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你就是欧仁威,那就纳命来。”
语毕,就要摆开阵势,准备开打,不过欧仁威却扬起手阻止,道:“对不起,在下不知与各位有何过节,为何各位要我的命?”
“抱歉,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我再问一句话,问完了再动手还不迟。”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那么拖拖拉拉的。”
“你们是不是陈长禄派来的?”
“我们不认识陈长禄这号人物,也没时间跟你折腾了,看招。”
只见身形一扬,五人手中均出现了一把弯月形的刀,在夕阳下刀光分外刺眼,那带头的首领道:“你四人先行退下,我先来会会他。”
四人瞬即退往一旁,欧仁威也拍了拍白玉的屁股,白玉会意的走向一侧。
黑衣首领见状,即左手一扬弯月刀向欧仁威砍去,欧仁威连忙一闪,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反攻的向黑衣首领攻去。
匕首快如闪电,猛若江河决堤般的一收、一送,使得黑衣首领连连怪叫,不敢怠慢反身旋空大叫:“看刀!”身形往前掠,再次地向欧仁威攻去,忽上忽下,刀式变化无常挟着狂劲破空声的罩向欧仁威的全身要害。
欧仁威却有如燕子十八翻快捷轻灵,轻轻的闪过弯月刀的攻击。
欧仁威怒气已升起,怒吼一声向左微闪三尺,避开黑衣首领一刀后,右脚踢向黑衣首领的小腹,匕首再次出招,只见匕首冷芒过处,黑衣首领哇的一声,左手指被切下三指,鲜血直流。
另外四人马上递补而上,黑衣首领一面包扎手指一面道:“我还真低估了你,看来不一起上,还真讨不了好,准备”五轮弯月阵“。
一时之间,五人成一种形状的将欧仁威围住。
欧仁威暗忖:“这是什么刀阵,看来我得小心应付才是。”
心想至此,即凝神戒备,严阵以待,只见五人大喝一声,同时提手挥刀,欧仁威腾空飞起,跃出阵外,但瞬间功夫,却又被包围在中间。
不论欧仁威轻功如何,他们均能在短时间内围住他,欧仁威心想只能-一突破之法试了。
弯月刀与匕首来往之间,欧仁威忽见一破绽后,攻向其中一人,但其他四人却已知他的动向,马上群起攻之。
而“五轮弯月刀阵”的阵法,越来越快速,攻势越来越凌厉,使人有眼花缭乱之感,欧仁威渐感不支,但还想不出破阵之法。
混战中只见左边已劈过来两把弯月刀,欧仁威喝一声已斜转避开两把弯月刀,但是右边的却来不及抵挡,忽地一阵刺痛自手臂传来,一条细长的血痕,立刻出现在右臂上。
欧仁威顾不得受伤之手,乱中有序的出手一掌“飞鹤穿云”
直劈而去,就在他乱打误撞中,砍他一刀之人,已跌出五丈外,倒地不起。
原来在欧仁威受伤之后,无意中使出全力的“飞鹤穿云”却正好可用来破解“五轮弯月刀阵。”
只见击毙一人以后,敌人已乱阵脚,威力已不似原先的犀利。
欧仁威见状,乘胜追击的又是一记十成的掌力而出,另一矮小之人也应声倒地。
那黑衣首领虽已负伤,但见已有两人丧命,内心也不禁起胆寒之心,不过他依然冷静的喝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衣首领自知不敌,遂奋力的使出拿手刀法,招招均阴狠又毒辣。
欧仁威的不敢大意的边防边攻,黑衣首领侧身一式“月初雾散”攻向欧仁威的笑腰穴,欧仁威忙的一闪,反手匕首应声而出“着!”
黑衣首领来不及出声,背部已中匕首,深及内腑,碰的一声,倒地而死。
余二人见状,腾身而起,奋不顾身的向欧仁威乱砍乱杀。他二人因见三人已亡,所以迷失了心智的乱攻,欧仁威在轻松的闪躲之下,掌力一推,简单解决了二人,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眼见夕阳已下,四面已吹起阵阵寒风,满月凄凉之景,手臂隐隐传来阵痛,他撕下衣角,包扎后,才牵起白玉踽踽独行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夜色已暗,各家的蒙古帐内均透出微弱的灯火。
远远的一个瘦小身影望着远主而来的人,高兴的迎了上去,道:“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娘在等着您吃饭呢!”
但是当他看见父亲受伤的手臂时,高兴的脸,立刻换成泪流之脸,关心的问道:“爹爹是谁欺负您啦!是不是明王府的人?”
欧武凯的心里直觉的认为爹会受伤,一定是明王府的人所为,因为他每次受伤,都是因为明王子的关系。
欧仁威笑了笑,摸着欧武凯的头,道:“不是的,是爹在路上遇到几个坏人,不小心被他们伤了手臂,这一点小伤没关系的,别忘了爹可是名医喔!”
“爹,可是好大一条血痕呢!以前凯儿的伤都是小小的,爹您是不是很痛,不然为何皱着眉头呢?”
欧仁威含糊的应道:“不痛,这伤难不倒爹的,凯儿你不用担心。”
欧仁威皱着眉头,是在想刚刚的那五个蒙面人,不知是谁派来的,若不是陈长禄,那会是谁呢?
此刻见凯儿为着自己担心,不禁大意自己在孩子面前露出心事,警觉的道:“凯儿,陪爹敷药,好不好?”
“好,我帮爹爹擦药!”
两人随即进入帐蓬内。
月色下,武凯已睡着,蓬外石头坐着武凯的爹娘,沉默的望着圆月。
片刻娘秀丽的脸庞,现出幽怨的神情,不解的问道:“最近我看你心神不宁,今天又受了伤才回来,我们夫妻同甘共苦已经十数年了,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吗?”
“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为你好,有些事你不须知道。”
“难道连我也不能说?”
“是的,我怕伤了你的心。”
云娘默默的说:“我们夫妻一场,聚小离多,我对你实在一点都不了解。”
“云娘,这辈子我亏欠你太多了,往后,凯儿还要麻烦你多照顾才行,而且武凯再过二年就十岁了,这两年中你要特别的注意他。”
云娘张大了美目惊恐的问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又要出去,也打算不回来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跟凯儿两人?”
欧仁威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我不是要丢下你母子俩,而是以前还没到这来的时候,在江湖上曾跟别人有些恩怨,最近仇人似乎已找上门来。”
“你的手伤是不是你的仇人所为?”
“是的!但是来的人已通通被我所杀。”
“什么!你杀了人!”
“江湖上的恩怨,你是不了解的,纵然你不想杀人,别人也想杀你,为求自保,只有杀人了。”
“那怎么办?你的仇人已经找到此地了,不然我们三个搬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住。”
欧仁威无奈的望着云娘,摇了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躲得了一时,可是躲不了一世的!”
“可是”
欧仁威打断了云娘的话,说道:“云娘,你不用担心,也许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何况我过完年及元宵节后,才会再出去,还有一个多月相处的时间,我们快快乐乐的过个年好不好?”
云娘无奈的道:“好吧!至少要让凯儿过个快乐的年及元宵,凯儿明年也九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呵!”
“是呀!岁月不饶人。”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大伙赶着办年货,时间总在匆忙中而逝。
年终于来了,今年对武凯来说,这年过得特别的高兴,以往爹常常不在家过年,没想到爹今年在家住这么久,他高兴得边吃年夜饭,边说道:“爹,难得你今年在家过年,往年都是我跟娘冷冷清清的吃团圆饭,爹您就留在这儿替人看病就好了,不要再外出流浪了。”
欧仁威闻言,发角瞟了一眼云娘看见她脸上现出淡淡的哀愁,才对武凯道:“凯儿乖,你看你娘又要伤心了,我们现在不提这个,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年好吗?”
武凯乖巧的点了点头,才又高兴的吃起饭来,气氛又变得和乐融融了。
大年初一,一家三口骑着白玉到大街上去玩,今年因有父亲陪着,所以武凯玩得特别开心。
在一个摊贩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武凯的视线上,武凯左右手各牵着父母的手,跑了过去,口中叫道:“子杰!”
那身影北声有人叫他,转过身子迎着武凯,嘴里说道:“武凯,是你啊!新年快乐。”
“子杰!新年快乐!林伯父,林伯母,你们也新年快乐。”
林子杰的父母微笑着道:“武凯真乖,伯父给你一个大红包。”
那慈祥的中年人,从腰间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武凯后,武凯与子杰两个小孩就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欧仁威对着子杰父母拱了拱身子道:“林兄!我们家武凯平常受你的照顾,真是感激万分,在此谢过了。”
“哪儿的话,欧兄行医济世,才是真叫人佩服呢!难得今年过年你在家,过两天与你关人到寒舍来坐坐,我们好久没聊罗!
“对呀!好几个月了,过两天一定去府上拜访,只怕打扰你了。”
“哪里!哪里!”
就在他们两家在路旁寒喧之际,忽地从街头奔来几匹快马,也不管街上人来人往的直驰而来。
他们纷纷的闪避,就离欧仁威不远处,有一小孩子在匆忙中不慎跌倒,眼看快马将至,危险万分时,欧仁威一个纵身,顺手一提,身子一跃,转瞬间,孩子已被他救往路旁,惊魂未定的大哭起来。
那三匹骏马上的人却咒骂了几句,理也不理的扬长而去,留下街上百姓的埋怨声。
这时,孩子的双亲才过来道:“多谢这位大爹救命之恩,不然这孩子若被明王府那几个骑兵辗过,恐怕无处投诉了,真是谢谢您!”
“不用客气了,赶快带孩子回去吧!”
孩子的双亲才频频点头而去,欧仁威转头对林子杰的父亲道:“这明王府作恶乡里,实在是雅什台的一大祸害。”
“是啊!可是这里的人大多靠他们过活,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真是世间的败类。”
林子杰的父亲叹了口气,似乎对这明王府也无可奈何,他只好道:“欧兄,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去拜年,就先行告辞了。”
欧仁威点了点头,才目送林子杰一家三日离去。
武凯又吵着要看别的摊位,他们一家子也往热闹的市集挤去了。
元宵过后,家家户户的帐蓬前,依旧持着灯笼,在风中闪烁不定。
夜里,帐里气氛深重,武凯眼睛含着眼泪,云娘面带哀愁,欧仁威看着母子俩则双眉微蹙的道:“你们放心,我这趟出去是帮凯儿找药,顺便行医,跟以前一样不久就会回来的。”
云娘幽幽地道:“但我总觉得不放心。”
一旁的武凯知道父亲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可是他却希望娘能改变他。
可是欧仁威却只是对云娘道:“云娘,什么都别说了,你帮我收拾几件替换的衣服,我明天就上路。”
云娘默默无语的边流泪边收拾衣物。
欧仁威对着武凯道:“凯儿,我离家的时候,你要听你娘的话,做个好孩子知道吗?”
“爹,孩儿知道。”
“乖,现在时辰已晚了,赶快上床睡觉。”
说着,随着武凯到了床上,替武凯盖上被子,怜爱的看了看武凯,武凯抓住欧仁威的手道:“爹,你要早点回来,免得娘天天挂念。”
欧仁威点了点头,武凯才闭起了眼睡觉。
云娘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欧仁威也坐下后,道:“云娘,如果有一天白玉回来,而我”
武凯听到这里,就昏昏的睡着了。
清晨,武凯知道父亲已离去,他又要过着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了。
所以他尽量做个好孩子,不让娘操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夏天也转眼间又过去了,这其中欧仁威曾回来过几次,但都是短暂的停留而已。
秋天的凉意,渐渐上了人们的心头。
秋风起,夕阳西下,天边抹上了一笔瑰丽的晚霞。
沙尘迷慢中,裹着成千回圈的牛羊,赶向它们居处雅什台。
暮色苍茫,炊烟袅袅,从沙丘一群喧闹的孩子中,一跛一跛地走出了脸上青紫的凯儿!
凯儿的密友子杰一个英俊粗壮而矮小的孩子正一边扶着他走一边说:“凯儿,别哭了!我们总有一天要把明王子打得跪在地上求饶!”
凯儿用那沾满灰沙的袖子擦了擦眼泪道“不不,子杰他他们人
多”
子杰叹了一声,扬起小拳头,狠狠道:“你难道这么怕他们?
哼!明王子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爸爸的势力出来乱欺负人!
哼,凯儿“
说至此,突然叫道:“咦!你爸爸回来了,快别哭,我先回去了!再见!”
凯儿一抬头,果然看见白玉那匹神骏雪白的大骆驼低垂着头如飞驰来,连忙摆了摆手道:“好的,子杰再见!”
林子杰一跳一蹦的走了,白玉已经驰近了他的身边。
凯儿双手一把抱住了白玉的脖子,翻上了驼背,破涕为笑道:“白玉,爹呢?走,我们回去!咦,白玉,你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这时,他们已驰近了一个地处偏僻的高大蒙古包前,凯儿翻身跳了下来,大嚷道:
“娘,白玉回来了!娘,白玉”
蓬门一掀,款款走出一位面带微笑,身披白纱,和雹可亲的中年秀丽的妇人,娇声问道:“凯儿,你爹回来了?”
凯儿尚未来得及答话,白玉已经一头撞进了大蓬内,母子俩人赶快跟了进去,只见白玉跪伏在地上,火红的双目中泪水不断地往下滴流着!
中年妇人突然一怔,向白玉问道:“主人呢?”
白玉摇了摇头!
淡淡的两行泪水沿腮而下,凯儿的娘,秀丽的双目圆睁着,脸色因过度受惊而显得惨白,娇美而丰满的红唇,轻轻颤动着,轻声吃力地追问了一句:“他不回来了?”
白玉又点了点头,头垂得更低了!
她,眼前一阵晕眩,耳中充满了隆隆声,心里狂喊着:“天呵,天,我日夜担心会发生的事,今天终于发生了,天呵!”
凯儿突然发觉情势不对怯生生的走近了他的娘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叫道:
“娘,娘,爹呢?娘,你怎么了?”
凯儿的娘,恍似没有听到她最心爱的儿子的叫唤,还是痴痴呆着。
终于,蓬帐内传出了哭号声
天,黑了!
在那高大而华丽的蒙古包中,灯光昏暗,凯儿泣不成声,跪伏在他娘的跟前!
凯儿的娘,幽怨地流泪,断断续续道:“儿呵!别哭了,你爹爹说过,假如有一天白玉回来了,而他没有回来说的话,那
他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竟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凯儿全身轻轻地颤动着,抽噎道:“娘呵娘爹爹爹他为
什么”
凯儿的娘频频摇着头,望了望跪伏在一旁的白玉,幽幽道:“白玉呵他往哪里去?”
接着又向凯儿道:“凯儿,你爹爹在武林中稍有点地位是域外四音之首他说你
生成‘三阴绝脉’,假如幸而能活过十岁的话要我好好地抚育你成人,永弃武事,不要博涉足阴辣云诡的江湖中事十四年前你爹来来到这里“
长叹一声,道:“江湖上谁都知道青衫白驼欧仁威
唉!他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多唉!你爹说说过他要是不
不不回来,叫我们离离开这里“凯儿这时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但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暗暗地决定,不论天涯海角,他要去找回他的爹爹!
凯儿的娘,这时一面流泪,一面收拾衣物,低声道:“儿呵,娘去村长那儿告辞,一下子就会回来。”
说着,从衣箱内拿出一条乌黑的项链,顶端系着一块乌黑泛光的圆牌,上面浮雕着一轮东升之旭日,反面刻着“旨令”两个字,持在凯儿项上,道:“此去路上必定凶险,若发生什么事,这是你父昔日行走江湖的信符,多少总有点用的”
凯儿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毅然道:“娘,凯儿要去找爹爹!”
她不禁一楞,泪水又如决了堤的黄河,道:“你去
那哪里找“
蓬门外突然一声:“善哉!”
包内多了一个又瘦又小的灰衣僧人,洁白的长眉,直垂至嘴角,眼皮微阖,双后合什说道:“欧家娘子请了!”
她心中一惊,脱口问道:“大师哪里来?”
老和尚忙答道:“和尚沙里来!”
她这时泪也止了,神智也清醒了些,柔声问道:“大师父,你找谁?”
老和尚一指凯儿道:“我找他!”
凯儿睁着一双俊目望着这老和尚,向他娘道:“娘,我不认得他!”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老僧前几天在大戈壁中遇见欧仁威,他把他的儿子欧武凯交给老僧,叫我来带你去!”
欧武凯的娘闻言,面上一喜,问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什么时候见过我夫君?
老僧双手合什道:“老僧枯竹,前几天大戈壁中见过欧仁威!”
她满面希冀之色追问道:“我夫君往哪里去了?”
枯竹禅师淡然道:“老僧不知!”
她凄然一笑,委婉说到:“我夫君说过,欧家就此一线香火,而且有夭折这相,小妇不贤,不能让凯儿远离身边!”
枯竹禅师仔细地盯了凯儿一眼,哺哺道:“唉,可惜可惜,‘三阴绝脉’已达不可救之地步了!唉!老僧亦无能为力,娘子既然这等说法,老僧去了!”
灰影一晃,人踪已沓!
凯儿的娘长叹一声,哺哺自语道:“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