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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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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生巍巍颤颤起身,合什道:“多谢施主。”

    风清扬点头道:“大师不必多礼,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日月神教分舵后,直接回到酒楼。方证已经醒来在酒楼外张望。

    方证见到师弟无恙,连声向风清扬道谢。

    风清扬道:“大师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方生道:“师兄,这位是渡厄师叔提起过的风清扬风少侠。”

    方证道:“师叔说的没错,风少侠侠骨清风,帮助方生师弟得脱大难,又保得少林声名,贫僧感激不尽。”

    风清扬看到两人前倨后弓的,不知要缠到什么时候,于是道:“大师请保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请恕在下先行离去。”

    方生道:“魔教之人行事诡异,施主赴约请小心。”

    风清扬道:“多谢大师关心,在下告辞。”

    风清扬回到客栈,两名丐帮弟子在门外看到他,上前告知长老已经下了恒山,请风清扬到绿竹林一会。风清扬谢过两位丐帮弟子,心想虽然与魔教定了约,但是既然与天地尊者有约在先,一定要去赴这个约。于是往绿竹林方向而行。

    欧阳芙蓉打包好自己的衣物,准备和定静,定逸回恒山。当她走到前殿,忽然看到师妹定闲在前殿。欧阳芙蓉向前问道:“师妹,你怎么也下山来了?”

    定闲道:“师父说这次丐帮为武林除害,很多门派都去祝贺,我们恒山当然也要去。等这结束,我们一起回恒山去。”

    欧阳芙蓉喜道:“师父真的这么说?”

    定闲看到欧阳芙蓉欢喜莫名的样子奇道:“这很平常啊!师姐,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定静从后方走出来听到定闲的话接口道:“要去看心上人,当然高兴了。”

    欧阳芙蓉脸上一红,娇嗔道:“师姐”

    定静笑道:“这次可被你逮到机会了。不过,我曾说过的话,你们可都要记住。

    千万不要惹麻烦。”

    欧阳芙蓉和定逸异口同声道:“谨遵师姐法令。”

    定闲听的一头雾水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定逸拉着定闲的手道:“路上我慢慢说给你听。”

    绿竹林中,丐帮帮众围着火堆唱歌喝酒,大大小小的火堆数十个。一时之间绿竹林热闹喧腾,欢笑震天。那帮众大声的谈论着淫贼被擒的经过,有如亲眼目击一般。对于两位长老的歌颂,更是不绝于耳。天地尊者对于这个庆祝会似乎很满意,不自觉的大口喝酒,滔滔阔论起来。忽然一个帮众在严正耳边嘀咕了一下,严正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树林外走去。

    欧阳芙蓉躲在师姊妹的身后,一直在找风清扬的踪影,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心中正感到失望之际,忽然见到严正走了出去,心念一动,起身跟了出去。

    严正一边走一边心中犯着疑问,直到走到林子外,看见风清扬站在那儿等着,不禁问道:“阮兄弟,人都已经到了,干嘛不进去坐坐,让老头子好好谢谢你。”

    风清扬微笑道:“贵帮手刃恶贼,晚辈的确该向前辈恭贺,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那约定之事,在下已经有了眉目,特来向前辈禀明。”

    严正一怔道:“那我们丐帮不是占了个便宜吗?这样不行,你一定要进去跟我喝一杯。

    咱门慢慢谈。”

    风清扬面有难色道:“在下确实不方便,请老前辈”

    严正正要答话,忽听后头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恒山的小姑娘。严正看到欧阳芙蓉惊喜的样子,想起那日酒楼风清扬说过曾吃过她的亏,可是看欧阳芙蓉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有冤仇的样子,想到冤仇,心中蓦然一亮,暗道:“原来是小俩口的事。”于是哈哈一笑道:“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了,有空再来丐帮喝杯酒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哈哈”说完转身走回林子里去。

    其实风清扬来到绿竹林外,一眼就看到欧阳芙蓉。为了避开她,才会要求丐帮前辈移尊就驾,否则岂不是对前辈太无理了。只是没想到欧阳芙蓉会跟着严正后头出现。此时风清扬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的表情。

    欧阳芙蓉见到风清扬满心的喜悦,没想到风清扬的脸色这样难看,一下子心情就凉了半截。

    风清扬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欧阳姑娘你好。”

    欧阳芙蓉低头不答,风清扬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道:“欧阳姑娘你有事要找我吗?如果没有,在下告辞了。”

    欧阳芙蓉心中凄苦万分,心想自己为了他,被魔教和各大门派烦了数个月。为了见他,不知被师姐骂了多少次,没想到他竟待自己有如蛇蝎,一照面便躲的远远的。现在他又故计重施,心中悲苦不已,于是掩面泣道:“你走,你走,走的越远越好,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风清扬见她哭泣,心中大惑不解,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魔教的人为了找自己,对她有所不敬,想来自己也要对她说声抱歉。于是柔声道:“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让你打几拳出出气,这样好不好?”说着说着走到欧阳芙蓉的面前,挺起胸膛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

    欧阳芙蓉看见他滑稽的模样,心中暗笑,但是嘴里却道:“我不要,我打你你又不会痛,我不要,我不要。”

    风清扬皱起了眉头道:“你若使刀使剑,我又怕痛,不然你想怎么办?”

    欧阳芙蓉泣道:“我又没怪你,是我自己生的丑,让人退避三舍。”

    风清扬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躲着她,伤了她的自尊心。风清扬仔细看看欧阳芙蓉,面貌秀美,虽然颇不及自己爱妻,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姑娘。于是迈步上前道:“欧阳姑娘,你生的美丽绝伦,清新脱俗,是个大美人,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理由躲着你,实在是我另有苦衷。请你见谅。”

    欧阳芙蓉听到风清扬称赞自己貌美后便不再哭泣,心中一喜暗道:“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风清扬见她不再哭泣,心想女人真是奇怪,悲喜变换多端,让人捉摸不定。

    欧阳芙蓉轻声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苦衷吗?”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连累你。”

    欧阳芙蓉抬起头看着风清扬,脸上一红,又低下头道:“你已经连累我了。”语声中文静婉约,大有温柔缠绵之意。

    风清扬听到欧阳芙蓉温柔的语调,看着她晕红双颊,娇柔无限眼眸含媚,心中有股冲动想靠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轻柔温存一番。风清扬不自觉的往前踏了一步。

    欧阳芙蓉见他上前,知道他想和自己亲热,脸上斗然之间满脸红晕,转过了身不敢看他。

    风清扬情不自禁伸手想抱住她,忽然眼前一暗,原来是乌云遮住了月儿。待月光披树林,风清扬猛地惊醒。恩师之仇,爱妻之死,魔教之恨一一涌上心头,自己背负冤仇,举步凶险,岂可再波及旁人。欧阳芙蓉或许只是情窦初开,自己怎可趁人之危,使她蒙上杀身之祸。

    风清扬又想起和妻子的金玉誓言,额头不禁渗出汗滴,于是道:“欧阳姑娘,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可是可是,这怎么说呢?”

    欧阳芙蓉不知他心里转过这许多的念头,心中只是想到他会过来抱着自己,一时之间春心荡漾,全身都火热了起来。

    欧阳芙蓉羞红了脸低低的道:“你都知道了还叫人家欧阳姑娘,人家受的委屈,你要怎么赔我?”

    风清扬见她娇羞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荡,但是此时不和她言明,恐怕会误了她的一生,于是严肃的道:“欧阳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欧阳芙蓉娇嗔道:“人家都说那么明白了,你还叫人家欧阳姑娘。”

    风清扬见她沈醉在爱情里,心中颇为不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于是两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扳过身来,清清楚楚的说道:“我是风清扬,华山弃徒风清扬,你听懂了吗?”

    欧阳芙蓉一时之间不知风清扬说些什么。两眼迷惘的看着风清扬。于是风清扬又说了两次。

    欧阳芙蓉听得清楚但觉脑中宛如五雷轰顶一般,瞬时间柔情蜜意化为一片空白。

    风清扬感觉欧阳芙蓉的身体一震,火热得身子变的冰冷,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风清扬,不可能,不可能的。”

    风清扬见到欧阳芙蓉剧烈的反应,苦笑道:“没想到我风清扬在江湖上竟然如此出名,可真令我始料未及。”

    过了半晌,欧阳芙蓉犹自喃喃自语,但风清扬早已远去。

    定逸发现欧阳芙蓉不见了,心中不禁微怒,暗道:“我也出了不少力,师姐竟然不带我去。”于是起身四处找寻欧阳芙蓉。

    定逸到了林子外,发现欧阳芙蓉呆立在那里,急忙将师姐定静找来。

    定静看她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于是伸手按在她大椎穴上,暗运内力助她平静下来。

    欧阳芙蓉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看到师姐站在前面,不禁抱着师姐放声大哭。

    定静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说:“师妹,你有什么事,说出来会舒服点。”

    欧阳芙蓉哭道:“他说他是风清扬,是华山弃徒风清扬。”

    定静,定逸,定闲三人同时一惊,看着哭泣不止的欧阳芙蓉,不知如何安慰她,最后定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我们先回祥云庵吧!”

    欧阳芙蓉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随着师姐回到祥云庵。

    风清扬回到客房中,脑中不断浮现欧阳芙蓉娇美的面容,款款深情的轻柔细语。

    风清扬自己都没发觉其实欧阳芙蓉的倩影,正在逐渐取代爱妻在心中的地位。风清扬紊乱不停的思绪,久久不能平息。风清扬叹了一口气,起身打开窗子,忽听得院中一声长吟:

    “漫漫长夜,明月当中,良宵空长,英雄气短。”声音柔和清晰,犹如在耳边所发,显示发声者内力浑厚。

    风清扬心道:“不知是何方高人?”

    风清扬来到后院,见有三人在院中。此时皓月当空,清柔的月光将三人的身影照的清晰明白。当前一人,道士服饰,头扎一髻,白须垂胸,年纪约六十多。后方两人则为精壮汉子,皆作平常百姓打扮。

    那道士见风清扬来到,捻须道:“深夜打扰,请风少侠莫怪。”

    风清扬知道刚才与欧阳芙蓉一席谈话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这些人躲在哪里,自己竟毫不知悉,幸好他们不欲伤己,否则情势实在凶险。

    风清扬见他态度冲谦,风范自度,不禁折服,双手一揖道:“前辈深夜造访,必有要事,风清扬未及远迎,失礼之至。”

    那道人笑道:“风少侠不必多礼,老道深夜而来,确有要事相告,可否藉一步说话。”

    风清扬道:“请道长吩咐。”

    那道人对着后方两名汉子道:“你们留在这里。”说完转身对风清扬道:“随我来吧!”那道人倒跃出墙外,身法曼妙却迅捷无比。风清扬不敢怠慢,双足一点,追那道人而去。堪堪奔离三十余里,那道人在一空旷处等着风清扬。

    风清扬在追这老道时就发现这人是武当派的高手,等奔至这老道面前,随即拜倒:“晚辈参见武当掌门玄极道长。”

    玄极笑着将风清扬扶起道:“你并非我门中人,不必行此大礼。”

    风清扬恭敬道:“道长乃武林耆宿,晚辈素来景仰。”

    玄极点了点头道:“渡厄禅师说的没错,你并非武林中所传的淫邪薄悻。老道愿做担保,让你重入华山如何?”

    风清扬惶恐道:“晚辈声名不佳,累及华山清誉,被逐出华山是心甘情愿,如何有脸再回华山。”

    玄极叹道:“那事情可就有点儿难办了。”

    风清扬问道:“道长所指为何?”

    玄极道:“你现在四面楚歌,恐不自知吧!”

    风清扬道:“魔教之人不足为患。”

    玄极摇头道:“看来你确实不知。风少侠,现在不仅魔教在找你,各大门派也动用数十名好手要杀你,你可知道?”

    风清扬惊讶道:“风某和各大派无怨无仇,这事从何说起。”

    玄极道:“你可知那魔教教主方恨天为何于十多年前忽然销声匿迹?”

    风清扬站下首道:“晚辈不知,请前辈示下。”

    玄极缓缓道:“那方恨天纵横江湖二十余年,江湖闻此人莫不色变,那吸星大法吸人内力为己所用,正派人士莫不视之为蛇蝎。只是那吸星大法自古传来已经残缺不全,有些重要部分遗漏,使学习者反受其害。所谓养蛊者必遭蛊食,那方恨天十余年前隐居起来,潜心修练化解之法,便是吸星大法的后遗症。”

    风清扬道:“原来如此,那与我有何关系?”

    玄极道:“此事与你本人无关,但与传你武功之人有关。那魔教不知从何处得知有一人握有吸星大法遗漏的部分,于是伤了你师父,想引那人出来。后来风少侠被逐出师门,就与此事有关了。”

    风清扬心中疑点全然解开:“傅云敖利用此点勾结魔教,师父和我皆中计而不自觉。”

    玄极续道:“那魔教五长老想上华山截击此人,没想到未上华山,便被一面人打的身受重伤。据说那人用的功夫,跟你用的一样。魔教之人想从你身上得知此人下落,而正派中人则想杀了你以绝后患。唉,那方恨天手上染血无数,若是功成复出,苍生必定蒙难。”

    风清扬道:“为了一句莫须有的传言,引得江湖大乱,岂不可笑。”

    玄极叹道:“世人宁可信其有,唯今之计有三:一是请传风少侠功夫之人出面说明。二是风少侠找出吸星大法残本,将其焚毁。三是杀了方恨天。”

    风清扬笑道:“那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来只有他找我,我可找不到他。何况吸星大法的残本我听都没听过,根本不知上何处寻。再说杀了方恨天,全魔教的人都要找我报仇,那我的日子岂不是每天都要过的轰轰烈烈。此三法无一可行。”

    玄极心中自以为有理,没想到风清扬一口气就全盘否定,至于有无吸星大法残本,除了风清扬外他人无法得知。

    玄极道:“贫道尚有一计。风少侠若投入少林派或五岳剑派之下,想必魔教人等也不敢轻犯。如此可好?”风清扬知道玄极不提武当派,是怕有趁人之危之嫌。

    风清扬想起那老者讲的故事,独孤九剑大败天下英雄,胸中豪气顿生。

    风清扬仰天笑道:“身有劫难,便寻求他人庇护,岂大丈夫所为。风清扬有幸可一会天下群豪,若身有不测,亦无憾也。”

    玄极见风清扬置死生于度外,而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于是道:“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缘法,强求不得。他日再见,是敌非友。风少侠,请多保重,贫道去也。”

    玄极说完不急不徐的离去。

    风清扬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有种生离死别的伤感。夜风清凉,吹拂在风清扬脸上,一阵阵花草的香味扑鼻而来。风清扬仰头望月,月中隐约浮现师父,爱妻的脸庞。风清扬心里一阵激动,两手握紧拳头道:“来吧!通通来试试独孤九剑的威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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