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喘了几口气,卫遥岑平复心情,道:“南行一路有赖大人相助,长风镖局上下铭感五内,李代桃僵一计甚是高明,遥岑自承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讲,后又树上开花,扳倒牟斌,则是各司其职,遥岑可以体谅。
但得势不让人,上门欺凌孤居弱女,可谓用心险恶。自古道不同,不相为谋,遥岑唯有敬谢不敏,长风镖局与阁下还是少有纠葛为妙。”丁寿闻言不怒反笑“你是为了这些才要和在下反目?”
“这些还不够么?”遥岑柳眉倒竖,原想着直接割袍断义也就是了,可心中竟有丝期盼,方才一番言语能让他迷途知返,谁料这人竟还笑得出来,简直不可救药。
“够了够了。”丁寿笑得直不起腰“且不谈日月精魄之事,单说登门邓府,可是牟惜珠说我上门寻衅?”
遥岑点头,丁寿笑道:“那她可说我要如何难为她了?”遥岑迟疑地摇了摇头“她说幸得荣王与大长公主驾到,才断了你的妄想。”
“不错,幸得王爷等人到了。不幸的也是他们到得早了,若是待我与牟惜珠进府详谈,她恐怕谢我还来不及。”丁寿揩掉眼角笑出的泪水道。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卫遥岑道:“你到底要和她说些什么?”“牟斌与邓通二人入狱,牟惜珠整日跟没头苍蝇般四处钻营救人,朝中大佬都是心有沟壑,在局势未明之前不会轻易表态,牟大小姐怕是处处碰壁,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六科十三道的御史言官身上,国朝不因言获罪,这些言官品级不高,权力不小,兼着京城居,大不易,怕牟大小姐如今已成了善财童子了。”
“这有何不妥么?”卫遥岑对江湖中事洞若观火,但朝堂之上却涉猎不多。“待有时机你不妨问问牟大小姐,她所托付的可是给事中李宪、张瓒,御史朱衮、秦昂、崔哲等人?”
见卫遥岑面带疑虑,丁寿笑道:“这些人近日都上本将牟斌严行查办,有点良心的还建议远戍边关,狠心点的直接奏本斩首弃市,牟大小姐救人不成,却成了自家父亲的催命判官!”
“这是为何?”卫遥岑急问道,她与牟斌素无交情,但若牟斌斩首,此事祸首邓通必也难逃干系。
“牟斌执掌卫事二十年,树敌可谓不少,往日里与内阁及九卿相处甚得,无人敢动,此时诸位大佬迟疑观望,落井下石时机已到,此为其一。
其二么,呵呵,牟大人平日行事狠辣,这些拿了邓家银子的人可以想到牟斌得脱牢笼,将会如何对待这些敲自家女儿竹杠的家伙,与其提心吊胆,不如让牟斌不得翻身,以绝后患。
参奏缇帅还可在同僚民间落得强项之名,牟斌下狱乃是皇上旨意,这也算遵从圣意,一得利,二得名,三邀宠,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丁寿伸手比划,心中暗暗得意,若非钱宁打探到这些官儿暗中和牟惜珠往来,刘瑾又让他没事多琢磨琢磨官场,这些话可真说不出来。
苍天可鉴,当日虽说是为了打秋风,可如今这些话却没一句假的,看着丁寿竖起的三根手指,卫遥岑被朝中这些勾心斗角骇得心惊“那你为何不对牟惜珠明说?”
两手一摊,丁寿道:“怎么说,我连邓府大门都没进去,在大庭广众之下仗义执言,传回东厂丁某就要丢官去职,我与牟家还没交好到这般地步。”说完丁寿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可不就在大庭广众下,左右观望了下,却看到一张老脸凑了过来。
“大爷,您手中那本如意君传到底买不买啊?”书摊老板哭丧着脸问道,这本书从被拿起就没放下。
后来还藏到了袖子里,要不是看着丁寿衣饰华贵,老板都要怀疑这小子是偷书的了,卫遥岑脸颊上飞起红云,啐了一口,丁寿被美人逮到看黄书,也是尴尬不已。
想要把书摔倒这个不开眼的老家伙脸上,还有点舍不得,扔出一块碎银,在老板千恩万谢中扯起别的话头缓解尴尬。
“遥岑你也是聪慧之人,当晓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日日月精魄众目睽睽送到凌家庄,不说别的,单单青衣楼若矢志抢夺,凌家庄便基业不保,这也与你等千里护镖初衷不符。”
顾不得他突然间语含亲昵的称呼,卫遥岑目泛异彩“这么说,你当初”丁寿点头道:“日月精魄是内廷宝物,收回确是应有之义,可其中所载我已誊抄在案,嘱人待风头过去便送到凌家庄。”
“这可也是泄露内廷宝物机密,你此番就不怕担了干系?”遥岑嘴角带笑,宛如梨花盛开。“我与牟惜珠无甚交情,可与遥岑你却是关系非凡,只要让你不负信义之托,天塌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