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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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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办法,她也决不罢手!

    那未,她除了“冒险从事”四个字以外,还有什么疑问呢?

    璧人想到这儿,所以不容他不着急于越俎代庖,动机就在于保全盛畹,这也可见他爱盛畹之深了!

    璧人利用隆格亲王门墙势力,放足胆量下手办案。

    他手边一个李麻子一个李大庆原都是流氓出身,对于匪类习惯嗜好上言语动作都非常熟悉。

    他们俩补了捕头,终日在城外厮混。

    好在都不是本地人,样子也不像那些做公的,因此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几天工夫居然和一些稔匪拉上交情,而且还查出了匪窟。

    说匪窟却不过是个羊肉馆子,掌柜的叫杨超,算是潜京的匪首。

    这人出落得一表人材,浑身武艺,年纪也只有三十来岁。

    先是李麻子前去投奔他,直说是太湖逃匪,货真价实,杨超自然相信不疑。

    接着李大庆乔扮关外马阪子,也就入了伙儿。

    一天夜里,全伙匪徒四十八人大集合,举行宴会。

    步军统领衙门出动马步捕弁五十员名,包围羊肉馆,实行逮捕。杨超率众死战,李大庆李麻子也身受重伤,几乎送了命。

    狮子搏兔,璧人忽然亲临,施展空手入白刃绝艺,掌劈指戮格杀匪徒十一人,使用擒拿破杨超锁骨法,余贼慑服,帖耳就缚。

    璧人乘夜驰谒隆格,隆格起个五更深早进官面奏皇上。等到豫王裕兴接获这个惊人消息时,璧人就已奉到嘉勉的上谕了。

    豫王眼见事机紧迫,深恐措手不及着了道儿,一边密托宫里静妃在皇上面前设法弥缝掩饰,一边交使谆王瑞王向宗人府方面努力斡旋,并求隆格顾念宗室面皮,讽示璧人稍留余地。一切安排妥当,他就还是一个没事人儿。

    他具个请假游历的折子,交由隆格转奏朝廷,就带着一班得力鹰狗爪牙,飘然置身局外,迳往泰山观日去了。

    豫王离京之后,璧人经过隆格许可,着手穷治匪狱,在押匪徒三十六人,一律奉旨正法就戳。

    这一下震动了整个京都,大家都知道现任的九门提督潘龙弼,是个实心强干的官儿,而且还都说匪徒杨超凶猛无敌,潘大人居然亲手擒来,可谓英雄盖世。

    好事的青年们对于打斗新闻,总喜欢添加枝叶,描绘个穷形尽致。

    因此璧人便成了官场特殊人物,勇名雀起,妇孺皆知,在这种情形之下,却的确镇住了许多奸宄行动。

    但其中璧人却也不免有个枉法措施,那天就捕的匪徒一共三十七人,正法市郊的可只有三十六人,还有一个人那儿去呢?

    原来璧人把他藏在铁狮子胡同盛畹所买的新房子地窖里,密派李大庆看管他。

    这个人姓德叫德化,年纪四十七岁,正白旗人,二十五年前他恰在黑龙江华总镇良谟帐下当一名马甲,隶属捷胜营管带。

    这捷胜营的兵全都在旗,当时哗变的也就是这一营的一小部份,德化算是这一小部份的一份子。

    到底华良谟如何克扣粮饷引起事变而至于身受国法,德化详知一切情形。据他的口供,华总镇家藏十把历代名人字画好扇子,这些扇子大约也总是无价之宝哪!华总镇爱护珍视,等同性命。

    豫王爷早有所闻,未能一见。

    豫王在黑龙江有两家银号,那年他来黑龙江住闲,没事便记起了那些好扇子,写信向华总镇请借观赏,借来了就不肯交回。

    华总镇屡索不还,他本来性如烈火,竟把豫王当众抢白一顿。

    豫王却说一时忘记,第二天把扇子完璧归赵,同时又要回了他的原封借信,冤仇就这结下了。

    华总镇幕下有个师爷叫苗信,这个人很会巴结豫王爷,由他设计布局,请豫王拿出一千两银子,运动捷胜营里五十个旗丁倡乱军中。

    苗信乘机偷了他的同事程知敏程师爷保管的粮饷册籍,尽付一炬。

    捷胜营旗兵哗变,潜逃者百余人。

    程知敏畏罪自杀,于是华良谟的罪状完全成立。

    豫王密函穆相告发,华总镇奉旨革职解京

    璧人无意中得此口供,如获异宝,一面将德化囚禁地窖,留作以后人证之备,一面把口供呈阅潘桂芳。

    桂芳舐犊情深,不忍义儿为人受累,父子之间,颇有龃龉,因此也就瞒不了玉屏浣青姊妹俩。

    浣青还不过责难有加,玉屏陶醉虚荣,心安意足,总怕璧人不敌豫王,弄出滔天大祸,极口攻诽。

    她们俩整日噪舌,搅得璧人非常难过,忍无可忍了。

    这天下午他由衙门出来,忽然跑去马大人胡同找菊人诉苦。

    菊人偶沾小恙,倚枕呻吟,听得门外鸣锣喝道,心疑璧人枉顾,匆忙下地,赶到粉台边掠发盥手,璧人就已经摇颤着头上花翎进来了。

    菊人翻身,含笑相迎,抖着一手水花儿,指点着道:“干嘛穿着官服来呢?不能多耽搁一会儿吗?”

    璧人作揖陪笑道:“我倒很想打搅嫂子一顿晚饭,老太太好么?两位哥哥呢?”

    菊人一边扯擦手布擦手,一边望着他,笑道:“你这狮子补服唬吓人,升起来吧,带了便衣没有?”

    璧人道:“带来了。”

    菊人的大丫头红叶恰好端茶在手,听了这句话,便轻轻的叫道:“张妈,请你找大人的跟班,把包袱要来。”

    这里菊人却早笑着过去把人家头上大帽子摘下来,双手捧着给架在窗抬上帽筒上去。

    璧人这边待要解开袍褂,那边菊人缓步又来帮忙。

    璧人往后退了退,笑道:“那可当不起让我自己来。”

    菊人道:“哟,你跟我闹客”

    一句话没讲完,蓦地弯着腰拿左手背挡住嘴呛了一阵!

    璧人吃一惊,紧挨近她很担心似的问:“您您怎么啦?”

    菊人不答话,右手猛的搭到璧入左腕上,慢慢的竖直脊梁,定了一会神,方才笑道:“不要大惊小怪,没有什么。”

    璧人道:“这样干咳可不大好,您真该休息一下。”

    这时大丫头红叶接进璧人的包袱,放在床上恰待打开,听见璧人这样讲,她霍地一捧手扭回头道:“姑老爷,您还不知道,又咯血好些天了。”

    菊人抢着骂:“小鬼头,你再胡说”

    边骂边将手中抹过嘴的手帕搓成一团,远远地给扔到脸盆里去,一竟走到床前,伸手一推红叶胳膊,笑道。“你也上厨房去看看要不要添什么菜呀?”

    红叶负气,一声不响,摇着背上一条漆黑的大发辫,转过床后去了。

    菊人这里便去打开包袱一看,不禁叫起来道;“这带的是什么衣服呀?单褂子、夹袍,你就连一件棉袍子都没有吗?”

    这一声叫,才算把怔在一边的潘大人叫醒了,他搭讪着说:“今天是我自己打的包袱,我就找不到棉袍子”

    就这样轻轻的一句话,菊人脸上竟会变了颜色,翻身坐床沿上,冷冷地间:“玉屏她干什么?这些事还要你自己动手?浣妹妹也不管吗?”

    璧人很难为情的道:“本来,今天,我来有几句话告诉您,不想你身上不大好。”

    菊人接着道:“你讲你的,别管我。我早知道你必有什么事。”

    璧人强笑道:“也还没有什么,先让我看病好不好?”

    “不,我还不是天天闹病,你又不是不晓得。”

    “不过,今天气色的确不太好。”

    菊人忽然眼眸儿一红,但她却把一双小脚收到床上去,挣扎着跪起来,笑着道:“过来,我替你取去朝珠,既然没带更衣,率性就穿光袍子好了。”

    璧人看她已经跪在床沿上了,这就只得把背去朝着她,任她排布。就这一忽儿工夫,璧人的一颗心便有一阵温馨的感觉。

    菊人取下朝珠,轻轻的给放在枕头边,坐下去,盘起腿儿说:“脱去褂子过来坐,老太太刚睡下,你两位哥哥逛西山去了,他们今天是赶不及回来的。”

    璧人脱下补褂顺手掼在春-上,拖了一张短腿小方凳,面对着菊人坐下,皱着眉头说:“嫂子,你有病,哥哥还出门?”

    “他管我的!我的病也实在讨人厌。”

    “你是不是觉得很烦?晚上睡得着吗?常常发烧吗?”

    菊人摆着手说:“你就不要问,请先讲你的事。”

    璧人笑道:“那么我们交换条件,我把我要说的说了,你得让我诊病,把吐的痰给我看看,还要吃我的药。”

    听说“痰”菊人一双眼不由掠过枕畔。可是她立刻觉得露了破绽,一边急忙道:“可以的,一定。”

    一边探身伸手床头,佯装做找什么东西的样子,扯了刚才看的那一本琵琶记,巧妙的盖住了她的那个光银的痰盒子。

    这盒子里面就留着她新吐的两口带血丝儿的痰。

    璧人怔怔的看住她,嘴里也就说不出话来。

    菊人笑道:“你说,我的记性多坏,刚用过的会找不到!”

    璧人叹口气道:“唉!嫂子,你找什么啊”菊人一转眼珠子,笑道:“该在收手帕那个抽屉里吧!谢谢你,那边上首花橱里,左边第三个抽屉,有个青花磁的罐子装着柿霜,替我拿一片来,带两条手帕。”

    璧人摇摇头道:“你的记性并不怎么坏!”

    说着,站了起来,走过去替她拈了一角柿霜,一手再拿了两方手帕,送到床前。

    菊人伸两个指头接去柿霜往口里送,璧人的眼光却愣在左手两方手帕上面,那样子就几乎要滴下眼泪来了。

    菊人霍地抢去手帕,反手扔到背后去,抖着声音说:“你发什么呆,旧帕子用脏了,染着胭脂的水渍儿。再做这样哭丧脸,我要光火的。坐下,讲你的话。”

    璧人坐下,强忍住心里难过。

    又沉默了一会工夫,这才断断续续的将如何跟豫王闹翻,如何引起闺房疑妒,后来玉屏如何一味热讽冷嘲,浣青如何冷淡相待,约略的一提。

    接着就说他之所以放不过豫王,一来生性爱抱不平,决不能改,二来当然也因为可怜华盛畹饮恨飘零,三来盛畹是石南枝的唯一亲人,她的事不容他不管。

    最后他说,玉屏讲话非常难听,浣青的态度尤其可怕,她们的猜忌使他畏家如虎,乃至不愿和她们相见。

    他要求菊人把玉屏要回来服伺查老太太,并替他向浣青详细解释苦衷。

    一篇话说得相当严重,差不多他是在尽情表示厌恶家庭。

    听完他的话,菊人好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她怔了好半晌,慢慢的撑定精神,亲切的叫一声:“璧人”

    沉痛地接着道:“我希望你能够谅解女人。女人诚然多疑善妒,但疑是善念,妒是美德,闺房之间如有所疑,那也是做丈夫的必有可疑之处,致使她心神不安,言语失检,然而这正是亲切关心的表现。

    妒是专爱的露骨表示,假使她对丈夫有不忠实的行动,那么她心眼里就必定不会有好的遗留。

    夫妇是双方交互维持恩爱的,如果她绝对是个坚贞的妻子,自然她不愿意丈夫另有所爱,这种极公平的人情,你以为她不对吗?我所以说妒是美德。”

    菊人喘了喘气,又接着说:“再告诉你,女人有个极普通的毛病,这毛病大约也还是妒,不过对象总必是她所欢喜的。

    比方说,像我与你这样的感情,你若是在我面前放纵的赞美任何一个女人,也许会使我觉得不愉快。假使你再对她有什么过份的报效,而同时忽略了对我的态度,那我简直就会恨你。

    女人的妒念,有很多的地方是没有理由的。可是你必须晓得,我至少是欢喜你的,所以我的妒念恰正是对你亲善的启示。

    总而言之,女人的妒念是可避免的,问题却在因妒而形成的动态。上等女人她不屑于哭、饿、上吊三个法门,她唯一的报复工具便是给男人以冷淡。中等的加以讽刺,再往下说,也还有许多不择手段的,那就不必说了。

    浣妹妹是个心眼颇狭的女性,当初她钟情南枝,后来发觉南枝爱上了盛畹,她竟能断然的一脚踏碎爱苗,自愿殉情一死。

    其实那时候她如果肯不动声色,吾行吾素,暗里与盛畹尽管逐鹿,南枝究竟先爱上了她,我以为失败的恐怕还是盛畹。可怜一个妒字,害得九死一生。但是,她最后离开杭州的一霎,那并不把盛畹视为仇敌,更无所恨于南枝。

    这是她人格伟大地方,也就是充份暴露她爱南枝的程度,实在超越过爱她自己的生命。然而她当时是怎么样的给南枝以表面上的冷淡、虐待

    我的话讲到这里,你应该会明白一点吧?现在因为你对盛畹的过份卖力气,致使浣妹妹重燃起妒的火焰,这是她不能掩饰的本性,她的冷淡却是本能的报复工具。而这种报复也正是她心坎里真爱的奔流。

    她爱你不下南枝,可怕的是情形不同,立场迥异,假定你果然不能谅解她,无疑的必至迫使她重演前度悲剧,你能相信她还会再活下去吗?你究竟也能与南枝一样有脸子和盛畹结合吗?”

    菊人一篇话说到这儿,慢慢的收住话脚,偷眼看璧人满脸通红,鬓发之间沁沁冒汗,那样子实在难堪。

    菊人看着,心里好生不忍,这便又说道:“璧人,你以为我的话太刻毒吗?其实我说的绝对是实话。虽然,浣妹妹的作风必须铲除,我负责纠正她的错误。

    至于玉屏,她原是老太太派她过去伺候你的,你要撵她回来,那就必须通过老太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此事恐怕打不通”

    说着,不禁嫣然笑了。

    她这一笑,璧人是怎么都不能明白,他就只能怔怔地瞅看她也笑!

    恰在这时候,红叶送进来一只很好看的小茶壶递给菊人。

    璧人搭讪着问道:“还喝绿茶?”

    红叶斗紧一对长眉毛回说:“不是绿茶,是玫瑰花。今天话说得太多了,等一下又得闹喉咙发燥。”

    菊人抢着道:“你又多说,看看老太太醒来没有,回一声姑老爷候了大半天啦!”

    红叶看了璧人一眼,就又摇着她的大辫子走了。

    璧人站起来说道:“我还是换夹袍子穿吧,淌了一身汗”

    菊人笑着:“我的一席话,大约可愈头风,又何怪你汗流浃背呢!”

    璧人一边解带宽衣,卸下浑身披褂,一边苦笑着道:“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当官,只要看这身零碎,也尽够你头痛了。”

    菊人道:“好好的排着别揉皱了,等我来整理。快换上夹袍子吧!你不瞧我还穿看小毛呢!”

    说着,把小茶壶放在床柜子上面,伸手床头包袱里扯出一件天蓝色缎儿面的夹袍扔给了他。

    她也就跟着带了包袱,下地来了。

    璧人穿上夹袍子,负着一双手,站在菊人背后,看她倚在春-边接叠他的行头。

    这时候查老太太扶在红叶肩头上进来了,璧人急忙向前迎着请安。

    老太太满面堆笑道:“哟!姑老爷,我听说你来了好半天呢。少奶也不教人喊我一声,真对不起。”

    璧人笑道:“姑妈太客气了,这几天也实在忙,我就少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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