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饥民一下子便跪倒在地——
“恭亲王,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他们这一跪,后面的人也纷纷跪下,顿时,苏婉凝看着那成千上万的饥民在眼前跪下,仿佛涌来一般齐齐的拜倒。
这是苏婉凝第一次,看着那么多人跪在眼前。
可那种感觉,并不好,因为苏婉凝知道,在这些人跪拜的时候,那沉重的责任也压在了她们的身上,当你要接受这样的荣光,便注定要背负荣光所带来的苦与难。
一大早她们才收拾着从州府离开,但不过一会儿,她们又回到了州府,这一次完全没有了离开时的轻松,她听着他的脚步声,一步比一步更沉重。
数以万计的灾民涌入扬州城,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过去也不是没有过灾民进城造成大乱的事,尤其今天的灾民进城竟然是撞开城门,似乎已经隐隐预示到这一件事的棘手,人在饿极了的时候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了,到时候,谁还管什么法度,什么身份地位。
看着他干裂的嘴唇,苏婉凝沏了一杯热茶送到他手里,他捏着茶碗,却一口也没喝。
“恭亲王。”,苏婉凝轻轻道,“你别急,喝口茶缓一缓。”
他看了苏婉凝一眼,没说什么,低头正要喝茶,就听见外面县令已经带着扬州的大小官吏匆匆的赶来,这些人全都跪在他的脚下,一个个面如土色不敢开口,南宫羽将茶杯放到桌上,沉声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南宫羽将茶杯放到桌上,沉声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回殿下的话,局势暂时控制住了,所有的饥民都被安排在了城南。”
“吃的呢?”
“下官已经命人即刻开设粥厂,先稳住那些饥民再说。”
虽说局面是稳定下来了,但谁都知道,这些只是权宜之计,那些饥民是要真正的吃饱饭,可粥厂所能提供的仅仅是果腹,而且这一次扬州还下了雪,天气比以往寒冷得多,灾民还需要大量过冬的衣物和取暖的东西。
看起来,这件事真的比任何一次都更棘手。
南宫羽道,“你刚刚说,囤粮不足以应付这些饥民,现在扬州城的囤粮到底还有多少,可以支持多久?”
“这——”,县令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南宫羽犀利的目光看向他,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不,不足三天。”
什么?苏婉凝站在一旁,听得大吃一惊。
不足三天!怎么可能,江南被称为鱼米之乡,是整个中原的粮仓,而扬州又是南方最富庶的城市,怎么可能这里的囤粮居然不足三天,这怎么可能!婚宠之小妻不乖
南宫羽怒极反笑,坐在桌边慢慢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道,“县令大人,你这是跟本王为难,还是跟本王玩笑?”
“微,微臣不敢。”
“那你告诉本宫,扬州城的囤粮都去哪儿了?”
“这——”
县令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南宫羽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了一股阴冷的杀气,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杨云晖带着人匆匆的跑了进来,“三哥!”
“怎么了?”
杨云晖看了跪在地上的县令一眼,便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整个扬州所有的米铺粮店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全都休市了,老百姓听说灾民进城,正在四处购买米粮,好几个地方发生了哄抢的事故,现在外面已经大乱了。”
南宫羽一听,立刻明白了什么,低头看着县令,眼中爆出了怒火。
这个时候县令也知道事情败露,磕头连连,“殿下,殿下,罪臣知罪了!”
他拼命的在地上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被磕出了一块血印,哭得泪涕横流,格外狼狈,但看着他的样子,苏婉凝心里也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前还以为他是因为城内的囤粮不够才将灾民拒之城外,虽说狠心了些,但到底还是在为大局考虑,可现在这个局面才知道,他居然是在背地里勾结粮商准备囤积粮食,趁着灾情哄抬米价,赚黑心钱!
也难怪他会把灾民拒之城外十里,不是怕灾民闯进城,而是怕南宫羽知道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吧!
南宫羽霍然起身,道,“抓起来,关入大牢!”
“是!”
周围的人不敢怠慢,立刻上来将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连连讨饶的县令抓了起来,南宫羽冷冷道,“等这件事过了,本王再扒你的皮!”
说完,他便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杨云晖道,“立刻调集人马,一定要稳住扬州的局面,不能再让灾民加入他们闹事!”
杨云晖立刻点头跟了上去,他们疾步往外走,走到内院大门口的时候南宫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苏婉凝正跟在他身后,因为他们走得太快,苏婉凝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停下脚步,对苏婉凝说道,“你不用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