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将饭厅地上的瓷碗碎屑以及铜盆和水都收拾干净,蔚景才心事重重地往自己的厢房走。
缓缓走在抄手游廊上,她眉眼低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以致于迎面走来一人,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那人与她擦肩而过,一截白色的衣袂映入眼底,她才一怔,猛地回过神。
凌澜。
她脚步一滞,回头,想要喊住他,却蓦地感觉到男人也同时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她刚想张嘴,就见眼前白影一晃,下一瞬,自己腰身一紧,一股力道将她裹起,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将她拖进了走廊边上的一间厢房。
门“嘭”的一声关上。
她的背脊重重撞向冰冷的门板。
男人熟悉的气息逼近,她已经被男人抵在了门板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蔚景一惊:“你——”
话音未落,下颚倏地一痛,男人的大手已经擒住了她尖细的下巴。
五指一收,毫不怜惜。
她痛得瞳孔一敛的同时,心中一骇,不明随意,她怔怔看向男人,只见男人眸色寒凉,冷若腊月飞霜。
“我跟你说过,不要自以为聪明,赶快停止你的愚蠢行为,否则,就算你是我的盟友,我同样会杀了你!”
最后几个字,男人咬得很重。
蔚景心头一撞,愕然睁大眸子。
“当然,如果想死,你大可以继续试试!”男人一字一顿,森冷声音从牙缝中迸出。
钳制住她下颚的大手更是骤然用力,蔚景痛得眉心一皱,感觉到自己的下颚骨都要碎了。
她睁着眸子怔怔看着男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陌生的男人。
薄薄的唇瓣上似乎被她咬破皮的地方还在。
只是才一日时间,竟是如此天上人间。
曾经他不是没有生气过,也不是没有这样无情对待与她过。
只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似乎能将人冻僵,好像只要他真的一用力,她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她做了什么吗?
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哦,做了。
不小心将一盆冷水泼到了夜逐寒的身上,是吗?
可是,就因为这个?
肯定不是!
就算再兄弟情深,就算再紧张在意,也不至于……
只是一盆水而已啊。
那还有什么?
“凌澜……”因为下巴被他掐得死紧,她张嘴都觉得困难,她要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骤然,外面传来管家康叔的声音,“二爷,二爷……”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男人眸光一敛,下一瞬,大手将她猛地一拉,然后,拉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因为他的动作,她被甩得在房内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跤,险险稳住身子的她怔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脚步翩跹、白袍轻荡,那样俊逸,也那样决然。
“康叔,有事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外面的游廊上。
“哦,二爷,总算找到你了,相爷让二爷速去书房。”
“知道了。”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蔚景才从厢房内出来。
正欲离开,就蓦地听到一声微冷的女声自身后的不远处响起。
“大嫂。”
蔚景脚步一滞,愕然回头。
是锦溪。
正缓缓从游廊外边的花树后面走出来,一张小脸寒若冰霜。
蔚景心头一跳,看她这样子,不像是刚来,应该是在花树后面站了有一会儿。
那么……
她被凌澜裹进厢房,她看到了吗?
就算没有,那么刚刚凌澜先从厢房里面出来,她看到了吗?
如果看到了……
蔚景脸色微微一变,又马上强自镇定,朝着袅袅婷婷走近的女人浅浅一笑:“公主,有事吗?”
女人莲步轻移,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一双水眸,自始至终都冷冷地凝着她不放。
很压迫的距离。
蔚景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眸光微闪,刚想别过眼,对方忽然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
蔚景一震,果然是看到了,果然看到了她跟凌澜两人。
不过,从这个问题来看,她并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没做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二爷问我点事情。”
“问你事情?”女人冷笑,微微眯了眸子,显然不信,“问你事情需要关上房门吗?”
蔚景正快速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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