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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我们的当事人有好几百人。”
“你给所有这些人干活吗?”
“我,我个人?不。”
“事实上,你的大部分工作是为环保方面的当事人做的。”科内尔说“是事实吗?”
“大部分。是的。”
“是环保方面的当事人给你支付工资,这样合适吗?”科内尔说。
“你可以这样说。”
“我只是在问你,彼得。你的工资是环境保护论者支付的,这样说合适吗?”
“合适。”
“好的。那么你之所以持这样的观点,是因为你替环境保护论者干活,这样说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为环保运动工作的拿薪水的走狗?”
“不是。事实是——”
“你不是环保论者的同伙?一部以募捐为要务的强大的媒体机器——一个几十亿美元的行当的一个代言人——日程表上全是公众不一定感兴趣的其他私人事务。”
“他妈的——”
“这些话是不是让你很生气,”科内尔说。
“你他妈的说得对!”
“好。”科内尔说“当那些正统的科学家们的正直与诚实受到你刚才令人时厌的描述的打击时,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感受了。三泳和我就这些数据向你进行了仔细的回顾与诠释。这些数据由几个国家几组不同的科学家共同得出。而你的第一反应是不理不睬,接着是从个人偏好出发进行攻击。你没有对这些数据作出回应。你没有提出反证。你只是含沙射影地进行诽谤。”
“噢,滚你的!”埃文斯说“你以为对所有事情都有一个答案。但是,只有一个问题:没有人同意你的观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认为南极越来越冷。”
“这些科学家同意,”科内尔说“他们把这些数据公之于众了。”
埃文斯猛地举起双手。“见鬼。”他说。“我再也不想谈这个了。”
他走到机舱前面坐下来,交叉双臂,望着窗外。
科内尔看着三泳和莎拉:“有人要咖啡吗?”
莎拉不安地看着科内尔和埃文斯。即便她已为莫顿工作了两年,但她从来没有分享过她的老板对环保问题的热情。在这两年间,莎拉一直跟一个年轻潇洒的男演员处于一种急风暴雨式的激动人心的关系之中。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既有绵绵不绝的充满激情的夜晚,也有愤怒的争吵,甩门,流着泪妥协,嫉妒和不贞的行为——消耗的时间与精力超乎他们的想像。说实话,她只是完成本职工作,对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或莫顿环保方面的兴趣没有给予太多的注意。直到那个狗娘养的演员和他电视剧中一个年轻的女演员双双出现在人物杂志里,莎拉终于决定,她已经受够了,把他的号码从自己的手机中删掉了,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但是她对于世界现状的总的看法,无疑与埃文斯一致。也许埃文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时,具有更多的进攻性,更多地相信自己的设想,但她基本上同意他的观点。而科内尔,却抛来一个又一个疑问。
这些让她不得不想,是不是科内尔说的话都对,也使她不得不想,他跟莫顿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她问科内尔:“你跟乔治讨论过这些问题吗?”
“在他活着的最后几个星期里,讨论过。”
“他也像埃文斯那样跟你辩论吗?”
“不,”科内尔摇了摇头“因为到那时,他已经明白了。”
“明白什么?”
对讲机里飞行员的话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消息,”他说“威德尔的云雾散了,我们十分钟后着陆。从未到过冰川的人,安全带应该系得低一点,紧一点,保管好自己的用具。请一定按我们的要求去做。”
飞机开始缓慢地成曲线下降。莎拉看着窗外粗犷的冰雪覆盖的白色冰川。她看见远处一排鲜艳夺目的建筑物——红的,蓝的,绿的,耸立于悬崖之上,俯视着波浪起伏的灰暗的大海。
“那是威德尔站。”科内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