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滕青云接下手术刀,低头开始他的工作,突地却丢下一句话:“结束后休想我放过你。”
“我知道。”林以梅口罩下的嘴咧开笑容,只可惜他看不到。
“就是这家伙!”巽凯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球”丢在医院大门一眼可见的接待大厅。“他在太平间、楼梯间、急症室,还有各楼层都装了炸葯,不过全拆下来了。”王八蛋!他忍不住再踹了这家伙腹部一脚。“说!是谁派你来的?”
妈的,一旦被他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他铁定会给他好看!
“哼。”来人倒嘴硬得很,硬是接下巽凯一脚,什么也不说。
“交给我。”完成手术的滕青云将巽凯推到旁边,在犯人旁边蹲下。“是谁指使你的?”他问。
“不知啊!”一道银光闪过,犯人脸上多了道血痕,就在同时,滕青云手上多了把手术刀。
“别以为医生不会杀人。”手术刀冰凉抵上犯人脖子。“说!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犯人说话的声音因为一把锐利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所以变得十分小声,怕喉结一动就嗝屁归西。
“妈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见鬼了,不知道还兴高彩烈地埋下什么鬼炸葯!“青云,把他带回黑街解决掉算了!”
“不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又是谁了?”巽凯不爽地转头,望去的方向属下有默契地让开一条通道,好死不死地却出现个不该出现的家伙。“司徒鹰!你来这边干嘛!”见鬼了,他这个警察没事往医院晃做什么。
“把他交给我。”司徒鹰走到滕青云和巽凯面前。“他是我要抓的人。”
“妈的!我找到的人怎么每个都是你要抓的。”骗鬼!
“世界无奇不有。”司徒鹰耸耸肩,和千烨相处愈久,他说话的方式就愈圆滑,和黑街的关系也愈来愈密切。“巽凯,我们说好的。”
“谁跟你说好了?”妈的!“每一次有事都要我做前锋你来收尾,这家伙是我们黑街要的,你敢抢就先打一架!”
“我不想和你打架。”司徒鹰道。千烨警告过他,如果和黑街任何一个人发生冲突,她绝对会马上回娘家,他怎么可能容许她再回黑街,所以以和为贵。
“妈的,你这老婆奴!”
“注意你的口气,巽凯。”司徒鹰瞪他一眼,蹲下身问滕青云:“你怎么说?”
“他差点毁掉我的医院。”滕青云抬眼看司徒鹰,之前因为小斑的事和他见过面,但是不熟,所以没必要要卖他的面子。“有仇报仇,是黑街的作风。”
“但是交给我,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家伙是黑道介入政商两界的证据,他需要他来作污点证人。“他涉嫌黑道夺标政府工程的贪污案。”
“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这是他的疑问,司徒鹰未免太过神通广大,连他这间小医院的事也一清二楚。
“李杰要求我救他一家,还有,你以为我会把爆炸当作有人放鞭炮吗?”早在李杰提出要求的时他就开始注意黑泽,接连几次的爆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巽凯在一旁听得气闷。妈的!他就不能把它听成鞭炮声吗?
滕青云想了会儿,才道:“可以,但是”霎时,一道血口自犯人手臂划开,汩汩鲜血直流。手术刀的锐利众人皆知,伤口虽不如一般刀器的宽,但深度绝对比得上任何一种刀。
“滕青云!”司徒鹰赶忙按住犯人伤口,怒吼:“你是医生!”医生怎么可以伤人!就算他是黑街的人,基本道德还是该有的吧!
“医生就不能伤人吗?”滕青云瞥了他一眼,踏着原来的脚步离开,现在该是找她算帐的时侯了。
他说过的,等手术结束后他不会放过她的。他向来说到做到!
抱歉,没有给你跟我算帐的机会。
一直以来,我始终以为自己会恨人;但到头来,可笑的是,我根本不会。相信吗?我不会恨他,甚至在五年后初次相见的那一刻,我真的记不起他的长相和他的人,一直到后来他自我介绍后我才知道。
想了好久,我才知道,原来最恨最气的人是自己恨自己的无知愚蠢,气自己的看不开,气自己用冷漠当保护色,天真的以为只要这样,就什么事都不会再发生;然而你终究是出现了,对我而言,你是过去,我是难忘的过去,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但现在似乎不需要理解,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不是吗?
离开,是为了让你恢复以前的滕青云,也是为了自己,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不是吗?再怎么逃离躲避它还是存在,况且,有我在,只会让人更不安定,那又何必呢?
但是不管如何请你相信,我过去的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真的有你,那是我唯一珍惜的,今后我也会一直珍惜下去。
不过,就这些你恐怕不会信吧!
林以梅
滕青云握着手上的信,狠狠地捏成一团。
同样是花东海岸,同样是自然纯朴的风貌,同样是一轮明月高照,只是风月无情人暗换,它自有它一定的规律变迁;而人则会随着时间改变自己的心境,一天一天不同,一年一年迥异,然后是一季一季的巨变。
重新踏上这片海滩,为的是面对她的过去,林以梅很清楚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这几天的思考早达到她所要的,但却始终移不开脚步离去,这是她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脚下踩的便是当年她打算跳海的石块如今却让她眷恋。
其实她早知道了,不是吗?一个感情受伤的女人在遭到打击的时候遇上一个对她好的男人还能怎么样?除了再度陷入爱情的泥沼外又有何选择,那年滕青云的出现不就正好是这样的情况?
女人很笨,但压下重新面临爱情的机会选择离去的她更笨!
离开后才知道的啊是不是太迟了?她双手伸进长袖薄外套里头取出一张被折了不知有多少次的纸张,他离开台湾之前留给她的字条她没有丢,但被他问起的当时她说不出口,他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弱点这成了让她急于逃开他的原因,她怕他,怕他在她将感情投入的时侯拿她过去的事打击她,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感情的打击,那才真的会让她死。
“还想死吗?”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震醒她游离的思绪。“这次休想我再救你。”她不会又这么想不开了吧?
林以梅缓缓转过身子,愣愣地看着他。“你”“不相信我会找到你?”滕青云嘲讽地一笑。“你太低估我,也太高估你自己。”早在得知她离开后他就知道她会到哪里去,果不其然,一切正如他所料。
她摇头,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你”“你想问什么?是我怎么找到你?还是我为什么找你?”
“你为什么找我?”是的,她就是想问这个,她不懂,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根本和仇人没两样,他还来找她做什么?
“我说过的,休想我会放过你。”他滕青云要算的帐没有人逃得过。
“但是我”
“我曾跟你说过,信不信情欲有演变成爱情的一天”话未落完,他先出手揽住她的腰,这回她休想再逃开他!“现在如果说爱你,你信不信?”
“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她他爱她!?他明明只会嘲弄她,讽刺讥笑她对过去一切的看不开想不透,他对她有爱情?怎么可能!但是她信啊!她真的相信啊“见到我让你很难过?”滕青云舔去她脸上的泪。“所以你哭?”
“不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见到他除了吃惊,她还还
“我逼你面对现实、逼你正视自己的问题,一步步打击你刻意装出的冷漠的表象。我一步一步追你,从这个海岸追到台北,再从台北追到这里,前前后后五年多的时间,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她的反应连滕青云都看不出她给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只见她最后昏眩地摇摇欲坠倚进他怀里,到现在为止,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还是不相信我?”
“不我信我信”她手上抓着的纸条早被他突然的出现吓得滑离她的手心,她浑然不觉手上少了东西,因为她的双手正环住滕青云的颈项。“我抱歉,你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不出来也无妨,我知道。”滕青云收紧双臂,轻笑了声。他终于还是追到这颗易碎又伤感的心,她终于还是他的。
薄薄的纸条任凭海风一吹,倏地卷起飞扬在半空,滕青云眼尖地看到,唇角又是扬起一笑。不是说丢了吗?爱撒谎的女人。他忍不住再度收紧双臂,他猜得到她重复看了不少次,纸张的折痕他不是没注意到。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映入他的眼。
信不信情欲有演变成爱情的一天但我真的爱你。
一本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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