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墨天痕便起来寻寒凝渊商议起今后对策,不料却见寒凝渊已收拾停当,一副要出发的样子,问道:“寒大哥,你这是”寒凝渊见到他,道:“来的正好,我有一事需与你说。”
墨天痕见他面色严肃,好奇道:“寒大哥请说。”寒凝渊正色道:“我另有要事需办,此去西都就不同行了,非但如此,我还想向你借一个人。”墨天痕不解道:“向我借人?”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我此行亦是向东,但终点并非镐京,而是往东京邑锽,面见醒世三圣!”
紫微圣君舍稷,太微圣宦孝臣,天市圣民为天,三人合称儒门醒世三圣,乃是当今儒门掌教孟九擎的师辈,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儒门皆辈分尊隆,地位崇高,是当世仅见的大儒。
三人入朝已有七十载,先后辅佐过锦朝三任君王,如今虽已退居幕后,但仍德高望重,哪怕仅出只言片语,便能震撼朝野,让人不敢轻视。
墨天痕身为儒门子弟,自然听过三圣名号,震惊之余,仍是不解道:“我们在西都即可借用缉罪阁之力,为何还要舍近求远,求助儒门名宿?”
寒凝渊道:“快活林在鸿鸾展露实力不过冰山一角,却足以颠覆一城格局,若要剿灭它,必然需动用朝廷兵力。
然而缉罪阁虽有抓捕之职,却无调兵权限,与诸家神将也不算关系密切,能发动的力量有限,未必能提供太多援助,三圣久居朝堂,门生遍布,影响深远,若能说服他们,再由他们在圣上面前担保,那么只要神将有暇,出兵不难矣。”
墨天痕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所说想借一人,又是指谁?”寒凝渊微微一笑说道:“三圣隐居幕后,平常人自然难以得见,且我人微言轻,所谏之言他们未必肯信,所以我此行需一人帮忙引路担保。”说话间,晏饮霜已换上了当日醉花楼大战时所穿的紫袄金褂从房中走出,墨天痕见她劲装负剑,整装待发,顿时想到关窍:“寒大哥是想用锦绣叩关,换得三圣信任?”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所以想请你的晏师姐陪我走这一趟,还望墨贤弟割爱。”墨天痕与晏饮霜被他揶揄的同时脸红,墨天痕连连道:“哪里话!哪里话!晏师姐又不是我部下,哪还有割爱这一说。”晏饮霜亦道:“你莫要把我们关系说的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寒凝渊也略有尴尬,忙致歉道:“哈,我这人多情惯了,总有错觉,还请二位不要见怪,恕我唐突之罪。”墨天痕见他道歉。
也不好说,便问道:“你们何时出发?”寒凝渊正色道:“孟坪镇方位,离西都东京皆有三百余里路程,调兵前往需花费更多时日,所以我们这就出发。
这段时间你可在西都等我们消息,只要三圣同意发兵,我会立刻告知与你。”墨天痕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在此等柳姑娘忙完后再动身。”说罢,又对晏饮霜关切道:“师姐,你们一路千万小心,若遇危险,不要逞强。”
晏饮霜看着他认真神色,温柔微笑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墨天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对二人道:“你们这一路若能腾出手来,还请多打探打探梦颖消息。”二人点头答应道:“这是自然。”
寒凝渊突然又道:“墨贤弟,当日在醉花楼我曾说过,若你能逃出,寒某与你八拜为交,可惜我们相聚不足一日,又要再度奔波离散了。”
墨天痕拱手道:“待快活林事了,救出母亲,寻回梦颖,天痕定与寒大哥八拜相交。”寒凝渊笑道:“好,那我们就先尽力做事,待各自事了,再把酒言欢!”
下午申时,柳芳依遣散家仆完毕,与墨天痕跨马往西都而去,二人知道寒凝渊即便快马加鞭,赶到东京仍需一段时日,故而不曾赶路,而是沿途打探梦颖的消息。药王这一路并非全走官道,墨天痕与柳芳依自然一无所获。
这日下午,二人已来到那日墨天痕返回鸿鸾时所住客栈,墨天痕又向掌柜的打探起梦颖消息,大致比划了下她的外貌身形,那掌柜的思索片刻,摇头道:“这官道上每日来往人数众多。
本来商人脚夫都是男人,倒也好认,可我这又是班车发车之所,每日来往女客更多,实在记不大清楚。”墨天痕失望的谢过掌柜后,转身刚欲离去,却听身后有人叫道:“公子!等等!”
回头一看,却是一名年轻小厮,便问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那小厮道:“你说的姑娘,可是大约四尺六七寸(注1)高矮,梳着齐刘海双平髻,穿一身绿裙,圆脸大眼,很是可爱漂亮的?”墨天痕一听,心中顿时狂喜,赶紧问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