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欢愉。这回哪怕是尝尝黄连,也会觉得是甜味吧。”
沈熙但笑不语,直直望向穆槿宁的面容,昨夜出人意料的是,皇上不曾去任何一个妃嫔的住所过夜,而是来青宫看她了。虽说不曾被圣上临幸,但看来圣上已经对她渐渐打开心防,果真如槿妃所言,要想富而得宠得到往日荣光,也不是毫无可能的事了。这是自从她小产之后,皇上第二回来见她,往后……自然只会有更好的际遇。
“这下可不妙了,太子曾经跟蒙戈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给蒙戈求情而激怒了皇上。看来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到底太子是不是他的骨肉,为何蒙戈跟太子能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到底是不是血缘至亲带来的感情……真是,要天下大乱了呢。”沈熙又剥开了一颗荔枝,神色散漫自在,说的内容,却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急迫。自然是这件事不曾牵扯到她,才会说的如此漫不经心,毫无所谓。“想来,皇上如今连太子的脸都不想看到了,生怕在太子的身上,瞧着别人的模样。”
沈熙还真是个什么话都敢说的女人。仿佛不曾看穿沈熙的唯恐天下不乱,如今曲桥建造在水上,凉亭在水面中心,除了沈熙身边的侍女跟穆槿宁身后的雪儿之外,再无不明来历的人,沈熙当然恨不得把压抑在胸口的风凉话都说出来了。
宫中的人,并不是不敢说,就连心中都不敢想。如今蒙戈的死,有各等各样的揣测,沈熙会说的如此一针见血,只是因为。这便是当初她跟穆槿宁交易的那个秘密。
七年前,她曾经亲眼看到蒙戈出入皇后的景福宫,那是她刚进宫的时候,因为不习惯深宫的生活,半夜睡不着而出来走走,蒙戈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更是深更半夜,整个景福宫的门前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影,似乎蒙戈出入,早已得到景福宫主子的允许,也下了退下任何人的吩咐。当初沈熙不敢把事情想得太透彻,但沈熙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口许多年,等到她当了贵妃,渐渐有了独当一面的头脑,才开始怀疑皇后跟蒙戈之间有何等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初她告知皇上的时候,也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又有穆槿宁作保,她不能容忍自己被皇后压的永远无法抬头,永远待在青宫当一个小小的贵人,甚至,这辈子再也无法得见皇上一面。
皇上有他的心思,若说为了谁最终舍弃了皇后,便是眼前的槿妃。很多事,看似寻常,其实像是桌案上的洋葱一般,一层层拨开了,耐人寻味。
这皇宫的情势发展,是顺着沈熙的预见,但,更是顺着穆槿宁的预料,像一条孱弱的溪流,渐渐要汇入浩瀚奔腾的大海去。
谁敢说这些都是巧合?
只是有人操控,却操控的自然而然,毫无刻意的痕迹罢了。
沈熙的心口,渐渐像是在火上架了一口锅,锅中的热水,已然开始沸腾。她望向碟子中央的几颗果核,眼神之中愈发冷沉,冷笑着丢下一句。“如今的景象,非常值得一看。”
皇后还能有几日可逞强了?蒙戈都死了,那便是前车之鉴,即便皇上容得下皇后,皇后在后宫,也只是一颗废棋,有名无实,有命无权。跟皇宫库房之内那千百件珍奇古玩一般,看似高贵典雅,美轮美奂,名头一个比一个大,号称天下无双,只此一件的珍贵不菲,却也不过是个摆设。
皇后,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一件皇宫之中一件最大的摆设而已。
实权,会落于何人手中?沈熙不免有些好奇,如今掌权的是庄妃跟珍妃,但这两个人性情软弱,真正有野心有才智的,另有其人。
真让人想要,一较高下。
“冷落了皇后,继而冷落了东宫太子,孙氏的算盘,可是被你毁的一干二净啊。”沈熙惬意地半眯眼眸,望向那曲桥之下的春水,水面波光粼粼,平静之下,却又隐藏着不知何时而来的暗潮汹涌。
穆槿宁随着沈熙的目光,望向那皇宫的御花园一角,眼底迷离闪烁,有几分精明,有几分迷惘,宫女扇着精美宫扇送来的徐徐微风,却无法吹散她眼底最后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