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不停地响起箭矢的破空声,分不清这声音是射向哪里的箭,说不定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你已经被箭矢刺破喉咙。
船弩凿穿大船的巨大轰鸣声,水流灌入船中的哗哗声,临死的悲鸣,跳水的声响此起彼伏。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这两支军队。
士兵们小心翼翼的躲在盾牌后面,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
那面盾牌上紧紧的系着士兵们紧绷的神经。
刘繇在重重围住的中军里看着前方的战事,看着许多孙策军的士卒应声而倒,刘繇脸色却发黑。
“用火箭!火箭!赶快准备火油!”
“分些人专门去灭火!别一着火都去灭火去,这都还等着我来教你们吗?”
“该死的,船弩怎么还有这么多打歪的?你们懂不懂瞄准?蠢货!蠢货!你们是猪吗?”
各种命令和怒骂交错在一起,毫无疑问,刘繇军陷入了劣势。
很快,两支军队的前军便接触到了一起,士卒们拔出刀剑,怒吼冲上敌船,两军终于开始了短兵相接的大战。
刘繇眯着眼紧张地注视前方的战局,指望着近战扳回一局。
可没过多久时,樊能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主公,大事不妙,接替张英指挥左翼部队的张横被敌将甘宁斩首。敌人现在正在集中兵力猛攻左翼,左翼已经彻底乱了,趁左翼还没被冲垮,主公,下令撤退吧!”
“撤退?”刘繇红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樊能,“你觉得我打不过孙策?”
樊能背后发凉,刘繇的眼神让他心惊胆战,更让樊能觉得现在的主公像输急了眼的赌徒,只得硬着头皮道:“主,主公,来日方长,我军阵脚已经乱了,败象已现,一味死拼只会让我军损失更加惨重。不如今日暂时撤退,重整军势后,再和孙策决战才是正途,不要让士兵们多留无谓的血啊。”
刘繇狠狠地盯着樊能,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樊能说的对。
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不知道他哪里有错。
明明两军的兵马相差无几,为何战局会崩坏得这么快?
难道是自己的士兵真的不如孙策的士兵?
刘繇脸色一暗,语气缓和下来,无力的说道:“下令退兵吧。”
樊能有些欣慰的看向自己的主公,虽然知道刚才的话自伤士气,不过他觉得自己作为臣子,这些话不得不向主公谏言,好在主公终究听了下去。
“主公英明!”
这时,船上的士卒忽然骚乱起来,让刘繇和樊能皱起眉毛:“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士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指着船后:“主公,不好了,快看后面,芜湖港着起了大火!”
刘繇大惊,三步化作了一步,急急跑了船后。
看着身后的芜湖港,空中飘起的滚滚浓烟向刘繇诉述了发生的事情。
刘繇想起了女儿说的话,想起了女儿皱着好看的眉毛,带着期待和哭腔对自己说:“爹,你相信我!”
刘繇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的喃喃道:“完了!完了!咱们的后路都被截断了!”
樊能眼睛一眯,眼神中透出危险的光芒,他沉声道:“主公,还没完,还有办法!”
看到刘繇迷茫的抬头看向自己,樊能狠声道:“主公,孙策只有1万人,做不了假,偷袭我军后方敌军最多不可能超过3千人,水寨里还有张英统领着将近2千将士驻守,就算守不住,也不至于马上失守,现在张英将军一定还在厮杀。主公,我们舍下左翼抵挡孙策,中军和右军立刻撤退,一定还来得及。”
刘繇燃起了希望,站了起来:“传令,中军全速退回芜湖港,右军即刻舍下交战的敌人,且战且退。随中军退走。”
“退了!刘繇逃跑了!”
“不好,芜湖港怎么着火了?”
“杀!不要放走了刘繇!”
“主公弃下我们跑了!”
战场上一片混乱。
“军师有令,弃械投降者不杀!”孙策军齐声高喊,声音盖过整个战场。
孙策与刘繇在芜湖交战,大获全胜,俘虏了5千士卒,刘繇带着不足1千残兵向着秣陵仓皇而逃。
芜湖港被孙策军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