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画画,画了撕、撕了画,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心情焦躁得失了常态,时而骂骂婢女时而摔摔笔墨纸砚。晚上睡不着,吃了几碗养神汤,唬的琐儿直劝她:“夫人,二少爷交代过。大院里谁都不能再碰夺魂草,官府已经出了告示,抓到就是下大牢。”
乔姨娘的迷幻状态还没上来,清醒间两眼放着狼一样的光芒,口气却是轻柔的:“好啊,索性都抓了去。”
突然。一个念头打心底而起,她遏制不主动笑了,笑得阴冷。
次日,善宝被噩梦惊醒,梦见旅途中的父母遭遇胡海蛟打劫,那厮竟然要将年迈的父亲抓去做压寨夫人,而风韵犹存的母亲却只混了个他的粗使丫头,善宝把这个梦对锦瑟说了,锦瑟笑着劝她:“您别担心,坊间说梦与真实的事都是反过来的。”
善宝松口气,松到一半更怕了,若是反过来,岂不是那厮要把母亲做压寨夫人,而父亲做了粗使婢女。
锦瑟笑得前仰后合,想着自家老爷梳着两个抓髻做了婢女,天下再没有比这个更可笑的。
笑得正欢,门哐当被撞开,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阿珂。
锦瑟收了笑斥责她:“这么没规矩。”
阿珂咽了口吐沫,从前面跑回来已经是嗓子眼冒烟了,慌慌张张的指着外面:“衙门,衙门来抓人了!”
歪在枕头上的善宝豁然而起:“抓谁?”
她此时还在担心自家在济南的命案,虽然祖公略说宰相虞起亲自过问,官府已经消了海捕文书,她还是怕节外生枝,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前任宰相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阿珂抹着额头的汗水:“谁都抓。”
善宝没听明白,一边让锦瑟为她穿衣,一边又问阿珂:“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珂道:“知县大人亲自带着衙役,说咱们家有人私藏夺魂草,那物事可是触犯律法的。”
善宝晓得秋煜对夺魂草深恶痛绝,为此还乔装抓过老鹞子,祖家大院有人私藏夺魂草她也想过,不然自己那次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吃了壶,到底是谁私藏却不得而知,于是急匆匆穿戴好,正想出门去看看,门已经开了,闯进来几个捕役,带头的正是捕头胡不成,他手一挥,喊道:“抓起来!”
锦瑟本能的挡在善宝面前,阿珂挡在了锦瑟面前。
善宝一一把二人推开,冷眼问胡不成:“抓谁?为何”
胡不成见是她,认识,挠着脑袋想了想,问:“你不是乔姨娘?”
善宝讥讽的反问:“你说呢。”
胡不成忙环顾房内,一拍大腿道:“唉,错了,祖家大院忒大,走错了地方,我们是来抓乔姨娘的,她私藏夺魂草。”
阿珂摸着心口,如释重负。
锦瑟转头看善宝,觉着她作为大当家恐怕无法置身事外。
果然,一会子工夫,知县秋煜也赶了来,对善宝道:“大奶奶,实在抱歉,祖家有人私藏夺魂草,您作为大当家,需要随我回衙门说明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