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算是彻底见识到老狐狸的狡猾之处了,可偏偏这人说出的理由总是冠冕堂皇,她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下午阳光正好,两人一前一后对坐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纸张翻阅的声音。
气氛倒是难得的好。
唐仲骁工作起来就是另一番样子,和平时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许念本以为这人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结果他居然很老实。
只是整个过程唐仲骁的脸色都算不得好看,英挺的眉微微拧着,许念偷偷瞄了眼——他在看公司这两年的财务报表。
难道有什么问题?
许念正在琢磨,那人忽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许念差点咬到舌头,飞快地低下头。唐仲骁直接把文件合住了:“中影居然还能在你手上活下来,真不容易。”
“……”这人每每开口都能将人气个半死,许念狠狠白了他一眼。
唐仲骁又露出那种将笑未笑的欠揍样,说的话果然难听到了极点:“员工的福利还是五年前的标准,可中高层的人事几乎没什么变动。看来许总真是以德服人。”
许念只在意他说话时阴阳怪气的语调,可转念一想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再仔细研究却又说不上来。
唐仲骁捻了捻眉心,最后叹口气:“烂摊子。”
许念看他那样子,不知为什么一时没绷住就笑出声来,最后被他沉沉地觑了一眼,又冷下脸来:“还不是你自己上赶着要接手。”
唐仲骁竟一时答不上话,只是古古怪怪地看着她,像是在晃神。
许念几乎是本能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可真难得,唐仲骁居然也有被她噎住的时候。明明就是件小事,可她心里居然也觉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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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她就又郁闷上了,唐仲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俯身将她牢牢圈住。许念愣住,接着用力挣了挣:“这是公司!”果然还是不能指望这个人老实多久。
唐仲骁哪里会在意场合,只是在她鬓发间吻了吻,轻声呢喃:“再笑一个我看看。”
许念是彻底傻眼了,她刚才……对着他笑了?
这男人像是魔怔了,微凉的唇在她脸上缓缓游曳着,一下下地啄,修长的手指在她耳侧摩挲着:“除了那次手术后,你还是第一次对我笑。”
那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到处都是冰天雪地,许念替他取出子弹时,明明脸上都被冻得发红,额头和鬓角也都被汗水给浸湿了。可她笑的那样好看,一双眼黑漆漆地像是还透着光。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欣喜的眼泪,她举着镊子,说话都不利索了:“取出来了……取出来了。”
她只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在简陋的环境下独自完成这项任务,所以此刻露出的放松和快乐也只是一种对于生命被挽回而产生的愉悦罢了。
可唐仲骁还是发自内心地被触动了。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术后虚弱极了,最后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摸了摸她濡湿的小脸,回以她无力的笑:“我就知道你可以。”
他的手上有血,沾了她一脸,所以闭上眼时依旧只记得她那副样子。
可就是那一眼,再也忘不掉了。
显然许念也记起了这段往事,可这于她却是不敢触碰的回忆,她拼命想要忘掉的,却又被他一次次提及。如此,她哪里还笑得出来?
唐仲骁见她始终僵着,微微沉了脸,伸手捏她下巴:“嗯?”
许念就干巴巴地露出点笑来:“你当我是傻子吗,谁没事一直笑?”
唐仲骁瞧着她脸上敷衍又客套的笑容,眸色一黯。他捧起她的脸,将唇印上她的,细细密密地吻,却说着让她浑身发冷的话:“我等了这么久,你躲不掉的。”
许念闭着眼,最终还是承受了。如果挣扎抗拒都是徒劳,何必还要自取其辱。
可眼下,又比自取其辱好多少。
许念能感觉到每次亲-热时唐仲骁都反应剧烈,像是完全收不住,她甚至认命了,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可唐仲骁最终也没继续下去,反而很快从她口中退出来。
许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避开她的视线,额头却有汗流下来。
许念终于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了?”
唐仲骁并没马上回答她,而是撑着桌沿站了一会,最后好像平复了一些才哑声说:“没事。”
许念想起来福妈昨天说的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可许念始终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以唐仲骁这么警惕的人也一定不会告诉她。
即使他没刻意表现出来,许念也知道他在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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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熬到下班的点儿,小纪过来问要不要用车。
一整个下午公司的人都在揣测两人的关系,小纪自然也不例外,明着是来请示许念,实际也是想打探点什么。这会儿只见那人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桌后,眉目清朗,脸色甚至有些过于苍白了,可眼神随意地扫过来就让人一阵心颤。
唐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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