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榭正在远处山头上观察飞龙营动向,忽闻这一波浩大声响,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见洞中再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向左右吩咐道:“你们给我盯紧了。
我要不,玉天主要这些人一个也别活着出去!”那手下面露迟疑,似乎很是不舍,道:“花护法,那那妞?”“嗯?你指那儒门的美人?哈”花千榭妖媚一笑,随即眼神瞬厉:“能留就留,不能留便不留,明白了吗?”
那手下被他看的打了个冷颤,连声称是,领命而去。洞中,晏饮霜亦被飞龙营将士声势震慑的花容雪白,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思量片刻,又以坚定之声对千鎏影道:“将军,还恕饮霜多言。
但将军带兵多年,当知阵前轻敌乃是军中大忌,更何况敌众我寡!”千鎏影不料她仍不气馁,不耐烦道:“你懂什么?你们正气坛是有惯战良将不假。
但你可曾上过战场?收起你那套纸上兵法,不然光凭妄论军机这一点,我就可以立马将你斩了!”
“这我”千鎏影金戈铁马纵横半生,身上血煞霸气流露,晏饮霜岂能承受?当即心头狂跳,腿一软,就要向后坐倒,这时。
却见寒凝渊从一旁箭步而出,臂弯托住她发软颤抖的娇躯,另一手揽住佳人纤腰,将她斜抱于怀,转头对千鎏影道:“将军息怒,晏姑娘无意干涉军机。
只是有心急之事,挂怀之人,所以乱了方寸,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千鎏影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看好你带来的女人,若她再冲我大呼小叫,我连你一道砍了!”
寒凝渊尴尬笑道:“将军放心,我定会看管好她,不让她再来给将军添乱了。”正要扶着晏饮霜走开,却听千鎏影又道:“等等!”二人不禁抬头,不解的看向千鎏影。
千鎏影又打量了二人一番,带着奇怪的神情对寒凝渊道:“她这么紧张,你倒是全无惧意呢,你就这么笃信本将军此战必胜?”
寒凝渊笑道:“将军破霞箭气举世无双,有您坐镇,我军已立于不败,况神将精兵装备皆以曜铁打造,反贼兵刃不可破之,只能任我军宰割,凝渊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千鎏影眼中精芒一闪,双眼微眯,手指寒凝渊,沉声道:“休要藏拙,你的真实想法!”寒凝渊面不改色,继续道:“敌众我寡,粮草无多,此为现状,看似险绝,实则暗藏生机,此地已为背水之地,将军弃锁龙而用卧龙,想必已做好腾龙之变,既然您心有定量,我又何须多言?”
千鎏影神色凝重的盯住寒凝渊略显苍白的俊颜良久,突然咧嘴笑出声来,却在下一刻笑容收敛,面容渐趋严肃,郑重道:“我看不透你。”
寒凝渊微微一怔,随即道:“将军谬赞,凝渊不过多阅战阵而已。”千鎏影复又一笑:“你觉得我是在称赞你?哈,罢了,带她走远点吧。”
寒凝渊扶着晏饮霜来到洞后一处干净地方坐下,晏饮霜俏脸方恢复些许红润,这才缓过气来对他道:“刚才多谢你了。”
寒凝渊笑道:“何足挂齿。倒是你,即便心急,也不能这般顶撞神将。”晏饮霜惭愧道:“临行前父亲嘱咐我,天痕虽值得托付,但毕竟年轻,总会有岔路,我得尽到一个师姐的责任,去指引、点拨、照顾他。
但这一路来,我胆小怕事,遇不平而未行侠,遇危境而难护守,反倒是天痕风骨傲然,极尽所能的去做其认为该做之事、全其认为该全之义、护其认为该护之人,心性虽鲁莽却坚定勇敢,正气沛然。
我虽年长于他,却觉事事都及不上他,如今梦颖走丢,他也不知境况如何,我这做师姐的却只能在此干等而无力作为,当真失败至极。”
她自幼在清洛便为坛中明珠,受众人追捧,天资才情亦是同辈顶尖,鲜有年轻才俊能出其右,是以她虽性格温婉,平易近人。
但心中亦存傲气,然而踏入江湖之后的种种际遇与墨天痕的种种表现,令她重新审视自己的同时,亦初次对人生出自卑之感,她想做一名合格的师姐,更想再次来到墨天痕身边,与他一同历练下去!
寒凝渊安慰她道:“放心吧,墨贤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反倒是我们这里情况比较危险。”晏饮霜奇道:“你不是说龙皇飞将已成竹在胸?”
寒凝渊苦笑道:“他们甲胄齐全,你我血肉凡胎,届时若真要突围,他们自然不怕,我们可是自身难保。”晏饮霜不禁秀眉一垂,望向洞外黯然道:“那我们真会葬身在此吗?”寒凝渊见她哀伤模样,刚想开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