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运内力一抖,整条软鞭便如被注入灵魂一般活了起来,雅间儿并不很大,可那条鞭子却有一丈长,但胤礽将鞭子舞的风生水起,生是没有碰到一点儿家什,没擦着兄弟们的一丝油皮儿。而康熙和其他的阿哥们也都是神色自若,毫无半丝怯意,却苦了黛玉。
黛玉只看得心惊胆颤,她没想到胤礽的身手竟然如此惊人,不由自主的偎向康熙,康熙微微一笑,将黛玉护到自己的怀中。胤礽眼角余光瞧见了,淡淡一笑便收了鞭子,面不红气不喘的对黛玉笑道:“小石头别怕,二哥断断不会伤着你一丝一毫的。”
黛玉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林石自幼胆子小,让二哥哥笑话了。”
胤礽只笑道:“你还小呢,且又不习惯,等大了就好了。”他虽如此说,却也觉得这小石头弟弟瞧着怯怯的,又生得眉目清俊,好似个姑娘家,真不象个男孩子。
胤礽舞罢,胤褆带头喝起彩来,他由衷的叹道:“二弟,好鞭法!”
胤礽向胤褆一笑,不由想起小时候兄弟两个习武的情形,他好鞭,胤褆好枪,兄弟两个鞭来枪往的,好不快意。“大哥,咱们兄弟很些日子没切磋了,敢明儿得了闲,得好好过几招。”胤褆自是应了下来,兄弟两个相视而笑,那些暗地里的不愉快只在这笑中便也化解了。康熙瞧着心里很是高兴,难得他们兄弟和谐起来,也不枉了他这一片苦心。
这一顿饭父子们吃得开怀,也不是说这兴源酒楼的菜色有多么的出色,而是心境的关系,这顿饭,吃的是只是亲情。胤禛他们也都明白了,这是皇阿玛有意修复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便也刻意的与胤礽亲近,胤礽也明白了皇阿玛的用意,看着这些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胤礽的心暖了。
酒过三巡,黛玉便假借着酒意半真半假的说道:“艾伯伯,你好偏心!”
康熙明白点题的时候到了,便故做不解的问道:“小石头,如何这般说?”
黛玉跑到胤礽身边站了,只说道:“大哥四哥八哥九哥十三弟十四弟都跟着您到处走,独独二哥整日不得闲,您是逍遥了,偏叫二哥受累不自在。”
胤礽忙笑道:“小石头快别这么说,二哥理当为皇阿玛分忧,并无不自在。”
康熙却点头说道:“小石头说的没错,胤礽,这些年难为你了。这么着吧,等过完年,胤礽你带着兄弟们出去好好玩个把月,全当是皇阿玛给你放假了。”
胤礽惶恐,正想辞谢,一抬眼却将康熙那略带歉意的目光,胤礽心头一颤,那客套的官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只躬身跪下谢恩,他这一跪,其他的兄弟都跪了下来,康熙摇头笑道:“都起来吧。”
胤礽领着兄弟们站了起来,大家复又吃喝一通,方才尽兴而归。临走之时,康熙笑道:“胤礽,日后当多与兄弟们这般相聚,才是一家子骨肉至亲的样子。”胤礽明白了,痛快的答应下来,康熙笑道:“阿玛要回宫了,今儿特许你们不回宫,你们松散去吧。”
众阿哥恭送康熙回宫,胤褆便笑道:“诸位弟弟,这会天儿尚早,不如到我府上坐坐,我们兄弟好好说说话。”
胤礽笑着回应道:“再好不过了,大哥,刚才不曾尽兴,到了大哥府上,定要和大哥好好切磋切磋。”
胤俄忙囔道:“还有我,我要跟二哥学几招,二哥,你刚才的鞭子舞的真帅!”
一时之间众阿哥移师大阿哥府,黛玉见自己不必再做什么这些皇阿哥便能和睦相处,便也不去画蛇添足,只笑着辞道:“众位哥哥,家父眼看就要进京了,可是家里还没有收拾好,容林石先行告退。”
大家都明白,胤礽细细吩咐了,让胤禛和胤禟好生送了黛玉回府,其他人则先去大阿哥府等他们。
胤禛胤禟将黛玉送到柳叶儿胡同,看着黛玉下了车,胤禟在黛玉耳边小声嘀咕道:“小石头,兴源酒楼,是你搞的鬼吧?”
黛玉回首璨然一笑,却什么也不说,便进了府门。胤禟没奈何的摇遥头,胤禛一如平时的清冷,好半天没说什么,直到车子快到了大阿哥府,胤禛却突然说了一句:“九弟,糖醋佛手瓜不错,明儿送些给四哥。”
胤禟先是“啊”了一声,继而才想起来那糖醋佛手瓜正是兴源酒楼的拿手小菜,不由低下头叹了口气,为啥他总是被吃定的那个。
黛玉回家之后写了一封信,命人飞马送到药王谷。不过三五日后,无嗔大师便到了京城。贾琏自是得到消息,立刻去请。无嗔道长听了荣国府三字,立刻将眉头紧紧皱起,雪白长眉微竖,吓得贾琏几乎不敢再往下说,过了好一阵子,无嗔道长才沉声道:“这毒我自是能解的,不过,老纳解毒诊费收的可高,你确定你能做主?”
贾琏心道:“凭你再怎么高,也不过几万两银子,老太太既然有了那话,我自是能做主的。”因此便说道:“但求大师为舍弟解毒,诊金上好说,不知诊金所需多少?”
无嗔大师面无表情的说道:“四万两黄金。”
“什么?四万两黄金?”贾琏被这数字惊得差点儿一屁股摔在地上,四万两黄金,等于四十万两白银,这老和尚穷疯了不成?竟如此狮子大开口。
无嗔也不恼,只淡淡说道:“你既做不了主,便回去问问府上的主事之人,老纳也是路过京城,最多在此停留一日,明日便要起程。”
贾琏忙陪笑道:“四万两黄金不是小数,在下这便回去请示家里的长辈,万请大师稍候。”
无嗔大师也不说话,只是挥挥手。
贾琏急忙回了荣国府求见老太太,老太太一听说诊金竟要四万两黄金,也惊呆了,好半晌没说话,贾琏为难的问道:“老太太,无嗔大师只是路过京城,明日便要离开,还请老太太的示下。”
贾母皱眉道:“琏儿你且去外面等着,琥珀,去请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过来议事。”
少顷大老爷夫妻二老爷夫妻都赶了过来,一听贾母说了无嗔大师要四万两黄金的诊金,贾赦便如被枪尖捅了一般,腾的跳起来叫道:“不过是是个山野之人,是没见过钱怎么的,生要那么多银子,谁家也不是铸银子的,哪有那许多银子给他。”刑夫人虽然不敢说什么,可眼里亦是这个意思。
贾政皱眉道:“老太太,别再是琏儿遇到个骗子,大哥说的对,凭什么样的大夫也不能要这许多的诊金。”二太太的神情却是古怪,她倒没有不信,只是瞧着有些肉疼的样子,想来也是舍不得四万两黄金。
“琏儿打听的清清楚楚,确是那毒手药王路过京城,他明日便要离开,叫你们过来就是要议一议,无论如何也得将宝玉治好了才是。”老太太沉着脸说道,方才瞧着儿子媳妇的话头,竟是要放弃给宝玉治病,这让她如何能答应。
“可是家里哪有那许多银钱?”贾赦气呼呼的说道。贾政亦是皱眉点头。王夫人急了,忙说道:“老太太,求您为宝玉做主呀!”
贾赦眼珠子一转,忙说道:“想必那毒手药王不知道是给咱们荣国府的人瞧病,若是知道了,必不敢要这许多银子。”
贾母瞪了他一眼道:“琏儿说得清楚,他怎会不知,就是听说是我们荣国府,他才提出要四万两黄金。”
贾赦脸色一变,狠狠的道:“哼,我这就带人去拿了他,刀架在脖子上,看他还敢不瞧病。”
老太太气得骂道:“胡说,若是他起了什么歪心,岂不是害了宝玉。”
贾赦气哼哼的说道:“那依着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贾母沉声道“一来,得把这银子凑齐,二来,将那毒手药王请到府里来,好生款待着,多说些软话,看他可否能少收些诊费。叫琏儿媳妇上来,我有话问她。”
小丫头跑去请来凤姐,贾母劈头问道:“琏儿媳妇,官中帐上还有多少银子?”
凤姐略想了想回道:“回老太太,除下备着过年用的银子,官中还有十三万五千八百两银子。”
听了这个数字,所有的人都皱起眉头,贾赦刑夫人自是面色难看,就连贾母也暗暗吃了一惊,王夫人心里发虚,贾政则一直摇头。
贾赦气呼呼的叫道:“怎么才剩下这么点儿银子?”
凤姐福身道:“回大老爷,所有的开支都有帐可查,偶有不济之时,媳妇白填了嫁妆,还不曾记到帐上。”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便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