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便凉了,长长的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待南宫羽昏睡过去,白大师便和徒弟开始为苏婉凝换骨。
利刀隔开了南宫羽的手腕,没一会儿,染着鲜血的利刀便被白大师扔在了一旁。
药罐子的药,一碗接着一碗,一粒接着一粒的给苏婉凝和南宫羽服下。
这个过程很漫长,白大师也是紧张得很,不由额头上渗出细汗。
大概过去了两三个时辰,白大师才疲累的软在软塌上,而那床榻上,床单已被染的通红,床榻下,放着整整半盆血水。
屋子里,也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在往床榻上一瞧,苏婉凝和南宫羽的脸色皆是苍白,苏婉凝的右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而南宫烨的左手,却已经不在了。
天亮,当刘睿和翠云走进来的时候,发现苏婉凝和南宫羽躺在一个床榻上,他们吓了不轻,跑过一桥,更是惊得变了脸。
刘睿看着歪在床榻上睡过去的白大师,不顾他还在休息,就慌张的问道,“这是什么回事?”
白大师被刘睿惊醒,恍恍惚惚的眨了眨眼,刘睿却急得不行,再次问道,“白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血?你把他们怎么了?”
白大师缓了缓,散了困意,“昨晚恭亲王不是告诉你了么,老朽在给皇后娘娘换骨,就是用把恭亲王的骨头换在皇后娘娘的手上,这样皇后娘娘的手以后便可行动自如了。”
翠云虽没见其过程,可看到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事,问道,“那把恭亲王的骨头还给了主子,那恭亲王的手呢?”
白大师回道,“当然是没有了啊。”
白大师说的轻巧,可却让刘睿和翠云都傻了眼。
刘睿惊的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恭亲王为了能让主子有一双健康的手,不惜废掉自己的?”
白大师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皇后娘娘也只能换一只手。”
翠云毕竟是个女人,见到这么多的血迹,早已吓得不轻,站在原地呼呼的喘着粗气。
白大师这时起了身,言道,“恭亲王和皇后娘娘都要好好歇息,我已经把药单子都写好了,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
说完,白大师便起身离开了屋子,身边仍然后侍卫严加看管,毕竟南宫羽还没下令要放了他。
翠云和刘睿也不能闲着,赶忙把脏乱的一切收拾个安静,忙活了好一阵子,二人又重新回来了。
翠云问着刘睿,“可知道怎么给主子服药了吗?”
刘睿点了点头,“白大师写的很清楚,什么时辰用什么颜色罐子的药,什么时辰给主子抹什么药,都写得清清楚楚。”
翠云这时瞧着床榻上躺着的两个人,心头一酸,“恭亲王待主子真是好,竟然不惜废掉自己的手换在主子身上。”
刘睿长舒了口气,“哎,真是造化弄人,连我这个做奴才的,都不由为恭亲王惋惜。”
翠云知道刘睿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也算是主子的福气了,主子如今落魄到如此境地,仍有人待她不离不弃。”
刘睿在苏婉凝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南宫羽为苏婉凝付出过什么,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翠云,你说如果陛下没有失忆,他会这样待主子吗?”
翠云想了想,摇了摇头,“陛下不会,陛下就算知道这样的法子可以救主子,也定会找他人的手来换给主子,更不会废掉自己的手换给主子的。”
刘睿冷冷的笑了一下,“你果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就算陛下愿意,太后也会阻拦的,定会说陛下是皇帝,怎能是废人,必不会允的。”
“所以从这便可看出谁更爱主子,不是么?”
翠云紧了紧唇角,“人人都说陛下如何如何宠爱主子,却没人知道恭亲王为了主子舍弃了什么。”
刘睿一时气得发紧,“眼下无人,你我不是外人,我便说句掉脑袋的话。主子为了陛下不惜废了双手,可陛下呢?他是怎么待主子的。”
翠云不免回了句,“陛下不是失忆了么。”
刘睿当即就不高兴了,“可陛下醒过来的时候,太后就把这件事告诉陛下了,当时你不在西北,我在一旁候着可是瞧见了,陛下根本就没动容,甚至连瞧都不瞧主子一眼,那样冷漠的样子,连我这个做奴才的都看不下去了。依我看,主子如今倒不如跟了恭亲王,这辈子还会有谁待主子这样好?”
翠云赶忙就惊道,“刘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怎能随意出口?主子如今虽大势已去,但到底还是皇后,这样的决定只能主子自己去做,咱们做奴才的可不能说,你明白吗?”
刘睿是个聪明人,这种话不必翠云提点,他也是知道的,也正因苏婉凝如今昏迷不醒,刘睿才敢开口和翠云讲,不然刘睿也不敢和苏婉凝提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