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和上官甲子使个眼色,把徐晓倩叫到门外,询问情况。听完徐晓倩抽抽噎噎的说完后,一股凉气从我心底慢慢升了上来,冰冷布满了全身的毛细血管。上官甲子听了大怒,转身走到404门前,猛地朝门踹去,口里大喊:“来呀,偷偷躲在里面吓人算什么玩意!什么东西!你出来呀!你出来呀!”踹完了似乎还不解气,拾起一块转头,朝404的窗户猛地砸去。
“哐啷~~”玻璃的碎裂声在灰蒙蒙的冬日早晨显得特别刺耳,象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的声音。我不由得吓得倒退几步,拉住了上官甲子。
我们转过身去,又回到了宿舍,安慰了半天孟云志,把徐晓倩送走后,我们躺在自己的床上,默不作声。想来他们也是和我一样心乱如麻。
中午,我们随便各自吃了些泡面,继续发呆。孟云志看来并不想和我们描述和讨论昨晚的事情。我想讲些笑话调节一下气氛,讲了几句,发现大家都心不在焉,只好作罢。
夜幕降临了,黑漆漆的夜再次来临。
我们早早的吃过晚饭,把门插的死死的,孟云志还是保持老姿势,上官甲子在床上翻看着杂志,我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黑暗,陷入了沉思。
黑夜象一个无底的大洞,这个黑漆漆的大洞里有什么呢?有我们白日里司空见惯的事物,是不是还有一些未知的、不可预测的、我们白天见不着的东西呢?或者窗外呼呼的尖哨声并不是冬日凛冽的寒风掠过树梢,而是它们借着黑暗的笼罩,肆意的挥舞着青白色的爪子,在磔磔的狞笑?当你望向窗外的黑暗看时,是不是它们也潜伏在黑暗中,瞪着血红的或白森森的眼睛偷偷窥视你的一举一动呢?
当你感觉后背凉凉的时候,你敢保证不是它们站在你后面,轻轻的用冰冷的手——或者叫做爪子**着你吗?你肯定能感觉到它的呼吸的。不过千万不要贸然猛地转头,那样会吓着它,更会吓着你的。
胡思乱想中,慢慢的我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费尽好大力气把眼睁开一条缝,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上官甲子在穿衣服。我闭上了眼睛,隐约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这小子,晚上水喝多了,上厕所去了吧。
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真好,浑身充满了力量。望着窗外薄薄的鱼肚白,我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旁边床上一看,孟云志还在酣睡,鼾声震天,我拿了点卫生纸,卷成一个小棍形状,慢慢的伸到他的鼻子里面。孟云志鼻翼开始忽闪,嘴边的肌肉也来回抽动,终于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睁开眼一看是我的恶作剧,懊恼的挥了挥手,翻身又呼呼大睡。我拼命忍住笑,想再戏弄一下上官甲子,抬眼望去,他的床上却没有人。今天这小子起的真早,可能又去外面吃他喜爱的豆腐脑和小笼包了吧。
我穿好衣服,打着哈欠,慢慢打开门,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惊呆了,404的门虚掩着,上官甲子在404门前地上趴着,一动不动。身子在门槛上伏着,头朝着我们宿舍的方向,小腿和脚却还在404宿舍内,似乎想从404屋内拼命往外跑,但还是最终没有逃脱一样。
我心头一阵恐慌,大喊孟云志,他出来后也吓呆了。我们跑过去手忙脚乱的背起上官甲子,直奔校医室。
捶开校医的门后,校医从梦中惊醒,检查了一下,告诉我们并无大碍,摔了一跤后在外面时间有点长,手脚有点麻木冻僵了。搽了点药水便让我们扶上官甲子回宿舍休息。
上官甲子醒来后,已是将近中午。显然受了很大刺激的上官甲子慢慢睁开眼睛,木然的看着我们,并不说话,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等他确定自己真的是在熟悉的宿舍,边上坐的是我们时,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我们的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后,孟云志给他买回来热气腾腾的粥,喝完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后,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慢慢的给我们讲述了昨天晚上他终生难忘的极度恐怖惊魂的经历。
时间拉回到昨天晚上。
上官甲子翻看着杂志,慢慢眼皮开始沉重,意识也开始朦胧起来,便把杂志扔到一边,拉过来被子,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慢慢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间,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轻轻的,柔柔的,象漂浮在冬日和煦暖风中的羽毛,随风舞动,暖洋洋的让人慵懒。上官甲子的意识不由得被声音吸引,注意力开始放大,思维逐渐也更加朦胧起来。隐约感觉象一个哀怨的女人在矜持的吟唱,音符从红红的嘴唇中流动出来,摄人心魄,令人无法抗拒。一种哀怨、愤恨的情绪开始在上官甲子的体内象毒草一样滋生,疯长,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
窗外,夜更黑,风更大了。狂风卷着残枝败叶恶狠狠呼啸着,在落叶的哀叹中不知疲倦的一遍遍拍打着窗户,似乎想冲进来把我们吞噬掉。
冰冷的吟唱在上官甲子的听觉世界里仍在继续。天地灰蒙蒙的,象一张大网罩住了心头,压抑的让人想发疯。似乎只有吟唱的地方出现一点光明,让人无限向往。上官甲子摸索着穿好衣服,下了床,朝光明走去。
咆哮的狂风更加猖獗了,呼啸着掠过树梢,兴奋的吹着怪异尖锐的口哨,因为它看见,上官甲子正慢慢走近对面的404门口。
404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里面黑糊糊的。如同一个人的黑眼球,冷冷的、恶狠狠的瞪着门外的一切。
地平线上的光亮在上官甲子灰蒙蒙的天地中越来越近、越来越亮。他甚至都有想快步跑上前去,跪倒在地,让光亮抚慰他压抑了许久的心灵。低低的吟唱声也越来越清晰,如一缕冰冷的水线,直入骨髓,冰冷遍布了全身。上官甲子“吱呀~”一声推开了404的门,走了进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当他走进去时,门悄悄的关上了。
仍旧是灰蒙蒙的天,像是在梦中。低低的吟唱很近,仿佛就在背后,甚至能感觉它在脖子上呼出的气息,冰冷冰冷的,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让人几乎窒息。
上官甲子打量着屋内,灰蒙蒙中,物体的颜色却很清晰。摆设很简单,窗户边桌子上摆了几本书和笔记,桌子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红花,在一个破旧的瓶子里正鲜艳的怒放着。屋内最里面是一张床,床单是红色的,很干净。床边坐着一个红衣服的女孩,长发低垂,脚上穿着一双漂亮的红色女式拖鞋。正向他招手。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上官甲子觉得她是在对自己微笑,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吧。上官甲子想着,慢慢走了过去。
应该是女生的宿舍,上官甲子想。他帮女生搬家时去过女生宿舍,布局大致相同,但似乎没有女孩喜欢穿这么鲜艳的红衣服和鲜艳的红拖鞋。
红拖鞋!一个恐怖的念头象一个炸雷般惊醒了上官甲子,他猛地清醒过来。一缕寒气劈开了他灰蒙蒙的混沌世界,瞬间,灰色变成了无边的黑暗,腐烂的味道开始浓烈的包围上来。冷汗,悄无声息的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想逃离这里,但是手脚似乎已经麻木,移动不得半步。,当上官甲子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时,他发现,屋中空荡荡的,墙角堆着几张废旧的床,废旧的板凳以各种姿势被扔在上面,在黑暗中,象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匍匐在墙脚,一动不动。
诡异的感觉开始笼罩了上官甲子的全身,毛烘烘的感觉开始从背上慢慢上升。“嘿嘿~~”磔磔的怪笑声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让上官甲子头皮发炸,浑身的汗毛也立了起来。听得出,笑声是从上面传来的,上官甲子慢慢抬了抬僵硬的脖子,朝上看去,一惊之下,顿时跌坐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房梁上,吊着一个人,一个穿血红衣服的长发女人!红衣,红裤,苍白的脚上套着双红拖鞋,在黑暗中微微摆动。正是她在磔磔诡异的狞笑,笑声充满了愤恨和恐惧,歇斯底里,似乎想把整个黑夜刺穿。
上官甲子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跑!一定要跑出这个可怕的梦境!但是,这是梦吗?
他辨别了一下方向,起身奋力朝门口跑去,刚使劲拉开门,一种丝状的物体缠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了回来。上官甲子感觉自己在上升,双脚慢慢已经离开了地面,他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他挣扎着抬头望去,房梁上的女人正用长长的头发缠着他的脖子,白森森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上官甲子,狞笑着拉着他一步步离开地面。离上官甲子越来越近的,是腐烂的味道和一张恐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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