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琅说的东西对她们来说太过遥远,杏琅连想到没想过,但被老五这么一说,好像一道新的大门在自己面前打开。
对啊,为什么女人只能嫁给自己不喜欢的,除了嫁人似乎还有其他的选择?
第二天天还没亮,元琅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拿出藏在后院的布袋,深深的看了眼,义无反顾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请原谅她没有原身对待谢父谢母这么深刻的血脉亲情,她很自私,更不可能听从父母的命令去嫁给一个陌生人,她有理想,有抱负
所以抱歉了。
清晨的露珠打湿了额角的头发,元琅的心情前所未有过的明朗。正当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的时候,后面杏琅的声音让她心里一紧。
“老五”
等她转过头,杏琅追上来,与她并肩,“一起走。”
杏琅手里也提着一个小布袋,见元琅看过来,缓声说道:“也没跟于师傅说过,已经迟一天了,所以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她还以为我不学了呢。”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谁也没提等知道她两也不见了,谢家会发生怎样的暴动。
元琅想了想,从布袋里掏了两下,伸手递给杏琅,手心上是皱巴巴零碎的钱,“给,之前说好的,工厂包吃包住还有工资,这钱你用得上。”
元琅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块五角的钞票全塞到朝琅的手心里。
“谢谢。”杏琅没矫情,收下了。
她是真的需要。
谢家,在两个妹妹都离开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的朝琅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床铺,垂下眼。
小妹跟着谢父谢母睡去了,原本嫌拥挤的卧室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只余下自己一个。
在元琅起身的时候,其实她就醒了,只是装着睡着了。
从昨天元琅说出那番话之后,她就明白她不会甘心安于现状,任由父母摆布,有预感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元琅离开后,朝琅留下一封信也悄悄的离开了。
离开了也好,她一直知道自己心软,最看重亲情。不敢谢父谢母怎么恶劣,但他们始终生养自己一趟,让她硬下心肠来她真的做不到啊
如果姐妹中有一人能做到自己想做却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情那也是很好的
她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吧。
到了县城元琅跟杏琅分道扬镳。杏琅去了裁缝铺,元琅朝蓝天纺织厂走去。
元琅除了带着之前收拾的布袋,另外怀里还兜着从谢树宝手里借来的高考复习资料,走到纺织厂门口,石柱上支撑着蓝色铁片剪成的厂名,铁门紧锁。
气氛不对,前天过来时,大门还是大敞开的,现在大门用铁链子牢牢的锁住。不过好在旁边贴着铁门建的小传达室的窗口是开的。
“大爷,大门怎么锁了?”
里面带着老花眼镜的老大爷,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翻动的报纸,扶着眼镜从窗口朝外面瞅了眼,“干嘛的?现在是上班时间,外人不许进。”
“我是过来报道的。”元琅笑着说道。
老大爷神情一下热情了许多,“我瞧着你也不像是过来闹事的呢,娇滴滴的。”说完后打开传达室的侧门让元琅进来。
“还是要登记下你的名字。”
元琅好奇的问道:“闹事,有人来闹事吗?”
说到这事,老大爷很是气愤,“还不是有人对上次招工不满,要求重新招。都是家里有姑娘也想进咱们厂的。有人带头,其他人都跟着起哄,昨天就来厂里闹,闹得员工们都不没心思工作。郭厂长是早就想到有些人会借机生事,所以你们上批招工才会招得低调。所以上面直接把厂门给锁了,上班时间不是厂里的人不许进出。况且只要不影响大家工作,也不怕他们闹,他们呀,一个个私心重得很”
看起来老大爷对昨天闹事的人怨念很重啊。
老大爷说得痛快,说完之后才注意到元琅手里还提着东西,缓了口气,了然的说道:“还有一天休息,你提前来报道是要住宿吧。”
元琅在登记表格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点了点头。
“那你直接去宿舍那边找宿管,她会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