云由我刚入法阵师一途时,常用此刀刻画符文。
他那时总去看云由我,便常见这把短刀。
最后一次见,便是在虞家城郊山庄。
短刀混合云由我的血肉,一齐被扔进了火中,最终皆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变得面目全非。
钟离游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他想要去抢云由我手中短刀,恨不得当场毁了这把刀。
可就在钟离游不自觉朝云由我靠近时,云由我手腕一翻,刀芒闪过。
钟离游伸出的指尖微微一痒。
接着他顺利夺过短刀,手中燃起火焰,直接将短刀化为一滩铁水。
也是在这时,云由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了过去。
钟离游紧抿着嘴唇,任由云由我拉扯自己。
只是盯着云由我的双瞳中,带着几分忐忑。
他毁了大师姐最喜欢的短刀。
大师姐会如何?
“果然是红色。”
然而,云由我却说了一句让他都觉莫名其妙的话。
钟离游一愣:“什么红色?”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指尖,被刀割出的细小伤口,鲜血从中溢出,正是红色。
纪清昼也探头看来,说道:“看来二师兄的意志还算坚定,若是心智不坚者,经历过一次逆转时空,鲜血该掺杂紫色了。”
“你们在说什么?”
钟离游愈发不解,“鲜血怎么会是紫……”
他话没说完,脑中刺痛。
等等,鲜血为什么不能是紫色呢?
“二师兄,鲜血是红色的。”
纪清昼的声音忽然落入他耳中。
女子无澜的声音中,平静又残忍:“你不是亲眼看见过吗?三年前,虞家郊外山庄,大师姐亲手削去自己血肉的那天——”
“她的鲜血是什么颜色?”
钟离游浑身一震,即便忘记所有,他也无法忘记那日见到的一切。
“鲜血……是红色的。”
钟离游声音沙哑地说出这句话。
明明简简单单,再平常不过的话,他要说出来,却好像要突破千难万险——
“噗!”
钟离游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