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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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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

    她加重了这句“不得已的苦衷”

    闵三姑突然笑了:“对任何寄人篱下的人,都该寄予同情,师妹,咱们走吧!”

    黑衣妇人目射感激,盈盈裣衽:“多谢老人家不究”

    闵三姑竟连忙闪了开去,道:“我老婆子不敢当!”

    话落,一拉黑衣人儿衣袖,又道:“师妹,走吧!”

    黑衣人儿没动,目光凝注黑衣妇人,道:“师姐,等一下,让我再问她几句!”

    闵三姑眉锋一皱,含笑点头:“好吧!”

    黑衣人儿挑了挑眉,道:“你告诉我,他几个哪儿去了?”

    黑衣妇人摇头笑道:“姑娘,我不知道!”

    黑衣人儿道:“你不是他们的女管家么?”

    黑衣妇人道:“姑娘,管家管的是家,可不管主人的行踪!”

    黑衣人儿美目略一眨动,转移了目标:“一个管家,干什么要这般神秘?”

    黑衣妇人道:“我自己怎么没觉得,姑娘看我哪儿神秘?”

    黑衣人儿道;“一个管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么?”

    黑衣妇人平静地笑道:“原来姑娘指和是我这覆面物,我不是说过么?我有不得已之苦衷,这是我跟姓甄的先讲好的条件!”

    黑衣人儿冷然而笑,没再发问。

    黑衣妇人却望了她一眼,淡然笑问:“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没有了。”黑衣人儿冷冷笑道:“不过,不管你怎么的,我仍然怀疑!”

    黑衣妇人扬眉笑道:“姑娘仍然怀疑什么?”

    黑衣人儿道:“你绝不是这儿的人!”

    黑衣妇人嫣然一笑道:“姑娘要这么想,我就没有办法了!”

    黑衣人儿道:“不是我这么想,是你使我这么想!”

    黑衣妇人笑了笑,移开了目光;“姑娘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黑衣人儿挑起了双眉,道:“你就会说这句话么?”

    黑衣妇人又望向了她,道:“姑娘,除了这句话,我还能说些什么?”

    黑衣人儿还想再说,闵三姑突然皱眉笑道:“师妹,你有个完的没有?”

    黑衣人儿横了闵三姑一眼,未再开口。

    闵三姑似乎很急于离去,深深地看了黑衣妇人一眼,一拉黑衣人儿,腾身而起,一起一落间,已然不见。

    望着这一老一少身影逝去,黑衣妇人那双美目之中,突然涌射出一片难以言喻的异采,想必,那覆面黑纱后,也浮现了令人难以言喻的笑意,随之移身出了水榭,袅袅行向那庭院一角。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声轻呼划空而来:“夫人,请候我一步!”

    紧接着一条人影飞射而落。

    赫然,那竟是闵三姑去而复返!

    黑衣妇人似乎在意料中,她平静的出奇,住步停身,笑问:“老人家怎么回来了,莫非”

    闵三姑老眼凝注,神情有点激动:“关于今晚这件事,我应该见见夫人,想必,夫人也急于见我吧?”

    黑衣妇人笑道:“老人家,这夫人称呼我不敢当,还请免去,老人家这话,我也难懂,要请老人家释疑!”

    闵三姑笑了,而一双老眼,却涌现泪光:“夫人,你那手臂,瞒不过我老婆子,这空之已久的甄宅,也不可能留有什么人,尤其是-个妇道人家,据我老婆子所知,贾玉丰他没什么女管家,再说,你那超人的镇定、雍容的气度”

    黑衣妇人也笑了,一袭黑衣无风自动:“老人家,别捧我了,是我没打算瞒你!”

    闵三姑那两眶老泪,扑啦啦垂落衣襟,带泪笑道:“夫人,你怎么看出来了?”

    黑衣妇人美目微合,长长的两排睫毛上,也现晶莹之物:“老人家,先别问我,告诉我,她是婉妹妹的?”

    闵三姑点了点头。

    黑衣妇人身躯一阵颤动:“好聪明的孩子,令人爱煞,多大了?”

    闵三姑道:“十九!”

    黑衣妇人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瞧我多糊徐!算算她该跟承儿一样大,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如今我知道了,这是承儿的福份!”

    闵三姑道:“夫人见着承哥儿了么?”

    黑衣妇人道:“我是在他离开后出来的,比他晚了几天,我暂时不想见他,也不能见他,我不愿让任何人知道我也出来了!”

    闵三姑看了她-眼,欲言又止,终于说道:“承哥儿的事,夫人知道了么?”

    黑衣妇人点了点头,道:“我听说的不少,眼见的也不少,老人家该知道,这不能怪他,承儿的心性,跟他爹一样,他只是年轻识浅,涉世不深,不知江湖人心之险恶!”

    闵三姑点头说道:“老婆子老眼不花,这个我知道,不过,夫人,这不是自己人知道就能了事的,倘若承哥儿再”

    黑衣妇人道:“老人家放心,必要的时候,我自有主张!”

    闵三姑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道:“老人可知道古大侠”

    黑衣妇人点头说道:“天可怜我还能见着他,要不然我这一辈子”

    摇了摇头,改口说道:“古大哥顶天立地,盖世奇豪,他给予我夫妇的太多了,如果要谈报答,我夫妇就是生生世世也报答不完,他就是那么让人敬服,像他这样的人,天下找不到第二个,承儿有他在身边,我很放心!”

    闵三姑皓首连点,道;“我老婆子见过的武林豪雄不少,可也从没见过像古大侠这样赤胆忠心,义薄云天、铁铮铮的人,要不是他寸步不离承哥儿,只怕承哥儿闯的祸就难以收拾了,不过,我老婆子仍然担心,一旦到了时候,承哥儿不会听他的”

    黑衣妇人陡挑双眉,美目中森寒冷芒怕人:“承儿他敢,他要是敢不听古大哥的,我会当着古大哥的面毁了他,我夫妇不要这种不肖子!”

    这慑人威态,这凛然大义,闵三姑敬佩之余也禁不住为之暗暗寒栗,立刻闭上了口,没敢再说下去。

    黑衣妇人也有所觉,威态收敛,笑道:“我一时失态,老人家别见怪,她呢?”

    闵三姑鸡皮老脸上,堆起了笑容,笑得很不好意思:“老婆子临时触动灵机,编了个谎,把她给骗回客栈去了!”

    黑衣妇人也笑了:“虽然一般地涉世未深,我看她要比承儿懂事得多,老人家,我忘了问了,她的名儿是”

    闵三姑忙道:“是家师赐命,双名飞琼!”

    “好名字!”黑衣妇人点头赞道:“我还不知道老人家令师是”

    闵三姑肃然说道:“不敢瞒夫人,她老人家上一字三,下一字音”

    黑衣妇人身形猛震,覆面黑纱一阵颤动,良久始一叹,说道:“看来,婉妹妹母女,比我跟承儿福禄要好得多了!”

    顿了顿,肃然接道:“神尼安好?”

    闵三姑欠身答道:“多谢夫人,她老人家已成金刚不坏身!”

    黑衣妇人点头说道:“神尼智慧如海,佛法无边,一代仁侠,当如是”

    顿了顿,接道:“婉妹近来可好?”

    “好!”闵三站点了点头,笑道:“只是她想夫人想得厉害!”

    黑衣妇人身形一阵轻颤,笑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她,只是千里相隔,一时还无法见面”

    叹了口气,接道:“十九年了,不知婉妹妹是胖了还是瘦了,也不知道她那鬓边,有没有添上几根白发!”

    闵三姑笑道:“夫人不是容颜如旧,丰采依然么?”

    她那容颜如旧,丰采依然,人家怎会见老?

    黑衣妇人哑然失笑,没说话。

    闵三姑望了她一眼,突然道:“夫人这趟出来,是不是”

    黑衣妇人截口说道:“老人家以为我会放心么?”

    闵三姑神情一震,道:“莫非夫人当初就知道”

    黑衣妇人点了点头:“老人家该知道,我不是个糊涂人!”

    闵三姑正色说道:“老婆子我大胆说一句,夫人既然当初就知道,那么夫人当初就该告诫承哥儿,阻拦承哥儿!”

    黑衣妇人美目深注,淡淡笑道:“老人家要是我,老人家会这么做么?”

    闵三姑毅然点头,道:“我老婆子会当场予以揭穿”

    黑衣妇人道:“可是我不是老人家,我不能那么做!”

    闵三姑挑了挑眉,道;“老婆子想不出夫人不能这么做的理由!”

    黑衣妇人笑道:“老人家不是想不出,而是难得糊涂!”

    闵三姑苦笑说道:“我老婆子当真是满头雾水!”

    黑衣妇人笑了笑,道:“我只能告诉老人家,我只是想对十九年前的几件事,多知道一些,还想知道这几件事,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闵三姑淡淡笑道:“老婆子大胆直说一句,夫人这理由”

    黑衣妇人截口笑道:“似手很牵强,说不过去,是么?”

    闵三姑赧然点头:“夫人,老婆子正是这个意思!”

    黑衣妇人淡然笑道:“我想听听老人家说它牵强,说它说不过去的理由?”

    闵三姑毫不犹豫地道:“要是我老婆子,我老婆子只消擒住他”

    黑衣妇人笑道:“可惜我没有那么高的功力,跟他相去也太多!”

    闵三姑道:“那么,夫人是怕”

    黑衣妇人淡笑说道:“老人家该知道,我的胆识能愧煞须眉!”

    闵三姑道:“那么夫人还有什么顾虑?当场予以揭穿,仍然可以”

    黑衣妇人摇头说道:“那后果,会很不懂得,死有轻重,我不愿做无谓的牺牲,纵然他仍不死心,可是他以后要对我提高戒心了!”

    闵三姑一怔,老脸猛地一红,赧然苦笑:“看来,我老婆子是越活越回去了,人老了,脑筋也不行了,夫人说得对,高明毕竟是高明!”

    黑衣妇人道:“那是老人家夸奖,倘若老人家是我,老人家也会这么做!”

    闵三姑眉锋一皱,窘迫苦笑,道:“夫人,你就别让我老婆子难受了”

    脸色微整,接道:“夫人所指那十九年前几件事,是”

    “唐努乌粱海事、黄山事、贺兰山事!如今,贺兰山事我已经知道了,黄山事我也明白了一半,只剩下唐努乌梁海事,我还一无所知!”

    闵三姑道:“这个老婆子知道,贺兰山惨事,是百里相那匹夫阴谋,一手操纵,那黄山邀斗八剑之人也是他”

    黑衣妇人淡笑道:“老人家何证何据说是百里大侠?”

    闵三姑挑眉说道:“我老婆子虽没证设据,却明知道是他,再说,这也用不着什么证据,贾玉丰三个匹夫已然承认”

    黑衣妇人笑问:“他三个可曾对老人家承认是百里大侠?”

    闵三姑一怔说道:“这倒没有,不过,我老婆子不用他承认也知道!”

    “这就是了!”黑衣妇人笑道:“老人家该知道,百里大侠当今第二人,声望仅次于亡夫,而且跟亡夫多年知友,交称莫逆,没证没据,我不能空口指人,更不能落个恶意中伤、血口喷人的话柄,假如我那么做,慕容家声、英名,就毁在我手里了,再说,对方那元凶也正希望我那么做,我怎能糊里糊涂地中了他这个圈套!”

    闵三姑悚然动容,默然不语,半晌,始抬眼说道:“夫人,那唐努鸟梁海,又是”

    黑衣妇人截口说道:“雪衣八魔派人下书亡夫,约斗唐努鸟梁海,而与此同时,亡夫又在黄山邀斗武林八剑,老人家想想看,这可能么?不也太巧了么?所以,我怀疑这是出于同一人的同一阴谋。”

    闵三姑瞿然点头,没说话。

    黑衣妇人却接着说道:“姑不论时间上是否来得及,也不谈一个人是否能分身两地,亡夫他顶天立地,侠骨仁心,盖世奇勇,就凭这一点,那黄山邀斗八剑之人,就绝不可能是亡夫!”

    闵三姑道:“那么,夫人以为是谁?”

    黑衣妇人摇头说道:“我不敢以为是谁!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谁之前,我只有权把那黄山邀斗八剑之人当成亡夫!”

    话说得平淡,可是天知道她此际内心的沉痛。

    闵三姑老眼奇光闪烁,挑眉说道:“可是夫人该知道,放眼天下武林,只有百里相那匹夫精檀易容之术,也只有他那精湛的易容术,才能让武维扬八人看不出丝毫破绽,至今犹蒙在鼓中!”

    黑衣妇人身躯修泛轻颤,话声却平静得出奇:“这个我知道,但那只能说可疑,不能说确定,只可惜十九年前他八位没能当场揭穿,而十九年后的今天,又无法取得证据!”

    闵三姑默然不语,但旋又说道:“夫人之见,老婆子我不敢说什么,夫人该知道,百里相此人极具心智,狡猾异常,要抓他的证据,可很不容易,倘若这么长此下去,老婆子担心承哥儿错已铸成”

    黑衣妇人截口说道:“多谢老人家警告,只要承儿他手不沾血腥,将来就好办!”

    闵三姑道:“而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以为他杀了人,夫人就该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了!”

    妇人淡笑说道:“老人家,想没有关系,谁是谁非,总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一天,只要承儿他一双手干干净净,沾的不是正派侠义的血,就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以后也不怕任何人的指目责难,真金不怕火炼,但求个问心无愧,心安理得!”

    闵三姑一叹说道“夫人,受教的是老婆子我,可是老婆子仍担心”

    黑衣妇人道:“老人家是担心他们逼急了承儿?”

    闵三姑点头说道:“夫人该知道,承哥儿他血气方刚,一身傲骨,‘忍’字功夫”

    黑衣妇人淡然摇头:“那么老人家不用担心,承儿体内,流的是我夫妇的血,他能忍人所不能忍,其所以动辄激怒,动辄杀心,那只是他还分不清楚孰可忍孰不可忍而已!”

    闵三姑道:“这就是啦,夫人,他既分不清楚孰可忍,孰不可忍,他怎会知道什么该忍,什么不该忍?”

    黑衣妇人淡淡笑道:“有古大哥在他身边,我很放心,古大哥也会教导他的!”

    这句话显示,对那位古大哥,她充满了不可撼动的信心。

    闵三姑却是仍不放心,道:“夫人,古大侠并不能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就像今夜”

    黑衣妇人道:“今夜古大侠他只迟到了一步!”

    闵三姑道:“一步之差,便足铸无穷恨事。”

    黑衣妇人笑道:“今夜古大哥有了一步之差,可是承儿他表现的怎么样?飞琼硬不许他下手雪那血仇,贾玉丰三个不是好好地走了?”

    闵三姑神情一震,瞪大了一双老眼:“夫人都知道?”

    她这时才听出一点苗头来。

    黑衣妇人淡然笑道:“我由始至终,一直尾随承儿左近!”

    闵三姑惊容一扫,颓然摇头:“看来我老婆子确是老了”

    猛地又睁老眼,道:“夫人,那是因为飞琼说的有理!”

    黑衣妇人笑道:“由此更可见承儿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闵三姑一怔哑了口,随即摇头苦笑:“夫人,我老婆子不但耳目迟钝,便是这张嘴”

    摇头又一声苦笑,闭门不言。

    黑衣妇人笑了笑,道:“老人家,这不关口舌,这是理,是明摆着的理,铁一般事实的理,老人家,知子莫若母,承儿是我出,我由小看他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那生性桀骛凶残,冷酷毒辣,是非不分,黑白莫辨的人,他明礼义,知廉耻,别忠奸,辨善恶,分正邪,我敢说他具有跟他父亲一样的一副侠骨,一颗仁心,一腔正义,他唯一的短处,可也是难得的长处,是他秉性太耿直,太淳厚了些,这,我不能怪他,任何人也不忍责他”

    闵三姑没说话,她徽微低着皓首在听。

    “老人家,我无意护他,老人家也该知道,我不是世俗女子,必要的时候,我能咬牙忍痛,毫不犹豫的亲手毁了他,老人家不是提及今夜么,那么我就拿今夜为例,假如说承儿他是个桀鹫凶残、强横霸道、蛮不讲理的人,今夜飞琼阻拦他下手诛杀血仇,对飞琼这个素无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他不会有什么顾虑,也不会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老人家也许会说,他不是飞琼的敌手,可是那不是理由,承儿他不是怕事的人,尤其事关血仇,他更不会顾惜自己,而且事实上,倘若承儿全力施为,放手一搏,飞琼她并不见得能讨下好去,这一点,想必老人家也一样的清楚”

    闵三姑仍没有开口,可是她微微地点了点那颗皓首。

    “老人家也已看到了,当古大哥赶到后,承儿那一脸痛苦神情,并且表示要古大哥别再阻拦他,那不能怪他说这种话,也不能怪他有这种态度,更不能怪他不信古大哥的话,古大侠虽然对慕容一家恩比天高,义比海深,但那究竟是出自我的转告,承儿他本身并没有领受到,这怎么也比不上他亲身蒙受十九年的师恩,何况他那位师父为的是他父亲的威信,这也是恩!他那位师父救了他的生身之母跟他,这更是恩,换个任何人,也会像承儿他一样,这正是他秉性正直、憨厚之处,老人家以为对么?”

    闵三姑又点了点头,却突然开了口:“夫人既然知道承儿要古大侠别再阻拦他奉行师命,而古大侠也已然点头应允,那么以后”

    黑衣妇人摇头笑道:“老人家也应知古大哥为人,我绝不以为他是真的应允,真的撒手不管,我也不以为他日古大哥再伸手,承儿也敢不听!”

    闵三姑默然不语,半晌始一叹说道:“但愿如夫人所说,要不然”

    苦笑一声,接道:“我老婆子不敢再往下想了!”

    黑衣妇人淡淡笑道:“我不管怎么说,老人家这番心意,我母子是存殁俱感!”

    闵三姑摇头说道:“夫人要这么说,那就见外了,夫人该知道,我老婆子是飞琼的师姐,算起来,该是娘家人!”

    黑衣妇人笑了,美目中异采陡盛,那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是欣慰,是喜悦,也有点感伤。

    欣慰、喜悦,那是必然,那点感伤,却令人难懂。

    闵三姑没留意,沉默了一下,改了话题:“夫人适才当真没有看见那匹夫?”

    黑衣妇人那包含了太多感情的异采,突然变为令人心慎的寒芒一闪而没,淡淡一笑,道:“他狡猾的很,躲在暖阁中一直没露面!”

    闵三姑白眉一皱,道:“这么说,夫人是也没能看出什么了?”

    黑衣妇人道:“只知道他是贾玉丰几兄弟的老主人,却不知他是准!”

    闵三姑沉哼说道:“既称老主人,年纪该不小了?”

    黑衣妇人笑道:“老人家给我片刻工夫,再见我时,我有可能比老人家年纪还大!”

    闵三姑笑了,老眼中寒芒一闪,挑了挑白眉,道:“又是一个精檀易容术之人,精擅易容术之人何其多!”

    黑衣妇人摇头说道:“老人家,我这只是大胆假设,可未敢断言,同时,我倒也听到了他一句话,这句话令我诧异不解”

    “什么话?”

    黑衣妇人道:“他希望咱们以为他是百里大侠,更希望咱们去找百里大侠,老人家以为这句话如何解释?”

    闵三姑白眉一皱,想了想,道:“那要看他知不知道左近有人!”

    黑衣妇人笑道:“老人家高见,只可惜我不能断言!”

    闵三姑沉吟说道:“夫人就只听到了这一句?”

    黑衣妇人点头说道:“老人家该知道,这接近不得十丈以内!”

    闵三姑猛抬皓首,打量了一下那座暖阁,道:“由水榭至那暖阁,足在十二丈以上,他该是无法发觉”

    黑衣妇人淡淡笑道:“那么,为什么他单单这一句话声音说得特别高?”

    闵三姑一怔,苦笑说道:“那么这就委实难以断言了!”

    黑衣妇人道:“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由此,也可见此人心智极高,是个颇为难斗的人物,心智高的人,武林中也没听说有几个!”

    闵三姑寒芒一闪,道:“那么”

    黑衣妇人淡笑说道:“老人家,这是一条线索,只能说可以由这儿着手!”

    闵三姑一怔,旋即说道:“多谢夫人指教,我老婆子明白了!”

    黑衣妇人沉默了一下,道:“天时不早,老人家该回去了,太晚了飞琼不放心,要是让她出来找老人家,那反而不好”顿了顿,接道:“在老人家没走之前,我要请老人家帮个忙,我虽没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但由那暖阁中人不杀贾玉丰,且要他将功抵罪来看,他必然又有了新的授命,这新的授命,也必然是针对我慕容家的,所以,我要请老人家跟着他三个,查明真相,可有一点万请老人家俯允,别打草惊蛇,无论什么情形下,老人家都别动手,为大局,做小忍,言尽于此,老人家请吧!”

    闵三姑毫不犹豫,立即扬眉笑道:“这件事儿,求之不得,我老婆子敬遵夫人令谕!”

    呵呵一笑,刚要腾身。

    适时,黑衣妇人又笑道:“老人家,请记住,我只是甄府女管家!”

    “不用夫人交待,我老婆子省得!”

    话落,身起,数闪不见。

    望着闵三姑消逝不见,黑衣妇人一袭黑衣突然无风自动,美目中跟着闪出一片难以言喻的光彩。

    半晌,一声满含忧郁的轻叹,划破这甄宅的寂静,随风消散,再看时,黑衣妇人已然芳踪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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