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态度和蔼可亲,所以绝对无人会相信他竟是天下第一狠毒人物,是歼灭整个武林的幕后策划者。”
他那枯瘦的手掌紧紧抓住白长虹的衣襟,喊道:“你要竭尽你的智慧,揭穿他的阴谋,让天下人都晓得,否则你一个人是无能为力的,切记!切记!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白长虹含泪点头道:“这个徒侄记得,绝对不会辜负师叔你的苦心。”
千幻郎君吁了一口气道:“只是我已不能帮助你,我要死了!”
白长虹忍不住眼中泪水潺潺流出,但他又默然无言,因为,千幻郎君刚才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已是回光反照了,体内精力全都用竭,绝对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千幻郎君双眼缓缓闭起,道:“我死之后,不要将我尸体带走,就任由沉入湖底,这样江湖上将重现千幻郎君的踪影,唉,二十多年来”
他突地睁开双眼道:“你能否把射日剑让我看看?师门至宝数十年未见,真是令人念念不忘。”
白长虹解下剑来,交在千幻郎君手上,默默地望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来。
千幻郎君轻抚着剑鞘上的花纹,颤声道:“师门至宝,唉!犹记幼年之时,每次看见师父丹室之中挂着射日剑,都禁不住想要拔出来看看”
白长虹全身陡地一震,探手一摸,发觉千幻郎君心跳已经全部停止。
他的眼泪又滚滚滴落,轻声道:“你安息吧!我会将千幻郎君的威名重现江湖。”
他轻轻放下千幻郎君的尸体,然后脱去他的靴子,果然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他背好长剑,跪下叩了个头,祈祷道:“请你安息吧,徒侄这就去了。”
陡地——一声低幽的钟声自甬道的尽头传了过来,阴暗的甬道彼端现出一团火光,正向这边移来。
白长虹双眉一轩,赶忙擦了擦眼泪托起千幻郎君的尸体,往阴暗之处走去。
他背贴着石壁,注视着那团火光的移动。
很快地,一条人影轻巧地跃了过来,那人的左手提着一盏风灯,右手握着一枝长剑,神情严肃的向着这边跃来。
白长虹藉着那盏风灯的光亮看得清楚,只见那人两道狭长的柳眉,朱唇瑶鼻,生得美俊潇洒,飘逸超凡。
他暗忖道:“只可惜他虽然英俊,但神情冷峭,好像天下人都不放在他眼里。”
就在他忖想之际,那年轻人已来到断裂的碎石堆旁。突地惊叫道:“人呢?”
当他发觉自己手中的风灯光线是那样微弱时,他愕然抬起头来,望见了头顶上嵌着的辟水珠。那种水波流动,被珠光撑住的神奇景像使得他更为吃惊,脱口叫道:“辟水珠!这是辟水珠。”
“不错!这是辟水珠。”白长虹身形一移悄无声息跃了过去。
那人陡然一震,退后一步,长剑一抖挡住面前,喝问道:“是谁?”
白长虹沉声答道:“是我!”
那人这下看清楚了白长虹身穿银镂宝甲的样子,不由被他的神威与英俊所震,一时倒楞住了。
白长虹微微一笑道:“你是谁?”
那年轻人脸色一整,冷漠地盯着白长虹,冷冷地道:“白长虹——”
“什么?”白长虹吃了一惊,道:“你是忘情剑白长虹?”
那个自称忘情剑白长虹的年轻人,傲然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冷冷的瞥视白长虹一眼,道:“你是何人?”
白长虹微微一笑,道:“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我是何人了!”
那人脸上掠过一个奇怪的表情,冷冷道:“你这话怎讲?”
白长虹耸了耸肩,苦笑道:“因为我的姓名只有一个,但是却常常被别人占用,你想,我怎么弄得清楚我到底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道:“看来你倒是个名人,还有人冒用你的姓名。”
白长虹呵呵一笑道:“我本来是个无名之辈,只不过奇怪怎会有这种笨蛋,冒了我的名号去替我闯荡天下!”
那自称是白长虹之人脸色大变道:“你这是骂谁?”
白长虹愕然道:“我是在骂那冒我姓名的人,又不是骂你!”他诧异地问道:
“难道你也是经常冒人的姓名?”
那人冷哼一声道:“你也真会演戏!”
白长虹装呆作痴地道:“你可聪明得很,我正是在演戏的!”
那人脸色一寒道:“你可是要尝我一剑!”
白长虹豪迈地朗笑一声,大步跨前,道:“我正想要见见阁下到底凭藉着什么而闯下了忘情剑之名!”
那人默不作声,一剑斜划,诡谲怪异地攻出一剑。
白长虹脚下一移,闪开二步,五指一分往剑刃抓去。
谁知对方身形突地一侧,剑式微闪,一点寒光陡然跳起,往他“臂儒穴”射到。
他这一式来得迅捷无比,变招之际毫无痕迹可寻,剑光一闪,尖刀便已逼到白长虹手肘之上。白长虹心头一凛,左肩急沉,一指倏划而出,往对方剑柄点去。
他这一指乃是少林绝技“金刚指”指风尖锐如锥“叮!”的一声击在剑柄之上,将对方剑锋弹起数寸。
那人惊啊一声,剑刃一撤。霎时剑波泛起,光影片片,将白长虹身形罩住。
“嘿!”白长虹指掌齐施,连施五招才挡住对方,双掌一错,攻出一式“六合茫茫”将对方身形封住,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哼!”那人弓身一跃,剑锋倏转,自偏锋攻出一剑,说道:“这是漠北流沙剑法!”
“流沙剑法?”白长虹一怔道:“你是星宿海流沙门的?”
他深吸口气,脚下急退五步,手腕一转,拔出射日剑来。
那人正自猛攻三剑,运行剑式,招招进迫之际,突地眼前光芒一闪,剑锋削面寒气袭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心中大凛,收剑疾退,剑圈一撤,想要脱开对方那雄浑浩大有似无边波涛的剑光。
白长虹冷哼一声,剑波一分,一式“后羿射日”攻出。
陡然之间,剑尖涌出三寸多长的锋芒,随着剑式运行,已将对方剑刃削下,断成数截。
他朗笑一声,射日剑一绞一转,把那数截断刃绞成粉碎。
一片光雨洒下,他趁着那人惊愕之际,长剑一划掠过对方头顶,将他头上的帽子挑去。
满洞的剑光倏地一敛,他已回剑归鞘。
但是当他定神一看,只见那人满头乌发分散开来,有似一条长长的瀑布流泻在肩上。
他不由得惊叫道:“啊——你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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