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点点头:“妹妹一到‘凤仪殿’问口,秋草就跟我说了。”朵儿说着,红了眼眶:“姐姐怎么为了妹妹连后位也不要了?赞普他,他怎么能如此对待姐姐?”
她用力回握了下朵儿的手:“一切都过去了!你能回来,姐姐心里就高兴。政哥哥走了多年,音讯全无,如今,姐姐就你一个亲人了!姐姐怎能不顾你呢?”
朵儿吸了吸鼻子:“姐姐快别这样说,姐姐不是还有赞普么?他一直是爱重姐姐的妹妹相信,他定会复姐姐的后位的。”
后位也许会复,可冷了的心,还能再热么?松赞干布忽然忆起在长鸣山途中初遇他时,他那英姿勃发的样子来,心没来由一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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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赞干布抬头看着殿堂上漆得朱红的横梁,长叹一声:“勒托曼变成今日这个样子,何尝不是本王的作的孽?若不是本王让她国破家亡”
扎木术作礼道:“赞普那年征战楼兰,不是放了楼兰王一马么?而且,这些年以来,赞普也待她不薄。”
松赞神色惋然:“可后来,楼兰王还是自刎了,他的王妃也跟着殉葬了!都怪本王那时的狂妄啊!”扎木术失声叫道:“赞普是说勒托曼公主是来找赞普报仇的?”
松赞干布轻叹:“但愿是本王多想了。”
“可是平日来,未将看她对赞普却是爱意多于恨意啊。芒妃嫂嫂不是给赞普生了小王子么?勒托曼公主怎么会对赞普存有恨意呢?”
“阿曼与她姐姐不同,她姐姐性子活跃,心思简单,又一心爱着本王。阿曼虽性子温婉谦恭,可如今看来,她的内心却没有表面上那样柔弱。”
“赞普是何意?”
松赞面色清冷:“她连本王也敢欺骗!”
扎木术忧心道:“赞普多年来与殿下恩爱无间,这一回,恐怕是冷了殿下的心了”
松赞简洁道:“冷了,也好。”
他说着,随手把几案上的卷轴递与扎木术:“你一直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你看看这个吧。”
扎木术接过看完,大惊失色:“赞普是故意与殿下离心的?从而”
“此行是凶多吉少。”松赞点头:“唯有这般,在往后没有本王的日子里,她才得以轻松自在地活着,不要愧疚,也不要为本王伤心。”
扎木术蓦地一跪:“赞普身为一国之主,怎能为一介故臣冒险?吐谷浑与我吐国是世代宿敌,赞普三思啊!若赞普是对殿下心存愧对,那就让扎木术去,代您赎罪吧!”
“你的忠心本王懂得,可格真要的不是你,你去了也是徒劳。”
扎木术急了:“难道赞普就没有想过,这也许是个圈套?”
他轻叹:“可倘若是真的,他便是当初助我击退格真才招至今日之祸的。那他便曾是有恩于我吐国,本王怎能弃他于不顾呢?再者,若今日本王真的见死不救,他日文成知道真相,本王又该如何面对她?”
他举目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扎木术,凝声道:“本王会下令让小松回城,以后,他会继本王之位。小松及逻些城就交给你与禄东赞大相了。记住,我吐国国母”
他顿了下,才一字一字道:“永远只能是殿下!”他紧紧盯着扎木术双眼:“还有,永远不能与大唐为敌! 都听清楚了么?”
扎木术听罢,不觉悲痛:“未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