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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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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将手按在了脆黄的羊皮古卷上,带领众人一起念着上面的祈祷文字——

    我们天上的父,愿你俯听我的祈求,怜悯你的家业,化哀伤为喜庆,使我们能生存在世界上,歌颂你的圣名。

    神啊!求你不要让那些赞美你的口舌丧亡!

    黑暗的天幕下,钟声回荡,祈祷声如水绵延。

    天亮之前,有一行黑袍人从教堂里鱼贯而出,相互不交谈一语,出门后就各奔东西,消失在黎明前的旷野里。他们已经在神的面前许下了誓约,将在不远的将来重新聚首,结伴远行,直到抵达那扇门前。

    “小心!”在走下台阶的瞬间,米迦勒闪电般地伸出手扶了一下身侧绊到石头的银发少年“别光顾着看布拉岗扎,拉斐尔!”

    那个少年只是抱着那块拳头大的石头,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甚至伸出舌尖舔了一舔,啧啧道:“天啊这么大的一颗钻石,你说要值多少钱?一亿美金?”

    米迦勒无可奈何地看着抱着钻石眼神发亮的同伴,叹气:“布拉岗扎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是无价之宝,不能以拍卖会上的价格来衡量。”

    “是啊所以教皇才当宝一样藏了两百多年吧?”拉斐尔笑着拿起钻石,对着月光端详,满眼的迷恋“不过,罗马教廷的那些人怎么会懂得它的妙处呢?他们只晓得把它当做奢侈的珠宝装饰品,却根本不知道怎样用它当法器来提升自己的力量,真是暴殄天物!”

    “拉斐尔,我要先回一趟中国了,”米迦勒没有再和这个比自己小11岁的少年啰唆,转身上了一辆停在月下的吉普车“三个月后洪都拉斯见。”

    “嗯。”少年还是抱着钻石看个不停,脚步却跟了上去,用撒娇的语气道“带我一程嘛!这里不方便降落,我的直升机停在三公里外,走过去可真有点远。”

    米迦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孩子气的同伴:“来吧。”

    两个人坐上车,吉普车启动,引擎传出低沉的轰鸣。

    “拉斐尔?”米迦勒忽然低低地叫了他一声“你害怕么?”

    “啊害怕?害怕什么?”拉斐尔这才把视线从钻石上移开,身侧同伴黑色的眼睛深沉如夜色,平视着苍茫的克兰旷野。米迦勒将双手平放在方向盘上,喃喃着“终于要抵达‘那扇门’了,这是生死之战。”

    “呃我还没成年,估计神父这次还不会让我去吧?”拉斐尔不以为然,有点没心没肺地继续低头,看着那颗布拉岗扎,爱不释手。米迦勒却叹了口气,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素面的婚戒,语气轻微:“但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拉斐尔吃惊地抬头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最优秀的同伴脸上看到异常的表情,忍不住低声脱口道“天哪神父说得没错,米迦勒,你心里有了畏惧!”

    “”米迦勒没有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戒指。

    “是因为女人么?”拉斐尔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天,你真的结婚了?这是违反社团规定的啊!如果不是当下急需用人,神父一定会严厉地处罚你的!”

    米迦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沉默了许久,才拿起放在车窗前台子上的一个微型相框:“我没有背弃神,也没有违背我的誓言。可是我只是一个凡人,只不过是想守护她和她的孩子而已。”

    “什么?”拉斐尔睁大了眼睛“都都已经有孩子了?也太快了吧!”

    米迦勒苦笑着摇头。照片上是一个怀抱婴儿的美丽女子,大约二十出头,有着和他同样乌黑的柔顺的长发,十指修长柔美,左手无名指上也戴着一个同款的素面白金戒指,正凝望着镜头微笑,静谧而甜美。那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哇简直像圣母怀抱着圣子降临啊!”拉斐尔啧啧,看到相片的右下角写着两个中文的名字:“青”和“蓝”少年盯着它看了半天也不认识,道:“那就是你妻子的名字么?她果然很美,难怪你要做她们的守护天使。”

    “只可惜,我不能只做她一个人的天使”米迦勒叹息着将照片反扣在台子上,不再看一眼“龚格尔神父说的没错,我的身体和心灵早已属于高高在天上的主——做这样的决定,或许是错的。”

    “什么?”拉斐尔愕然,忽然觉得对方心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极大的秘密。然而身边的同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启动了车子,呼啸着消失在了夜色里。

    不远处,有风从死海上吹来,呜咽如诉。

    3个月后,洪都拉斯伯利兹城附近的海域上出现了一次短暂而剧烈的地震,震级7。5,震源深度约15公里,连20公里外的市中心都感觉到了强烈的震感。

    震动只持续了17秒钟,旋即平静如初。

    当玻璃杯子在桌面上倒下、滚动的时候,坐在海边的少年停止了冥想,脸色刷地苍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杯子倒了?这这难道说明米迦勒他们已经不可能!刚想到这里“啪”的一声,玻璃杯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摔得粉碎。少年猛然颤了一下,霍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踉跄着冲向了海滩。

    这场地震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海啸。海啸结束后,人们发现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海床在某一个地方莫名地塌陷下去,蓝得发黑,像是一只在海底骤然张开的深邃瞳孔,美丽而诡异。很多人聚拢在海滩上,望着不远处骤然出现的奇观啧啧惊叹。

    那个少年狂奔而来,定定地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蓝洞,发了疯一样地向大海里奔去。“米迦勒米迦勒!”他大声呼唤着同伴的名字“你在哪里?回答我!”

    然而,海面上空无一人,只有海潮声扑面而来,兜头将他湮没。没有丝毫迹象了那么多人,居然一去不回,尸骨无存?!

    他喊着同伴们的名字,跪倒在大海里,将头埋入水中。泪水混合在海水里,冷而咸。米迦勒呢?神父呢?那些社团里的兄弟们呢?他们的血是否溶在了这浩瀚的蓝色里?他们的躯体是否已经化为齑粉?

    少年埋首在海水里,放声大哭。

    水下的世界是如此寂静而冰冷,有一只银色的指环随着淡淡的海沙被卷了上来,落在了他的掌心里——那是一枚素面的白金婚戒,已经被某种可怖的力量扭得变了形,一侧有微微熔化的迹象。

    然而,戒指的主人,却已经消失在海里,再也不见。

    那一场海啸过后,洪都拉斯伯利兹城附近的海域,位于灯塔西北方300米处的海底出现了巨大的坑洞,深达数千米,呈现出诡异的蓝黑色,被称为“蓝洞”令各方的地质学家和探险者接踵而至。

    这个洞是如此深,甚至连专业测量的深海机器人都无法探到底部。海水被不停地吸入,在入口处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却从未被吐出过。

    有地质学家在蓝洞里注入了上百吨的染色海水,想知道流入的海水从何处流出。然而那些红色的海水被吸入后再也没有出现,一去不回。科学家们怀疑是大海稀释了染料,导致无法观测到洋流从何处流出,他们又将一种密度和海水相当的细小颗粒倒入蓝洞入口——多达三亿颗黄色的小颗粒被急速卷入,形成了一股急流。然而,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严密监控,那些小颗粒却再也没有在海面上出现过,就如凭空蒸发了一般。

    那是一个能吸入一切的漩涡,就如黑洞一般可怖。

    “那是大海之眼,令人类无法看穿,”著名的探险家d。j。howard爵士在第三次探底失败后曾经这么说“连光都无法照射到那么深的地方。”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某一个夜里,曾经有一群人抵达过蓝洞的尽头。

    ——只是那些人已经化成了虚无,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在地球的另一端,遥远的中国,南方一个普通的二级城市b城。初冬的日光明丽,垂落的白纱帘子在打开的落地窗后轻轻拂动。

    在琴键上跳跃的手指忽然停顿了下来,美丽的钢琴女教师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脸色瞬间苍白——有一种奇特的灼热从手指上蔓延开来,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枚素面白金指环忽然无端端地居中断裂,毫无预兆地掉落在了琴键上。

    “啊?!”钢琴边坐着的女子猛然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里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戒痕。

    “青,等着我,这次我回来之后,就会永远留在你和微蓝身边,再不离开。”那个人离开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有着无限的留恋,却也含着无限的决绝“但,如果三个月后没有任何消息,那么,我可能永不回来了。”

    如今,已经三个月了。

    钢琴女教师扑倒在钢琴上哭泣,被压的琴键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共鸣。

    “妈妈?”另一个房间里玩着布娃娃的小女孩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忍不住跑了过来——她只有五六岁,美丽脸庞纯洁无邪。她跑过来拉住母亲的衣袖,关切地问:“妈妈,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钢琴女教师哭得全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妈妈,别哭啦,爸爸刚才回来了呢!”小女孩有些无奈地撇嘴“爸爸如果看到你哭,会很心疼的!”

    什么?钢琴女教师忽然一震,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女儿,失声道:“微蓝,你你说什么?他回来了?在哪里?”

    “是啊,你没看到么?”小女孩轻快地跑到了楼梯口,探头往门外看了一下,又满脸困惑地回头“咦,好奇怪刚才爸爸明明回来了,还送了我一个礼物,难道又走了么?”

    “之轩?”钢琴女教师不顾一切地冲到了窗口,拨开了帘子看下去——花园门外空空荡荡。夏季已经过去,栏杆上的蔷薇开始凋谢,只留下枯萎的花瓣还悬挂在枝头上,宛如死去的尸骸。枯萎的花之墙后,却再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他他对你说了什么?”钢琴女教师失神地问“送了你什么礼物?”

    “喏,这个!好看吧?”小女孩歪着头,将脖子上的一个东西提了起来给母亲看,天真地问“爸爸说他这次又要出远门了,会去很久他让我乖乖地听你的话,好好念书,将来去s城念最好的大学——”

    挂在她脖子上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坠,并不是这个家里本来就有的东西。钢琴女教师定定地看了片刻,全身猛烈地一震,忽然间再也无法控制地失声痛哭起来。小女孩被吓到了,下面半句话也忘记说了,怔怔地看着母亲。

    “妈妈,妈妈,别哭了!微蓝害怕微蓝好害怕!”她扑上来,带着哭腔大喊,用力去扯母亲的衣袖“爸爸,爸爸怎么了?我刚刚找遍了整个房子,他都不在他去哪里了?”

    “微蓝,他不会回来了。”钢琴女教师紧紧地抱住了女儿,失声啜泣“他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一对孤独的母女的哭声在初秋的风里回荡。那一枚断裂成两半的素面白金婚戒落在琴键上,发出微微的光芒,宛如两道泪痕。

    那一年,夏微蓝5岁,离2012年12月21日还有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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