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当今天下,使用阴阳判官笔的只有大儒侠华玄圃一人,你要买长短判官笔,却说与华玄圃无关,所以我要试探试探!”
她笑的时候,右颊现出一个梨涡,煞是可爱。
华云翔神色冷峻地道:“如今你试探出什么来了?”
红夹少女笑道:“你自己知道!”
华云翔剑眉一扬道:“你是谁?”
红衣少女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华玄圃的儿子或徒弟,我才告诉你我的姓名!”
华云翔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乃答道:“他是家父,我叫华云翔。”
红衣少女惊喜地道:“原来你是大儒侠华玄圃的儿子”
华云翔道:“现在可以说出你的尊姓芳名了吧?”
红衣少女道:“我姓成,名幼慧。”
华云翔一听地姓成,不由心头一动道:“七剑堡主成凤仪是你何人?”
成幼慧道:“他是我爹!”
华云翔“啊!”了一声,连忙抱拳,道:“原来是成姑娘,失敬了。”
成幼慧道:“你不会生气吧?”
华云翔道:“不会。”
成幼慧把长剑纳回鞘,道:“过几天是我三哥的生日,我要买一把剑给他,没想到竟在福记铁铺见到你。”
华云翔道:“真巧!”
成幼慧道:“可不是。”
华云翔道:“但还有更巧的事呢!”
成幼慧一怔道:“甚么更巧的事?”
华云翔道:“我正要前往贵堡拜访令尊。”
成幼慧喜道:“真的?”
华云翔颔首道:“真的。”
成幼慧轻动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睑上流盼着,笑问道:“你找我爹有甚么事?”
华云翔道:“说来话长”
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慢慢向前走去。
听了华云翔的一番叙述,成幼慧对于他父亲之死,寄以无限同情,道:“常听我爹提到令尊,深知令尊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大侠客,不意竟遭此不幸,太叫人难过了!”
华云翔黯然道:“这件事,令尊还不知道吧?”
成幼慧道:“不知道,甚至连神州一剑涂啸天,玉箫书生丘清泉,武林豪客归扬铭三人之死,我爹都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告诉我们,也会赶去瞧瞧。”
华云翔道:“磨刀老人说令尊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与家父及涂、丘、归三人均有交情,或许令尊知道他们三人的家属住在那里,好让我去通知他们三人的家属。”
成幼慧点点头道:“是的,我相信我爹一定乐于帮助你追查凶手。”
华云翔吐了一口积压在胸口的郁气,接着问道:“成姑娘这次离开贵堡,令尊知道么?”
成幼慧道:“知道,我告诉我爹要替三哥买一把好剑,他答应了。”
华云翔道:“你单独出远门,不怕遇险?”
戎幼慧笑道:“不怕,在这蜀境一地,还没有人胆敢欺负我!”
华云翔苦笑道:“跟家父跟了十多年的日子,对武林中的一切却无所知,此次如非磨刀老人提起,我还不知道甚么是七剑堡,更不知家父交了令尊这样一位朋友呢!”
成幼慧道:“令尊不告诉你武林中的事情,想必是不要你行道江湖。”
华云翔道:“是的。”
成幼慧道:“这与令尊的退出武林必有关系,他一定是遭遇的某种伤心事,对武林心生厌倦,因此也不想让你涉足江湖。”
华云翔点头道:“对,家父的退出武林,也可能与今日的被杀有关令尊可曾说过家父因何退出武林么?”
成幼慧摇头道:“没有。”
华云翔道:“令尊既知家父隐居长江之畔,想必也知道家父退出武林的原因。”
成幼慧道:“正是,要是我爹知道,他一定会告诉你,好让你抽丝剥茧,查明凶手为父报仇。”
华云翔道:“姑娘有几位兄弟姊妹?”
成幼慧道:“我有三个哥哥,再来就是我了。”
华云翔道:“那么,令尊一定很疼爱你。”
成幼慧道:“不错,我是我爹的掌上明珠,我要甚么,他都给我。”
华云翔道:“你那三位哥哥,想必都是家学渊源名动武林的剑士了。”
成幼慧道:“我大哥叫成智雄,我二哥叫成守仁,我三哥叫成大勇,他们也经常外出行道,江湖人称‘成氏三雄’,不过我比较喜欢三哥,我三哥人最好,不像大哥二哥那样常常呵斥我。”
华云翔道:“听说七剑堡是令尊等七位弟兄创立的?”
“是的,二堡主石志云、三堡主管承义、四堡主史天华、五堡主温兆祺、六堡主程哲彦、七堡主林笛歌,他们都是我爹的结义兄弟,大家共撑七剑堡门户”
夕阳西沉。
夜色降临大地。
他们走到一处名叫盘龙场的大镇上,成幼慧说道:“我们今夜在此投宿,明早我替你买一匹马,我们一道赶回敝堡,如何?”
华云翔自然不反对。
于是,他们投入镇上一家名叫“兴隆”的客栈,开了两间相连的上房,在客栈吃过晚饭,又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回房歇息。
能够在这路上邂逅成凤仪的女儿,华云翔感到很高兴,他从成幼慧的言谈上已知其父是一位名震天下的大剑客,门下众多,这样一位人物,对武林各方情况必甚了解,他可能知道杀害涂、丘、归三人的凶手是谁,最少也可替自己铺下一条追查凶手之路
所以,他感到很快慰,这一夜睡得很酣熟。
一觉醒来,天已亮了。
他立刻起床盥洗,穿好衣服后,还听不见隔房成幼慧起床的声音,乃走出房间,来到成幼慧的房门外,举手敲门,喊道:“成姑娘,你醒了没有?”
房中无人答应。
华云翔心中暗笑,忖道:“毕竟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脱不了娇生惯养的习性,到现在还不起来。”
当下,又举手敲门道:“成姑娘,天亮啦!”
房中的成幼慧仍无声响。
他不禁感到奇怪,又忖道:“她是练武之人,怎么睡得这样死?”
思忖中,不觉用力一推房门。
房门竟未闩着,应手而开。
一眼望人,只见房中床帐深垂,床上无一点动静!
华云翔微感不妙,大声道:“成姑娘,你在不在?”
床上没一点响动!
华云翔迟疑了一下,慢慢举步跨入房中,又喊道:“成姑娘,你还没有醒么?”
仍无声音!
华云翔走到床前,伸手撩开床帐一看,但见被褥紊乱,而成幼慧却不在床上!
咦!那里去了?
华云翔心头微微一震,再仔细一看,只见她的包袱和买来的“流星剑”还好好的放在床头上,而她的一双长统绣花鞋,也还放在床下。
奇怪,鞋子还在,人却到那里去了?
她会赤脚走出房外不成?
华云翔愈想愈觉蹊跷,连忙转身奔出,高声喊道:“小二!小二!”
“来啦!”
一名店小二应声疾奔过来,哈腰拱手笑道:“大爷早,您有何吩咐吗?”
华云翔一指房中道:“睡在这房中的成姑娘哪里去了?”
店小二神色一楞道:“小的没有看见她出房呀!”
这家兴隆客栈并不大,总共不过十几间客房,假如成幼慧出房,店小二绝无没有看见之理!
华云翔感到事态严重,沉声道:“她的那匹马呢?”
店小二道:“还在马厩里,小的正在喂它饲料哩!”
华云翔道:“你们有几个店小二?”
店小二道:“三个。”
华云翔道:“快去问问!”
店小二发楞楞地道:“问甚么啊?”
华云翔道:“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成姑娘出去!”
店小二探头向房中瞧了瞧,惑然道:“那位成姑娘不在房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