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半蹲在地上,为朵儿细细擦拭着脚:“香菊感染风寒,也不知怎的,一直不见好。”
“可有请太医了?”
朱梅叹道:“宫女不似妃子和公主,皇子们,病了哪有姿格请太医?不过也是托出宫办差的公公们抓几剂药胡乱吃了。”
朵儿点点头,随口道:“明儿张太医来帮我换药时,让他去瞧瞧吧。”朱梅面上一阵欢喜,感念道:“奴婢替香菊谢过公主了!”
此后,一连数日,朵儿都闭门不出。其实脚伤也无大碍了,只是皇帝寿辰将至,她知道李泰还在宫里协办辰诞宴请事宜。她还知道,长孙皇后特意召了上官婉容在他身边说是从旁协助,实则是想把上官婉容塞进他心里去。
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已,她无法面对他与上官婉容的有影皆双。
一架古琴,或一册诗经,便足以让她打发一个闲日。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悚悚。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一曲草虫终,随着几声清脆的击掌声,长乐公主柳黄轻纱衣裙的身形已轻盈在前,美目顾盼,俏生生道:“文成姐姐的琴弹得这样好!比起三皇兄的竹萧声竟也不逊分毫。”
说着,忽然又深深嗅了下,一双妙目四下环顾:“满殿生香,姐姐用的何香料?竟然这样好闻。而且,还似曾相认呢。”
朱梅奉上一杯茶,笑道:“文成公主可不爱燃香料,殿下说的是这个吧?”说着把朵儿亲手制成的杜若花瓣捧至长乐面前,鵰花漆盘上,片片洁白芳香。
长乐公主笑若银铃,微微诧异道:“杜若花瓣?此花芬芳异常,更是珍罕异常。姐姐如何寻得?”
朵儿笑道:“妹妹认得此花?宫里可是没有的。”
长乐公主嬉嬉笑着:“杜若,道是无情却多情。宫里是没有,不过,我在三皇兄府上见过。”
朵儿心下微动,也不敢隐瞒,只噙道笑意道:“这花就是三皇兄前些日子送来的。妹妹要是喜欢,拿去做个香包倒是不错。”
“我说嘛,三皇兄就是偏心,这花也从来没往我宫里送过一枝。”长乐嗔恼着,拿手拨了拨那些干了的花瓣,道:“我看姐姐也是爱这花的,要不也不会花心思把它们风干了。我虽小小女子,可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朵儿起身,拉过长乐的手,她是真心喜爱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子:“妹妹还君子呢,小小年纪什么无情多情的,以后人前断断不能说的,失了女子的体统。”朱梅在一旁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长乐才会过意来,不禁面上飞霞,直跺脚嗔道:“不许笑!再笑掌你的嘴!”
这回连朵儿也忍俊不禁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长乐一张秀气小脸更红了:“姐姐不许取笑!”
朵儿止住笑道:“好,不笑你了。”
长乐满脸委屈道:“我以为姐姐脚伤在屋子里瞥了这么个日子,也闷得不行了,所以今日特来陪姐姐到上林苑走走的。谁知姐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