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木帮‘交’给潘五爷来管,不如也把渔帮‘交’给他来管,他的能力你应该了解,然后等你儿子长大,再把渔帮还回来。”
白金禄懒懒的闭上眼睛,懒懒道:“既然给了你,你想怎样处置都行。”
忽而睁开眼睛,目光下斜,看看自己的手道:“能给我把把脉吗?”
善宝猜度,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把脉,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迟疑下,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手扣在他的手背上,那样凉那样瘦,仿佛冬日里屋檐下的冰溜子。
白金禄心满意足的重新闭上眼睛,却再也不肯睁开。
善宝发觉不好,忙大声唤着,此时从外头冲进来祖静婠和‘花’蝴蝶,‘花’蝴蝶扑在白金禄身上边喊边哭,而祖静婠却厉声管善宝要白金禄的遗书,原来早有人告诉她方才屋内发生的一切,渔帮即将旁落,祖静婠想夺回,毕竟自己是白金禄的夫人,儿子虽小,自己却可以像太后似的临朝称制。
锦瑟过来一把推开祖静婠:“大胆刁‘妇’,竟敢对娘娘出言不逊。”
祖静婠一个趔趄,扶着身侧小丫头的手臂站稳,气呼呼的,带着不屑的撇着嘴:“谁不知道呢,皇上已经把她给废了,她现在和我一样都是平头百姓。”
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善宝看了看被‘花’蝴蝶摇来晃去都不能醒来的白金禄,祖静婠还是祖家四小姐的时候,哭着喊着的要嫁给白金禄,善宝以为她指不定多喜欢白金禄呢,今日一看,最喜欢白金禄的还是那个风尘‘女’子‘花’蝴蝶,丈夫死了,祖静婠还在纠缠其他事情,这让善宝恼怒,手一抬,一大耳刮子打了过去,打的祖静婠转了个圈,懵里懵懂的不知如何是好。
善宝朝炕上的白金禄看了看,心里道:一路走好!
随后喊锦瑟和潘五出了房‘门’,耳听后头是祖静婠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原来你从未喜欢过我,你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女’人!”
善宝晓得祖静婠口中那个‘女’人便是自己,手抚心口,给什么撕裂开了的感觉,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夜离开了白家庄,不是她不想送白金禄,而是觉着自己本就是个局外人,对白金禄给自己那份痴情最好的回报就是,把渔帮管好,然后等着白金禄的儿子长大。
行至半路,头顶雷声轰鸣,暴雨如谁倾覆了江河,坐下的马给雷声吓得不停嘶鸣,锦瑟苦苦劝着善宝:“找个地方避一避罢。”
善宝木然的不回应,不知为何,感觉在这个世上,自己少了份乐趣,所以心的一角,有点空。
最后由着锦瑟和潘五将她带到附近一处农家,好歹捱到雨停天亮,没有衣服可替换,彼此都是以体温来烘干衣裳的,所以,善宝和锦瑟相对打着喷嚏。
户主人是个‘花’甲之年的老夫‘妇’,心肠好,留善宝三人吃了早饭,还熬了姜汤给善宝和锦瑟。
雨过天晴,水流由高处至地处哗哗流淌,善宝三个谢过户主人上马准备返回雷公镇,然后同善喜赫氏一道回济南,刚出了这个小小的村落,迎面看见有一人步履蹒跚的走来,恁地眼熟!
待到了面前,善宝方认出,那,竟是许久不见的白老爷子白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