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的指甲吗?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身上会有一个女人留下的痕迹?
锦溪的,还是那个红衣女人的?
想想真滑稽。
她的身上都是他的痕迹,他的身上却是别的女人的痕迹。
“你的东西,方才掉在浴桶里了。”
自袖中掏出那枚玉簪,她轻轻递到男人的面前。
男人怔了怔,垂眸望去。
她就看着他,看着他的反应,心中竟莫名生出几许希翼来,希翼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出。
终究,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只伸出手,将那枚玉簪接过,拢进已然湿透的袍袖中。
蔚景弯了弯唇,垂了眼帘,转身,准备回小屋。
不知是转身的幅度太大,还是毒素刚解双腿发软,她竟是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大石那边的断崖倒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想稳住都来不及。
啊!
惊呼一声,她只觉得眼前景物一斜,下一瞬,臂上一重,她的身子又顿时悬停住。
她惊错抬头,就看到男人慌乱的眼眸,手臂有些痛,她怔怔转眸望过去,是男人的大手。
男人的大手正稳稳地、重重地抓在她的手臂那里。
略略怔忡间,身子忽的一轻,男人将她拉了上去,许是力气用得太猛,被拉上去的那一瞬,他整个人竟直直朝后倒去。
于是乎,被拉上去的她就扑倒在他的身上。
这个姿势……
她一惊,正欲从他身上爬起,却蓦地被一股外力一裹,眼前景物一阵天旋地转,等她意识过来,她已经被男人压在身下。
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
两人的鼻尖几乎碰着鼻尖。
呼吸交错。
夜色,越发暗了下来。
她看到一片微暗中,男人的一双眸子如同琉璃一般,璀璨晶莹。
心尖一抖,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凌澜……”
话还未落下,唇上倏地一重,男人已经低头将她重重吻住。
啊!
她愕然睁大眸子,完全没有想到男人会是这样的举措。
本能的,她想避开,可男人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大手按在她的头顶上,将她牢牢地固定住。
男人带着一抹侵袭的霸道和凌厉。
蔚景秀眉皱起。
她的唇瓣本就因为高烧破皮皴裂,哪还经得起他如此的蹂躏?
疼痛从唇上传来,绞着背上硌着砂砾的疼痛,她莫名有些恼了。
这算什么?
他说过,密室里,那样对她,那是他救她。
那么现在呢?
现在这般举措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有要送发簪的人吗?
他的身上不是有人留下痕迹吗?
他为何又要来招惹她?
“放心,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
“怎么?还在回味龙榻上的那一幕?”
他将她当成了什么?
他跟其他人一样看她,一样瞧不起她,一样觉得她人尽可夫是吗?
这般想着,屈辱就一点一点从心底深处泛出来,恼怒更甚。
挣扎,抗拒。
她伸手推他,用尽全力推他,见他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她的一双手对他又是推,又是打。
似乎被她的举措激怒了,男人直接捉了她的腕,举过头顶,只手钳制住,按在头顶上。
见手不能动了,她就用脚。
蹬他、踢他。
可还没活动两下,也被他的双腿死死压住。
最后,她就咬他……
当两人的唇齿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他依旧没有放开她。
直到泪,无声的滑落,在脸上划过长长的水痕,流在她的嘴里、他的嘴里,两人的嘴里,他才身子微微一震,将她放开。
他看着她,黑眸中跳动着暗火和炽烈。
她也看着他,眼眶红红,眸中泪花闪烁。
夜色沉沉压过来。
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男人炙热的呼吸击打在她的面门上、眼睑上、疼得有些麻木的唇瓣上……
风过衣袂,有些凉。
一声轻叹若有似无,眼窝上一热,是男人的手掌落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将上面的咸湿抹去。
很奇怪的触感,就像轻羽弱弱拂过心弦,她轻轻阖上眼睛。
“蔚景……”
男人骤然出声,沙哑的声音响在静谧里让她一怔,睁开眼睛。
他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她,黑眸中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许久,他倾身……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这一次,她没有避,没有躲,亦没有抗拒。
“二爷……”
一道微冷的女声骤然响起,两人皆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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