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有悖练武之道,在下如不知道还能告诉尊驾么?”
蓝衫人猛然心神一颤,感觉自身有奇祸发生,如不除去眼前儒生,后患无穷。
少年儒生冷冷笑道:“尊驾莫非萌生杀机,不除在下后患无穷,其实尊驾早就该死了,怎可妄念杀害在下。”
“老夫怎么早就该死?”蓝衫人厉声-道:“你若不话说个清楚,莫怨老夫辣手无情了。”他心内震凛对方如何看透自己心意。
少年儒生道:“在下如推测不错,联臂合攻尊驾的人都是武功已臻上乘高手,兵刃出手迅快如电,威猛无俦,照理尊驾早该乱刀分尸,难道在下说错了么?”少年儒生伸手一指蓝衫人脐下部位,接道:“尊驾不信何妨一试,在下一剑即可刺透尊驽脐下要害重穴。”
蓝衫人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说得一点不差,不过就恐你一剑便可取老夫性命,老夫怎么见信!”
蓦然,寒芒一点飞抵在蓝衫人脐下三寸。
蓝衫人竟然不曾发现对方如何出剑的,可见出剑之快,不禁色如死灰,瞧见少年儒生那柄兵刃却是毕生难遇的春秋神物“太阿”宝剑,更是心神大震,黯然一笑道:“老朽与阁下夙味平生,无-无仇,为何欲制老朽于死?”
少年微笑道:“尊驾错了,在下如要取尊驾性命,那还等得现在?”说着剑尖一颤。
蓝衫人脸色惨变,张目叫道:“你怎么刺破了老朽气穴,这比杀了老夫还要难受,你这是究竟为了什么?倘不说个清楚明白,老朽当死不瞑目。”
少年儒生缓缓松剑回鞘,道:“尊驾如要明白究竟,在下带着尊驾面见一人便可明白,再说在下若不刺破气穴,尊驾还要继续害人,武林苍生何辜?尊驾必须见谅!”说着猿臂一伸,蓝衫人因刺破了气穴,武功全废,无反抗之能,为少年儒生挟在胁下投入密林中。
蓝衫人只觉生不如死,闭上双目,但眼缝内不时淌下两滴泪珠。
少年儒生正是简松逸,腾挪如飞,挟着蓝衫人进入一座隐秘洞穴内。
洞内仅有两间不算大的石室,壁挣一支燃着松油火把,映得石室昏黄暗晦。
壁角躺卧着一位皓首银须老叟,一见简松逸挟着蓝衫人进来,不禁翻身坐起,张大着双眼似不胜惊愕。
简松逸放下蓝衫人,道:“尊驾不想见见老友叙谈衷曲么?”
皓首银发老叟乾咳了一声道:“侯老弟!”
蓝衫人不禁一怔,睁开双眼,目睹老叟,面色大变,诧道:“危老,你怎么也被擒了?”
简松逸笑道:“两位最好吐出心中隐秘,在下深知两位身后主使人必受清廷大内鹰犬驱使,但各负任务,彼此之间又毫无所知,并不相关!”
蓝衫人道:“阁下既然知道彼此之间毫无所知,我等仅奉命行事,甚之主使人均不知是谁,只闻其声不识其人,有何隐秘可言!”
简松逸淡淡一笑道:“在下并非侠义道人,并非凶邪,故行事出手狠毒轻重另有一套方法,端视对方心性为人而定,两位既不愿吐实,也只好让两位自愿吐实才予作罢!”说着在两人身上各点了十数处阴穴。
危姓老叟及侯姓蓝衫人顿时面色惨变,感觉全身虫行蚁走五内如滚油烫煎,颤抖哀嗥,涕泪纵横,-叫之声宛如羊鸣,不忍卒闻。
简松逸道:“在下一炷时候再来听二位回话。”言罢飘然走出洞外而去
口口口
匡庐
奇-叠翠,万壑争秀,瀑泉之胜称绝,尤以寺院丛林之甚甲于全国,隋唐之际,多至三百八拾余处,惜泰半毁于洪杨之乱。
虎溪禅寺位于三叠泉之后,深隐在万木萧森丛中,山中游客均赏览三叠奇胜,绝未一至虎溪,暮鼓晨钟,又为轰隆瀑声所淹,非山中樵隐,不知有虎溪禅寺在。
这日清晨,朝阳甫上,简松逸背剑飘飘然登临“索子涧”侧,观赏三叠瀑胜景,昨晚一场豪雨,山水涌-,只见万洪飞渡,奔驰而下,白练横天,齐如雷鸣,注泻于东北岩上,悬空直泻于磐石上,袅枭如匹练,经磐石反激,化为蒙蒙碎珠,落在二叠磐石口-为洪流,再下注入潭,形如奔马,声如雷鸣,从上至下,深长约壹千二百尺,经过三叠,故前人纪三叠之胜有云:“三叠之胜,上级如飘白练,中如碎玉摧水,下如玉龙走潭,散珠喷雪,真天下绝景。”
简松逸-观良久,赞叹不已,仰面望了望天色,喃喃自语道:“是时候了。”自怀中取出一只皮袋,蹲下用面前一泓静水充作铜镜,一霎那间已易作中年文士,三绍短须,依旧事神潇洒,儒雅翩翩。迳向虎溪禅寺而去。
万杉高矗入云,翠映入眼,须眉皆碧。
虎溪禅寺倘日后不毁于洪杨之乱,规模宏伟不下于海会,万杉、归宗、秀-、东林诸寺,殿宇巍峨,画壁流青,朝鱼暮鼓,禅房幽静。
简松逸尚未抵达山门,只听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只见一株巨松后走出一个中年灰袍僧人,头挂一串念珠,双手合十躬身道:“施主可是访友么?”
简松逸哈哈朗笑道:“禅师真乃神人,怎知在下到此就是访友?”
僧人面露歉然之色道:“敞寺在各处路口悬有牌示,僧众多人染有恶疾,防香客感染,因此封闭寺门一月,施主如非访友,想必已看到了牌示。”
“不错,在下已看见了,”简松逸微笑道:“的确在下是来贵寺访晤旧友的。”
“但不知施主访晤敞寺那位”
“镜山方丈!”
僧人不由一愕,倏转笑容,含掌躬身道:“原来嘉客莅临,小僧失敬了。”立时肃容带路。
简松逸大模大样的走入禅堂。
小沙弥献上香茗退下。
中年僧人道:“施主稍待片刻,容小僧禀知方丈。”
“且慢!”简松逸道:“在下既来之就安之,禅师何必心急,在下还尚未请教禅师上下如何称呼?”
“不敢,小僧明性!”
简松逸颔首道:“取得好,明性见佛,好,好,禅师尚未询问在下来历姓名,如何道禀方丈?”
明性忙合掌道:“施主说的极是,敞寺就是未封闭一月,也难得一见香客,因此小僧到是忘怀了请教姓名来历,不过小僧可以将施主形貌年岁禀明,施主既然为方丈旧友,方丈那有不知之理。”
简松逸颔首道:“禅师说得委实有理,在下未免大惊小怪了,”说着拿起身旁几上香茗一饮而尽,连声赞道:“好香,好香,”茶-复置几上时,拇指自-顶一按,只见整个茶-宛如嵌入一团湿-内,了无声息,和茶几一般平。
明性禅师先见简松逸饮下一-香茗,嘴角不禁泛出一丝狠谲笑容,倏即变为目瞪口呆,两条腿动弹不得。
简松逸目凝明性禅师,淡淡一笑道:“禅师为何不去禀明方丈?”
明性禅师如梦初醒,自知失态,忙合掌道:“施主武功精湛,已臻化境,小僧毕生罕睹,不禁神为之夺,告辞,”躬身而退。
无疑地,明性禅师怎会禀知镜山方丈,转至禅堂左侧从-隙偷觑简松逸举止,暗暗骇异道:“茶内置有迷魂散,常人只饮一口,立时倒地昏迷不醒,就算他有精湛武功,也该倒下了,怎么,”忖念之间,只见简松逸口中吐出一团黑烟,倏见黑烟外缘现出赤红火焰,嗤嗤燃烧,转眼黑烟烧得一乾二净,火焰随即消失无踪。
明性禅师看得瞪目结舌,久久才转身快步走向大殿而去。
简松逸则在禅堂内负手踱步,观赏壁悬山水画轴,名人墨宝。
身后忽生起一个宏亮语声道:“施主雅兴逸致不浅。”
简松逸似听而无闻,反负着双手拾指不着痕迹地弹出,口中低吟道: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檐突骑渡江初。
芜兵夜捉银胡绿,漠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却将万字羊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吟罢缓缓转过身子,只见一个身披袈裟六旬左右老僧,其后肃立着四个中年僧人,微笑道:“镜山方丈为何不亲自出见,要你们五人来此则甚?”
老僧道:“方丈命贫僧接引,施主请。”
简松遥朗笑道:“镜山,好大的架子,速去唤他来见我。”语气凌厉,气度慑人。
老僧不禁一怔,目中寒芒疾闪,沉声道:“施主真不随贫僧去见方丈么?须知来得去不得,拿下!”
简松逸笑容未减,反而大盛。
老僧猛然察觉身后四僧因何迟迟未出手将简松逸拿下,情知有异,掉面回顾,只见四僧如泥塑木雕一般,不知何时为人点住穴道。
忽闻简松逸冷笑道:“我不耐烦在此久候,速去通禀镜山方丈出见。”
老僧答道:“镜山方丈久未出寺云游,何况方丈也不识施主,故此疑施主来历可疑!”
“那么明性禅师为何在茶中施放迷魂散?”
“只因施主谓访晤旧友之故!”
“狡词强辩!”简松逸冷冷一笑道:“镜山不复记忆有我这么一个旧友,我却记得他,你速去禀告方丈,还带一句话,他必定前来。”
老僧道:“什么话,贫僧一定把话带到。”
简松逸道:“只有七个字,最难风云故人来。”
老僧不禁一怔,道:“施主武功文才虽无一不高,但这句话错了,贫僧记得要说最难风雨故人来。”
“没错!”简松逸斩钉截铁的道:“就照我所说的,他一定会记得,快去。”
老僧略一犹豫,应道:“贫僧这就去了。”
简松逸道:“但愿你能言而有信,勿像明性一般有去无同!”
老僧低应了一声:“是,”转身望了泥塑木雕般四僧一眼,心头不禁发怵,快步走出禅堂。
禅堂外花木丛中人影幢幢,一条灰影飞掠落在老僧身前,正是那一去不回的明性禅师。
明性禅师道:“师叔,这人被师叔拿下了么?”
老僧两道眉毛一皱,低声道:“他是独自一人前来么?”
“他是独自一人?”
“这就奇怪了,”老僧面色微变,道:“切勿轻举妄动,亦不可探视惊扰,俟老衲请示方丈后再说,”快步离去,走向方丈静室外-足,宏声道:“师兄,小弟求见!”
“进来!”
老僧掀帘进入静室。
羯吓滔プ着一霜眉银须,虎目狮鼻,貌像威猛森冷老僧,道:“广扬,此人拿下了没有?”
广阳答道:“未曾!”继-出经过详情。
镜山方丈愕然问道:“他唤你第一句什么话?”
“最难风雨故人来!”
镜山方丈倏地离杨而起,鼻中冷哼道:“明性误事,快去,见了此人必须逆来顺受,出言恭谨,即使如此,老纳亦恐将不免受责!”
广扬不禁猛泛寒意。
镜山广扬两僧一前一后快步奔去,在未跨入禅堂前,命伏守四外人手速撤,留明性一人随他人见。
禅堂内简松逸仍自负手观赏四壁书画,吟哦不已,四僧依旧一如大雄宝殿四大天王一般,努目张嘴,泥塑未雕,一动不动。
镜山方丈暗暗震骇,合拳躬身道:“老衲来迟,请施主恕罪!”
简松逸转身朗笑一声道:“方丈何罪之有,到是虎溪禅寺即将毁于一旦,阁寺生灵无一幸免,未免可惜!”
镜山方丈不禁一愕,诧道:“施主之言老衲不解何意?”
“你我之间也不必打哑谜,何必方丈暗中苦苦摸索猜测在下来历。”简松逸目注了镜山方丈一眼,道:“方才亦约莫猜知在下是何许人?”
镜山方丈道:“老衲恭请谕示。”
“这就不敢方丈。”简松逸道:“你此刻也未必作得了主,速将大内奉命而来立其事者请来,危在眉睫,不能等到十五之夜。”
镜山方丈面色大变,忙道:“老衲遵命,明性,快去请宋大人。”
蓦闻禅堂外传来语声道:“宋某已来此等候宣召。”语声沙沉。
只见一背戴一双短戟,浓眉大眼老者,绕腮猬髭,约莫五旬上下,身高八尺,穿着一袭淡蓝色府绸长衫,举步之间矫捷无比。
简松逸淡淡一笑道:“尊驾定是铁戟温侯宋远谋了,你可是一人前来亦或禅堂外尚怖伏得甚多人手?”
宋远谋面色一惊:道:“阁下姓赐告来历?”
“不!”简松逸寒声道:“在下未亮出身份前,一应无关的人手不准预闻,不然杀无赦,宋远谋,最好听话点!”
宋远谋一闻简松逸直呼其名,目中不禁泛出慑人寒芒,却又畏惧简松逸慑人气度,疑来头必然不小,不敢造次,倏又收敛。
忽见简松逸向窗外虚空一弹,只听传人惨-一声,轰隆倒地。
宋远谋面色一变,转身向禅堂外跃去。
简松逸道:“方丈,明性等六位僧人虽奉你命不容可疑人物闯堂内,但也不得在未明白究竟前即贸然用毒和施展杀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这时宋远谋已自掠入,忙道:“阁下不可见罪他们,乃奉宋某之命而为。”
简松逸冷笑一声,五指一挥,道:“去罢,倘若再犯,决不轻饶。”
只见泥塑木雕四僧已然清醒过来,面现困倦委顿之色,广扬明性二僧猛感两臂酸麻乏力,不禁心惊胆战,广扬禅师道:“谢施主不杀之恩,贫僧等告退!”
俟广扬等六僧离去之后,宋远谋道:“现在阁下可亮出身份了!”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方丈,是否请暂避开!”
镜山方丈闻言不禁望了宋远谋一眼,见宋远谋点了点头,忙合掌躬身道:“老衲告退!”
简松逸伸手入怀,取出两物,递与宋远谋,道:“你拿去瞧吧!”
宋远谋托在掌心,仔细一瞧,不禁吓得魂不附体,将二物恭敬放在桌上,跪伏在地拜了九拜,又面向简松逸跪下,道:“属下该死!”
简松逸将二物收回怀内,伸手搀起宋远谋,道:“你我不相统属,何必行此大礼。”
宋远谋惶恐答道:“见牌如见君,见君不拜便是一项大不敬之罪!”
简松逸微笑道:“由你,由你,本来我也不愿多事,萨督使虽负全责,但其下各有主其事者,彼此亦不相涉,制度虽好,但也有缺点,好,这些暂且不提,十五月圆含鄱口后山之约是你主其事么?”
“正是!”宋远谋道:“但属下却不露面。”
简松逸长叹一声道:“你露不露面都是一样难逃死亡之祸。”
宋远谋大惊道:“大人是否查明了什么?不知可否明谕属下如何趋吉避凶?”
简松逸摇手微笑道:“别急,你且坐下共商如何?”
宋远谋告罪坐下。
简松逸道:“如今明君即位,究竟年幼,朝中政务均由几个托孤大臣把持,暗中相互倾轧不已,外患亦有前明志士及江湖英豪奉明正朔誓言光复神州,复兴延平郑氏互通声气,并非疥癣之疾,不可不防,不过”说时望了宋远谋一眼,接道:“大内均遗得有人在他们巢穴内卧底,对方一举一动,不说了如指掌,却可察知其举止大概。”
宋远谋道:“大人说得极是!”简松逸朗笑道:“但对方也遣得有人在咱们中卧底,可说是无孔不入,最令人困扰的就是那些黑道凶邪,既不帮咱们这边,也不相助对方,挑拨启事,图获渔翁之利。”
宋远谋忖思:“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了什么?”口中却应道:“大人说的极是!”简松逸似瞧出宋远谋的心思,笑道:“你不要认为我说些都是不相干的话,其实兹事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知道么?据我所知,今儿十三,明日十四,对方在明晚统大举侵袭虎溪禅寺先纵火烧毁,后再逐个歼杀!”宋远谋大惊失色道:“对方是谁?请大人明告,是否是徐三泰程乃恭等人?”
简松逸道:“并非我故作神秘,要是徐三泰程乃恭那就好办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咱们长话短说,你知道么?危肃及侯世流如今身在何处?”
宋远谋惊道:“属下派他们两人办事去了!”
“不幸他们被人劫走了!”简松逸冷冷一笑道:“我追踪而去,当时因不明究竟,故而让他们兔脱,归途中但却无意偷听得有数人在密林中低声谈话,不敢逼近,却听得他们十四晚大举进袭。”
宋远谋面色频频变异,略一犹豫道:“恕属下胆大放肆,有几处疑点尚请大人明示。”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你胸中仍有疑虑,我均已知道,是否想问我不明白究竟,怎么知悉危肃及侯世流二人被擒劫走是么?”虽是谈笑从容,却语音寒沉。
宋远谋悚然一震,几乎吓得一身冷汗,立起躬身施礼道:“大入料事如神,属下无状该死!”
只见简松逸喟然叹息道:“我不是说过几句话么?谅你必未仔细倾听,一则对方有奸细卧底,再说我不愿多事,无意听得其中些微隐秘,更那些凶邪怪异心怀叵测,煽火挑衅,移祸东吴,从中渔利,如不出我所料,劫去危肃及侯世流那帮人必是他们。”
宋远谋暗暗心惊,躬身道:“请示大人,属下此刻应如何处理?”
“主其事者是你不是我,无法越俎代庖,有话说得好,目睹犹恐是假,耳闻岂可当真,我本急偶闻,须防误中他人诡计,不过”简逸语声突变低微,道:“只严密注意镜山方丈及叫什么杜哦,是了,可是杜秋藻,其余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最重要的不可向任何人吐露我的来历,即使萨磊也不可,否则杀无赦!”
宋远谋忙跪伏在地,道:“属下不敢!”心中忖念:“此人必是王公贝子贝勒之流,不怒而威,否则怎有皇上“如朕亲临”令牌!”
“起来,我不愿久留,”就在宋远谋起身之际,附耳密语如何如何。
宋远谋连连答道:“属下遵命!”
简松逸飘身走出禅堂,目睹镜山方丈立在青石小径上,似久候不耐,当即微笑道:“打扰了!”身如行云流水而杳。
宋远谋在禅堂内不停地自责,喃喃自语道:“该死,此人如非王公贝子贝勒,必也是皇亲国戚,如何自称属下,应该自称奴才,那么自己如何称呼他,爵爷或是千岁,或是什么”
只见镜山方丈走入禅堂,倏然止口。
镜山方丈道:“宋大人,那位施主必然大有来历?”
宋远谋鼻中吟哼一声道:“此事决不可张扬出去,不然必获不测之祸,方丈,去请杜秋藻老师来禅堂一。”
镜山方丈合掌道:“老衲遵命!”
忽闻堂外传来哈哈笑声道:“宋大人,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杜某这就晋见宋大人。”
宋远谋不禁心神一震,暗道:“莫非杜秋藻果是卧底奸细,怎么来得这么巧?”
只见身穿赤赭长衫黑发黑须,貌如学究老者进入。
宋远谋昂然端坐不动,冷冷一笑道:“杜老师,你都准备妥当了么?”
杜秋藻抱拳答道:“布署图全,万无一失。”
“真的么?”
杜秋藻不禁一怔,感觉宋远谋话中有话,而且神色不善,诧道:“莫非宋大人还不相信杜某么?”
“不是不相信,”宋远谋神色转霁,微笑道:“兹事体大,不能不慎重,万无一失之言未免太夸大离谱了吧!”
杜秋藻哈哈一笑道:“宋大人请放心,侯老鬼已去永福客栈,安排一项妙计,命溧阳双英中老二汤豪扛着其兄汤雄尸体在徐三泰所住东厢叫阵,诬捐铁爪神镖赵金英所害。”
“徐三泰等都是老江湖,何等精明,决非胡乱诬控被你等所屈,必须有确切的证据!”
“尸体上一支金镖即是赵金英之物。”
“好了!”宋远谋手掌一撮,道:“此一移祸栽脏之计得售了否?”
“自然售得,徐三泰坚谓赵金英不在,而且不知其去踪,引起旁观武林人物不忿责斥,拼搏之下,徐三泰这方有数人身负重伤,含鄱口到时不消我等费吹灰之力,他们已两败俱伤,”杜秋藻冶冷一笑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江湖从此多事矣!”
宋远谋道:“这是侯世流老师亲口告知杜老师的么?”
“不!”杜秋藻道:“此乃侯老师之徒见告。”
“侯老师如今何在?”
“侯兄明晚必回。”
宋远谋冷笑道:“据宋某所知,侯老师及危老师均身受暗器,被人擒走!”
杜秋藻不禁面色大变道:“宋大人,此话当真,杜某在半个时辰前方从星子县赶回,侯世流第三徒儿郑虎亲口告知侯老师去永福客栈之行经过详情,这必是诡计!”
忽见一条身影疾掠而入。
宋远谋认出是他所带亲信毛太,-道:“毛太,为了何事?”
毛太欠身施礼道:“永福客栈汤豪等人全军覆灭,侯世流仅以身免现不知所踪,”接着禀明详情。
杜秋藻惊骇失色。
宋远谋沉声道:“毛太,这是你亲眼得见的么?”
“属下奉命呈函易统愤,易统领适也在永福客栈,为双方见证,属下虽未奉命随往,却蒙易统领见告详情,逃逸脱走之人身着蓝衫,形貌装束分明是侯世流无疑。”
宋远谋目注杜秋藻道:“现在杜老师有何话说?”
杜秋藻目露疑容道:“毛太为何到现在才返回虎溪禅寺?”
毛太冷笑道:“易焕堂大人命毛某随往南昌抚署以避武林群雄眼目。”杜秋藻面色一变,道:“为何郑虎向杜某谎言?”
宋远谋面色一沉,道:“杜老师,这是你的事务必查明其中蹊跷,后天十五,误了大事唯你是问!”
杜秋藻转身即要疾掠而出。
“慢着,”宋远谋道:“杜老师可听说过姜翰林某人么?”
“九尾蝎姜翰林!”杜秋藻情不由主地一阵寒意泛布全身,诧道:“姜翰林老鬼尚活在人世么?”
宋远谋道:“听得传闻,姜翰林在匡庐一带现迹,但一现即隐,形迹飘忽,危肃侯世流两人失踪未必就是姜翰林所为。”
杜秋藻暗暗心惊,详出挑选九人随行。
九人均是内外双修,武功精湛一流好手,一行十人疾奔如风,到达天池-下,只见烟云冉冉浮荡,霎时间风卷云涌,弥漫郁勃,迎面不见对方人影。
忽闻云气中传来冷笑道:“杜秩藻,你还不束手就缚!”
杜秋藻大惊失色,知已中伏,暗命手下九人著势戒备
口口口
宋远谋独自一人在禅堂内思忖,只觉不知怎地内心惴惴不安,暗这:“杜秋藻与镜山秀驴真是延平郑逆派来卧底奸细么?此人必不会谎言欺骗自己,那真要小心谨慎。”
忽闻禅堂外镜山方丈语声道:“原来是易大人,老衲失敬,宋大人现在禅堂,容老衲带路!”
宋远谋不禁一怔,快步迈出禅堂,果是日月双环易焕堂,赶紧抱拳呵呵笑道:“易兄来此是再好不过,请!”
易焕堂道:“易某有密事相商,片刻就走!”
镜山方丈道:“老衲街有禅课,二位大人请恕老纳不敬之罪!”
宋远谋道:“方丈请便!”
二人进入禅堂,易焕堂即悄声低语良久,道:“目前宋兄绝不宣留此,我等如涉身其中,恐身败名裂!”
宋远谋心惊胆,低声道:“蒙易兄教小弟如何趋吉避凶之策,小弟如何瞻敢不遵,不过”
易焕堂道:“宋兄尚有何为难之处?”
宋远谋道:“方才也有人来访!”继-出简松逸来寺经过详情。
易焕堂一听,知是简松逸乔装,忙道:“宋兄有此大援,更无须鱿忧了,宋兄所见虽非本来面目,但来历易某知道!”
“是何来历?”
“易某仅告知一二,此人爵赐额附,领御前侍卫副统颁大臣,虽是虚街,却操生杀大权,萨督使也要唯命是遵,不敢稽忤,宋兄不可泄露,防遭杀身之祸,易某言尽于此,告辞!”身形一闪即杳。
宋远谋略一沉吟,立即召来毛太三人,并嘱咐镜山方丈严密戒备,有事外出,明晚即间,言罢由后山离去。
虎溪禅寺虽规模宏伟,却僧侣无多,而危肃侯世流杜秋藻领来的江湖凶邪为数不少,武功出众的却寥寥可数,此刻多本俱布伏在丛林四周。
一株高矗入云亘杉之下站着一双手执鬼头刀面目森冷中年汉子悄声低语。
蓦地,一双面目森冷漠子突然喉中发出一声惊叫,身形疾翻,头下足上绷射如箭悬吊而起,两手张舞不止。
不言而知,他们两人中了猎人捕兽装置。
两人都是一身武功,只双足套牢,两手仍能动弹,用力割断套索轻而易举,正腰干使劲翻起之际,邻近一株巨杉上突急射出四支长箭,笃笃连声,箭镞深入两人眉胁间,痛绞心脾,禁不住发出凄厉-叫。
突然箭镞目出火焰,转瞬之间,烈焰蔓延全身,远远望去,只见两团火球晃动,-叫之声更凄厉不绝。
片刻之间,-声引来甚乡邪恶凶煞,不由相显失色,其中一个貌像凶恶老者,回顾了一眼,狞笑道:“暗算杀人,算不得甚么英雄行径,朋友何不现身分个高低!”
杉林中身影疾闪,掠出四人,正是那辣手罗刹展飞虹,擒龙手陆慧乾陆慧娥兄妹及小达摩江上云。
除陆慧娥外,无一不是震慑江湖,黑道-星。
貌像凶恶老者不禁面色大变,忙-道:“兄弟们,速撤回寺内。”
一道寒芒飞卷疾闪得一闪,两个黑道凶邪-声未出,应剑倒在血泊中。
展飞虹叱道:“要命的乖乖束手就擒,领我等入寺,姑娘知寺内-囚得尚有武林人物及善良妇女,只不怀贰心,便可饶等不死!”
杀鸡吓猴,果然收效,纷纷弃刃在地,只有貌像凶恶老者眼珠一转,躬身抱拳道:“老朽带路!”
弯腰之际,肩头两匣散花穿心弩铮铮猛射开去,弩势罩及展飞虹等四人。
小达摩江上云怒-道:“老狗找死!”
达摩大力降魔掌力猛推而出。
此乃少林绝学秘传,江上云虽习成七成,威力仍不同凡响,小达摩之名因此而得。
只见势如蝗飞,密集如雨的两匣散花穿心弩,震得反向,顿时打在老者满脸全身,如同刺猬一般,仰面倒地,气绝毙命。
但闻一个匪徒道:“各位入寺须防遇上其师多臂魔神彭纶。”
小达摩江上云冷笑道:“他就是彭纶之徒么?江某找彭纶也不是一天了,走!”
虎溪禅寺内杀声震天,铁胆孟尝徐三泰、通臂猿倪凤子、紫面韦护东方旭、一字慧剑丁源四人业已先展飞虹等攻入。
镜山方丈、广扬、明性等七僧及江湖凶邪联臂合攻徐三泰等,出招狠辣凶厉。
但徐三泰四人均是武林中卓著威望功力极高之辈,匪邪武功不济之辈片刻之间已自倒下七八个。
徐三泰掌力-猛,虎虎生风,宛如利斧开山,博浪推击,显然镜山方丈力有不继,节节后退
一个须发灰白,身形高大,彻驼老者疾扑掠出,接着徐三泰,冷笑道:“你就是徐三泰么?这是你是找死路,”双臂疾抡,幻起掌影漫天,攻向徐三泰而去。
徐三泰心中暗惊,出掌迎启之际,忽闻傅来江上云传来语声道:“徐老,这老贼让小弟收拾吧!”
斜刺里一片雄浑掌风臂向微驼高大老者。
老者不由错开一步。
江上云疾掠而至,嘻嘻笑道:“彭纶,江某找你也不是一天了!”
多臂魔神彭纶定睛望去,见是小达摩江上云,不由呵呵大笑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你那达摩掌力虽习成十戍,也对老夫无可奈何?”
江上云冷笑道:“行不行到时就知,看招!”一式“填海移山”攻出。
这时,寺僧及邪匪死的死、伤的伤,余下七八人仍在顽抗,擒龙手陆慧乾陆慧娥兄妹押着寺外被制凶徒离去,解救-囚之人。
一字慧剑丁源大喝一声,剑走“穿刺引线”寒芒疾闪,突闻明性禅师左眼被刺瞎倒地,鲜血如汪涌出。
广扬和尚与紫面韦护东方旭杖杵飞舞,拼搏激然之际,目睹明性禅师左目刺睹,心中一寒,轻萌逃念,却被东方旭瞧出心意,冷笑道:“方外主人,助纣为虐,须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手中降魔杵一式“开天辟地”挥出。
广扬和尚一见漫空杵影中现出一柱九天泻落,惊呼道:“小雷音降魔杵法!”
不知怎地,只觉闪挪不开,吱的声响,杵中顶门,脑碎浆溢气绝毙命在地。
镜山方丈力拼徐三泰,目睹二僧死状之惨,忙道:“老衲自甘领罪束手就擒。”将手中禅杖一抛,弃丢在地。
徐三泰道:“老朽也罢了。”左手飞点了“关元”“精促”“玄海”三处大穴。
小达摩江上云近来艺事精进,除了败在萧天良手下外,遇上强劲对手亦力可自保,但在多臂魔神彭纶拳下却显得相形见拙。
要知高手过知,粟米之差生死之判,彭纶拳势奇幻,宛如千手哪-般幻出千重臂影,攻向小达摩江上云全身要害重穴。
展飞虹在旁掠阵,瞧出小达摩江上云攻少守多,一时之间尚不分胜败,但决不能支持到百招以外,欲出手助江上云一臂之力。
陆慧娥察觉展飞虹心意,悄声道:“展姐姐,倘须制彭纶死命,非你我和丁大侠同时出剑不可。”
展飞虹自觉相助江上云一臂之力,亦无法取胜,闻言知陆慧娥心细如发,必瞧出多臂魔神彭纶破绽,颔首同意。
陆慧娥立即请来一字慧剑丁源,三人密语一阵,身形倏地敞开,分立之才方位。
丁源高声道:“江兄,九天祥云。”
小达摩耳听八面,眼看四方,早已瞧出展飞虹有意相助,闻言身形震地腾空拔起,欲凌虚下击。
多臂魔神彭纶怎容江上云施出达摩伏魔拳法威力无匹绝招,嘿嘿笑声中亦自冲霄而起,却不料展飞虹陆慧娥三人陡地发难。
展飞虹剑势如雷霆维击刺向彭纶“天府”重穴。
丁源剑起处化为“金针度厄”关元要害穴道。
陆慧娥撒出千重剑影,其中一线寒芒直指彭纶左胁“期门”致命要害,她已事先察出,若展飞虹独自一人,决不能同时刺伤彭纶三处重穴,亦必须三处穴道同时击中,缺一不可。
多臂魔神彭纶不惊魂不附体,欲待避开已是不及,江上云雄浑万钧的掌势已自压向头顶。
只听彭纶喉中发出凄厉-声,身如断线之鸢般轰然摔落在地,三处要害重穴如泉涌出殷红鲜血。
彭纶嘴角泛出一丝狞笑,目注江上云道:“老夫虽死犹荣,江上云,凭你一人之力决不能伤及老夫一丝毫发!”
江上云哈哈大笑道:“彭老魔,你我并非印证武功,而是除恶务尽!”
彭纶点点头道:“老夫要取出一物让你瞧瞧,你才知道十五含鄱口之约其中究竟,”挣扎立起,自点穴道止住溢血,伸手怀内取出一只小铜盒,揭开取起一张摺叠好的纸张,道:“内绘有图,按图索骥,始能找到颜中铮下落及寻回失镖!”
递向江上云后,又从盒中取出三粒丹药吞下。
江上云将信将疑,暗道:“彭老魔为何有此仁心,他知道颜中铮及失镖的下落,为何自己不取,”突感手指一麻,惊道:“不好!”彭纶身形却潜龙升天而起穿空如电落向庙墙外而杳。
展飞虹娇叱道:“你走得了么?”
“穷寇勿追!”陆慧娥忙道:“江大侠,中了老贼暗算!”
展飞虹一瞧,只见江上云一只右臂肘腕以下业已紫肿隆淤。惊道:“江大侠怎么了?”
江上云苦苦一笑道:“展女侠放心,江某决死不了,最多断去一条手臂,日后倘遇上老魔,非将他碟骨扬灰,难消心头之恨!”
这时陆慧乾等人趋前探视,不由大惊失色。
擒龙手陆慧乾忽忆起一事,向陆慧娥道:“九妹,两年前衡山甘姥姥赠你三颗“雄精化毒丹”不知还在身边否?”
陆慧娥亦已忆起,笑道:“江大侠有救了,妹子带在身边。”忙取出一囊,在囊内寻出一拇指大小锡瓶。
陆慧乾道:“一粒郎够,若然无效,三粒全服亦是无用。”
当下陆慧娥倒出一粒漆黑如梧桐子般大小药丸,讨来一杯净水。
江上云接过咽服腹内。
约莫一盏茶时分,渐见淤退肿治,知已无碍,江上云发出长声宏亮大笑
口口口
且说多臂魔神彭纶逃出寺外,疾掠如飞而行。
他虽服下灵丹,却内伤仍重,功力半气奔行之间,伤处疼痛难忍,汗下如雨,察出无人追踪,遂靠着一株参天巨干调息行功。
忽闻传来一个阴寒澈骨笑声道:“彭纶。你胆敢吃里扒外,与明逆私通款曲,该当何罪!”
多臂魔神彭纶心神猛凛,循声望去,只见一头蒙面罩背剑青衫人立在丈许开外处,似年岁甚轻,不由阴喝道:“尊驾是谁?”
“难道你没有耳朵么?”那人冷冷一笑道:“我因有事偕同宋远谋毛太数人赶往某处与危肃侯世流杜秋藻计议,想不到只片刻离开,你就勾结明逆乱党破了虎溪禅寺。”
“胡说!”彭纶厉声道:“老夫差点死在寺内,难道江上云等是明逆乱党么?”
那人嘿嘿一笑,语声寒冽如冰道:“我明明瞧见你取出一张图页,说是按图索骥可找出颜中铮及失踪下落,交与江上云后你就翻墙掠出,这不是与乱党勾结是什么?”语声疾变沉厉道:“你既知道颜中铮及失踪下落,为何不向宋远谋危肃等吐露?如非是你,徐三泰等定能轻易长驱直入,事实俱在,岂容你狡辩?”
彭纶冷笑道:“尊驾何不去瞧瞧江上云此刻是否仍活在人世?那张图是否真能寻出颜中铮及失踪下落?妄以莫须有之罪加诸老夫身上,老夫怎能认罪。”
“怎么不真?”
“在下一向行事出手非使对方心服口服。”那青衫人语声突转温和道:“这样吧!在下供职大内,也不为己甚,只须立一辩书,按下指印,容在下查明真伪,你也可任意离去,不过倘是谎言,任凭你逃至天涯海角,在下亦可擒回治罪。”
彭纶不禁一怔道:“尊驾行事委实出人意表,老夫不敢相信。”
青衫檬面人冷冷一笑道:“综其原因,你不过与危肃杜秋藻二人彼此相轻,宋远谋器重危杜,言听计从,唯独对你冷落,遂暗中形成水火,为此在下不愿见你们同床异梦,反而碍事,你道在下为何如此宽容觉得奇怪么?”说时右手已扣在彭纶“肩井”穴上。
彭纶从未见得身手如此迅快之人,不禁骇然变色,惊叫道:“尊驽此举何意?”
青衫人道:“在下一向行事乾脆明快,决不拖泥带水,既不相信,反不如杀之,”迅疾点了彭纶穴道,伸手缓缓挽上肩头。
“且慢,”彭纶骇然呼道:“老朽应允就是!”“答话勉强,显非心甘情愿,”青衫人伸向肩头右臂尚未放下,道:“你必需意诚悦服,终身听命,在下包你日后如遇大内或仇家杀你之人化为无事。”
彭纶暗道:“久闻大内高手表里如一,其实暗中为朝内王公权贵收买结党营社,派系林立,以为日后奥援,”当下答言:“老朽愿终身听命,誓死不谕!”
“好,你立下切结字据,就赶去陕西华阴华岳庙内守候,听我候命!”青衫人伸手一牵彭纶腕脉,掠向林深密处。
只见绿荫蔽空中结有一座茅屋,推门入内,仅有一榻一桌一几,别无他物。
桌上摆设文房四宝,及印朱一盒,多臂魔神彭纶暗道:“原来他早有预谋!”
青衫人似洞穿彭纶心思,笑道:“你是否在想我早就作了此项安排,其实我收伏之人并不止你多臂魔神彭纶一个,坐下写吧!”
彭纶暗暗心惊,如言坐下写就,并按留指模,递向青衫人。
青衫人接过,看也不看一眼,立即招叠好收藏怀内,淡淡一笑道:“彭纶,你心中必定还有疑问,怀疑我是否真具有大内身份!”
彭纶面现惊容道:“老朽不敢!”
青衫人微笑了笑,附耳密语良久,道:“你都记下了么?”
彭纶道:“老朽谨记不忘!”
“好!你走吧!”
青衫人立在屋外目送多臂魔神彭纶身形消失后,才转向走入屋内
口口口
云雾郁勃,弥漫蓝蔚中,杜秋藻突闻传来一声冷笑道:“杜秋藻,你还不束手就搏!”
杜秋藻内心恐惧的是九尾蝎姜翰林,不禁悚然一凛,听出语言似是年少,高声道:“尊驾是何来历?”
“在下沧浪山庄端木风,杜秋藻,你委实奸恶狠毒,唆使丐中双恶行刺赣抚,又指使诬攀我沧浪山庄同谋,幸亏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丐中双恶终于熬刑不过吐实,我沧浪山庄与你们何仇何怨?”
杜秋藻一听并非姜翰林,立即哈哈狂笑道:“问得好,老朽确与你沧浪山庄无缘无仇,无如你等倚仗官家之势,纵容庄众欺压良善,鱼肉无知,更-踞鲁中,动辄庆除一臂一口,杨行无忌,老朽志在为武林无辜讨还公道。”
端木风厉声道:“杜秋藻,今日少爷非要取你性命!”
杜秋藻哈哈大笑道:“凭你也配!”
玉面梭猊端木风大弩,循声一剑挥出。
呼的剑起锐啸,迅疾凌厉。
但一剑劈空,不明杜秋藻身影位在何处。
端木风猛感眉头如中重击,为一股无形真力撞实不啻千斤一发即收,拿椿不稳,蹬蹬迟了两
忽闱云中传来一聋惨-,呼叫道:“四少,你要当心!”
端木风听出那是沧浪山庄手下临死之前凄厉语声,不禁悚然战傈。
接着,惨-之声此落彼起。
不言而知,这惨-声均是沧浪山庄手下罹遭暗算时发出。
只听杜秋藻哈哈狂笑道:气小的不死,老的不来,端木风,老朽留你一条性命,想必端木老鬼也要赶至含鄱口,到时也该结算总账了。”
端木风呆立原处,做声不得,他那二哥端木杰仍在抚署,明地里是日月双环易焕堂上宾,其实留作人质而已。
这时杜秋藻早已率众悄悄远离而去。
端木风自视甚高,狂傲不可一世,怎料一入赣境连遭屉辱重挫,如非山中云起,与杜秋藻面对面对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不禁怆然叹息出声。
只听身旁起了清朗语声道:“四少庄主,你安然无恙否?”
“五子,你尚留得性命么?其余均遭无幸了!”
“少庄主,小的也不知道,但察觉有三人被击堕无底深渊,无须气馁,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端木风冷笑道:“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少爷要在十五晚连本带利捞了回来。”
“说老爷子也要赶到,有老爷子可稳握胜气那杜秋藻究竟是伺来历?小的向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小五子,你伴随老爷子日久,老爷子将武林知名人物一一记载案头,你到仔细想想看”
山风忽变狂烈,带来一阵倾盆豪雨。
雨虽大,却停得快。
风送雨云,飞絮滚卷散了开来,渐见朗日晴空,眼前景物清晰无遗。
端木风游目四顾,带来十五名手下,失踪三人,死者四人,除小五子安然无恙,其余七人均负伤昏死倒地,经过一场豪雨,冷水浇头逐个苏醒过来。
显然,杜秋藻在与端木风对话时发动一次奇袭。
端木风玉面发青,顿足连连冷笑,星目逼泛杀机。
蓦地,山谷远处突传来一声尖锐长啸,播回云空,枭袅不绝,
小五子闻声立即欢呼道:“四少庄主,是本庄人手赶至。”
端木风立即振吭发出长啸相应。
只见远处一条人影如飞鸟般冒起,腾跃迅捷,转瞬已奔至端木风跟前,眼前情景令来人一怔,躬身禀道:“四少庄主,老爷子已赶至星子,命小的八人赶来匡庐分向寻觅四少庄主行踪!”
端木风剑眉一剔,宏声道:“好,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