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点不实之处,狗命不保。
这条命就算保住怕也没什么意义了,黑暗重新扼住了老谈的心灵,攥得更紧更深,原本失去神采的眼中突然充满鲜血,放出诡异糁人的光芒,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一点点爬向冰箱,打开,在最底层摸到一个普通的玻璃小瓶,里面不知装的什么东西,已冷凝成淡黄的固体。
把瓶子抓在手里,老谈松了口气,心中冷笑道:“黎婊子,你做梦都想不到吧,老子将你弄出高潮时的淫液都收在这瓶子里,只要老子不死,爬也要爬到杂货铺,大不了同归于尽!”
空中霹雳一声,划过厚重的阴云,惊惶不安的人们四下里张望。黎玉琪的家中。几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他们刚刚找遍了老谈交代的明清大厦旁边的那条小巷,小巷的确存在,可是那尽头是一片废弃的工地,哪里有什么杂货铺,贩卖机。
难道是老谈在说谎,可就当时的情形看,老谈的交代分明是可信的,而刚刚侦探回来,老谈也不见了,他一个垂死之身又能跑到哪去呢?王嘉沮丧地看着黎玉琪,不知说什么好。
黎玉琪拿着自己失而复得却没有办法装回身体的阴户,欲哭无泪,心头再次涌起挫败感,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说:你斗不过的,斗不过的。她发狠道:“我就不信,除了明清大厦就没有别的杂货铺了,找,找遍全市也要找出来。”
“当”瓷器砸落在地上,把所有人吓了一跳。竟是刚进来不久侍立一旁的老佣周妈失手打翻了盘子。黎玉琪心情更恶劣了,狠狠跺了一脚。周妈置若罔闻,盯着黎玉琪象是中了邪,颤声道:“你你们在说明清大厦?”
“你知道?”“有段往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王嘉埋怨道:“周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唉,其实小姐当日请法师之时我就觉着不对劲了,不是小姐这事太诡异,我真不敢说出来,因为这事跟老爷有关,还是发生在三十年前”黎玉琪心头剧跳,那句偈语立马浮在眼前。
周妈说:三十年前,黎玉琪的爷爷当时是一个项目负责人,就在现在明清大厦的位置承建一个轻工大楼的工程,起初一切还顺利,可就在大楼即将竣工的前夕的一个凌晨。
随着一声巨响,整幢大楼塌陷进地底,当时在楼内施工的三十多个民工包括工头在睡梦中活活埋葬,惨死。
事后查明的真相是,这幢大楼的地下有巨大的空洞,承压不够,当时已经有人警告过她爷爷。
可是这工程利润过于丰厚,她爷爷和设计者都没有经过慎重的勘探,凭经验认为问题不大,又赶工期,匆匆上马,终酿成惨剧。
事发后她爷爷深知罪过太大,想尽一切办法来逃避责任,他也算长袖善舞,不知怎么弄的,结果完全掩盖了真相,把罪过悉数推到了那些无辜死去的民工身上,指责是他们不按工程要求施工才造成事故。
而他自己和工程设计者只轻轻给了个吊销资质,罚款了事。可怜那些冤死的民工不但只能得到象征性的补偿金,还得背负如此巨大的冤屈。
周妈鼓着眼睛看向王嘉“你知道吗,你父亲就是当年的那个设计人员。”“胡说,我可不信。”王嘉强笑道,脸上的血色却在一点点褪去。周妈续道:躲过大难的黎老爷子另起炉灶,终东山再起。
但也始终为当年之事寝食难安,做梦都是血淋淋的鬼魂索命,便斥巨资收下那片土地,建起明清大厦,请了极厉害的法师在大厦及阴洞地下设置了诸多血阵压制亡魂,从此才相安无事。
后来也曾数次暗中接济那些陷入穷困的家庭,不料想当年包工头的妻子最有骨气,就是不食嗟来之食。
不过,黎老爷子也不长命,车祸而死,死状甚惨,家业倒是在黎玉琪的父亲手中真正发达,这是后话了。
事发当年,黎玉琪的父亲正在海外留学,黎玉琪还未出生,家里人对此事皆深讳莫言,黎玉琪自然不甚明了。
“既如此,三十年后难道那些冤鬼跑出来了吗?”周妈叹道“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尽然。
不过从你们说的那边已是一片废墟看,可能是动了土,破了地下之阵,失去制约也有可能。”
“你是说,那个杂货铺实际上是冤灵所化,只为报复我,我家才存在?”“也许是吧。如果这世间真有所谓灵魂的话,他们受了这么大的罪,是不会罢休的。”黎玉琪默然,转念一想又不对:“就算那杂货铺是冤鬼作怪,可为何我们找不到,那姓谈的能找到?”
周妈看着黎玉琪苍白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怜悯:“我只记得,那个包工头,就是姓谈。”“啊!”黎玉琪像遭受重击,身子晃了一晃。果真如此,那么这一切都是个局,三十年前就已设好的毒局,设局之人竟是她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爷爷。
而把报应落到无辜的她的头上,天哪,这世间还有天理吗?由怨生恨的人!是老谈吗?难怪他会那么恨我,原来在他的身上还隐伏着那么可怕的宿仇。两人相残原本也不过是在宿命轮回操控下两颗可怜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