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要紧,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原薰雨洒脱的笑容看在她眼底反而难过。
“喔。”澔澐不知道该说什么,为自己的口拙而沮丧。
“你为了什么而烦心?”原薰雨捕捉到她失落的表情,不经大脑的冲口问“说出来比放在心里积病来得好。”
“啊,没有、没有。”澔澐头摇得似博浪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薰雨叔叔好像当我是小孩子一样。”
她已经大到足以明了何为恋慕,何为喜欢,何为爱了。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呀!”原薰雨笑容未改,在他的印象中,澔澐就是小孩子的模样。
只是她真的长大了,还记得她小时候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情景,还记得她眼睛失明时的倔强任性,更记得他受伤生病时她的照顾。
每一个澔澐的影像皆深藏在他脑海,不知为何,他竟然会将她记得如此清楚。
“我不小了。”二十岁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
原薰雨笑了笑,不想同她争辩这种问题。“对了,你爸爸妈妈还有其他人好吗?”
“很好”澔澐才想再说些什么,视讯电话的声响打断她的话。“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低声道歉后,她套上电脑,接收讯息。不一会儿,她点点头“马上到。”
“薰雨叔叔,不好意思,我得离开一下,你好好休息。”她都忘了今天要带嫌犯去做现场模拟。
“不要紧,去吧。”原薰雨微笑颔首,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检查官的制服。
原来她是检查官。
病房内的温度似乎因澔澐的离去而降低了几度,让他有些不适应。
“薰,你醒啦!”一个人工合成的声音倏然闯入原本宁静的空间。
“si?你还在呀!”原薰雨语带笑意的摇摇头。
真是长寿的si。
“什么话,当然在呀!我又不会死。倒是看见朋友一个个的老去,也开始有些感伤了。”si语带感怀的说着,还不时的叹气,以加重效果。
“是呀!朋友们都老了”原薰雨附和,冰蓝瞳眸映着花瓶中盛开的星辰,想着澔澐的面容,蹙起眉,强迫自己把她的影像逐出脑海“对了,这儿怎么出去?”
“喔唷,你想偷溜?”si经过这么多年仍不改顽皮“本性。”
“你猜对了。”他活动一下仍不是很灵活的左肩,不顾有些虚弱的身子,跳下病床,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小子,你很不解风情。”si啧声道,连它这个人工智慧体都看出那丫头的心,怎么原薰雨反倒比他这个机械还呆?
原薰雨找到了他的衣物,随便穿上一套卡其色的衣裤,收拾了下行李,转身走出病房,并戴上一个小型的耳机。
“会吗?”他笑答,无视于一路上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
“不然你就是很无情。”si切入他刚刚戴上的小型耳机的系统。
“我只是一名使者而已。”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载负了什么样的讯息,但他只原当个旁观者。“使者不需要情感。”
“无情的人通常比平常人来得要脆弱。”这话由si口中说出来格外没有说服力。
“是吗?那我一定是最坚强的无情人。”原薰雨走出医院,拔掉耳机,招来计程车,随即绝尘而去。
他是不会有任何情感起伏的,只要没有情感起伏,就不会受伤害,他是如此坚信着。
法国巴黎郊区
秋天的气息萦绕着不停飞散着落叶的街道,天空灰灰的,四处弥漫着冷清的气息,街道上没什么人,反倒是让落叶占据了人行道。
萧瑟寂然的气氛被远处传来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响打破,远远的、渐渐靠近。
原薰雨照着查询到的住址来到一户人家外头,这儿的住宅在几年前曾翻新过,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
一名棕发棕眸的年轻人前来应门,以法语问:“请问有什么事?”
“请问波尔利特先生在吗?”原薰雨回以流利的法语,冰蓝眸子一派清澈,却隐约泛着丝丝寒意。
“我就是。”波尔利特回答。
原藏雨打量他半晌“不好意思,我指的是约翰波尔利特。”
“约翰?你指的是我爷爷,这个我想,还是进来谈吧。”波尔利特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让他通过。
“谢谢。”原薰雨轻声道谢。见到年轻的波尔利特,他压抑不住心情的起伏。
他即将同制造母亲的人和让他活得这么痛苦的人见面了,他握紧拳头,努力平稳心湖汹涌的波涛。
“你还好吧?”
柔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原薰雨瞬间恢复理智,看向身后的人,轻声回道:“没事。”
他一路上只顾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直到现在才发现跟在她身边。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必怀的眼神,捉住自己臂膀的手,抬高仰望他的容颜,原薰雨觉得自己被烫伤了,被她的视线凝望,被她捉住的臂膀,好热
废话,哪个人要和仇人见面心情会是平静来着?原薰雨冷眼睨视她,稳住不稳的气息,冷淡道:“我没事。”
澔澐意识到自己似乎激怒了他,虽不明就里却也识相的不再追问下去。
毕竟,他肯让她跟着还是她死都不肯离开他,他在无计可施之下才让她跟着的。
幸好那时她正在机场苞引发那场爆炸的恐怖分子做现场模拟,也幸好原薰雨长得够醒目,更还好她有注意到他,不然,她现在不会在他身边。
一直不敢问他到法国来做什么,只因他的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强烈到她这个有点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
是以,她一直捉着他的手臂,深怕他会冷酷的转身就走,丢下她一人。
或许人真有点自虐吧!明明距离是那样的遥远,还是执意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在他刻意的防备下,她压根找不着方法接近他。
“先进去吧!”原薰雨暗自叹口气。真怀疑她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他一到机场就被一群警察团团围住,然后就见她从警察群中出现,接下来就是这个情形。他不得不带着她前来法国,只因身为检查官的她有权限制他出境。
唉!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带了个拖油瓶,也为自己如此轻易妥协而失望,他应该更强硬一点,偏偏一看到她那双眼睛,他就唉!事到如今也只能以叹息来作结。
再次看她死捉着自己手臂不放的手,他不禁又想叹气,明明不想跟她过于靠近的,却无法将她挡在心门外。
“请坐,我去替两位备茶。”波尔利特领着他们来到客厅后,便走向一面墙,朝墙壁低声说了几句后,不到两秒,他手中便多了三杯热腾腾的红茶。
“请用。”
“谢谢。”澔澐低声道谢,悄悄打量着厅内的摆设,有点空旷的感觉,似乎是刚搬进来不久,可是也有种将要离开的意味。
“不知两位找我祖父有什么事?”波尔利特正视着原薰雨,陡然发觉他的眸色是冰蓝色的。
冰蓝色的眼睛既吸引人又令人毛骨悚然,一股恶寒直窜上心头。
“这件事我想当面和波尔利特先生谈。”原薰雨结冻的声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命令。
“很遗憾,我祖父在我小时候因一场流行性感冒而过世。现在波尔利特、家的一切都由我来主持,因此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波尔利特不疾不徐的回答。
“是吗?”原薰雨微拢眉心。波尔利特去世的消息他倒是没有查到,心里的躁虑加深,不知如何化解的他,感受到身旁澔澐的存在,奇迹似的,心头的躁虑竟轻易消失。
他嘘口气,恢复平静“是这样的,我母亲生前与波尔利特先生有过一笔交易,言明购买一条钻石项链,它的模样是这样的。”
原薰雨取出一张立体相片,相片呈现的影像是一条钻石项链,项链本身很特殊,呈菱形的立方体状,钻石在灯光的映射下呈现蓝色的光芒。
波尔利特仔细看着相片半晌“很抱歉,这条项链我父亲已经转卖给别人了。”
澔澐也好奇的看了两眼。微皱起眉头。怪了,好眼熟的项链,好像在哪儿看过,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卖掉了!原薰雨怀疑自己听错,呆了一下后才接着问:“请问你父亲将项链卖给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父亲在前些日子因为意外而过世,他生前的一些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我并不清楚。如果你愿意等上一阵子的话,或许我在整理父亲遗物时朗找到线索,我再通知你如何?”
原薰雨没有表情的美颜底下蕴藏着狂涛巨浪。
久久,他微一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他要澔澐把她视讯电话的号码给波尔利特。
“打搅了。”原薰雨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吐出这句话。
“不会。若是你早点来,或许就可以向我父亲亲口询问到项链的下落,可惜的是家父已经”波尔利特隐去话尾,轻叹口气,起身送原薰雨和澔澐到门口。
告别波尔利特,原薰雨面无表情的催促澔澐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