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路!
于是,本来二十一还看到沈墨洲的眼珠动了动,却忽然又没了反应,眼皮上画的那一对假眼也慢慢地合上,顺着眼角流成了几滴墨泪。
二十一微微有些诧异:“好你个沈墨洲,平时和色鬼一样对仙若死缠烂打的,就差没跪舔了,这要命的时刻,居然扮起了正人君子!”
仙若问道:“那该怎么办?”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二十一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阵,最终落在桌上的茶具上。二十一走到桌前,拿起一只茶杯,往地上砸碎。她捡起一块瓷片,大步走回沈墨洲身边,一撸衣袖,道:“仙若,黄纸拿来。”
仙若看她一副要放大招的准备,连忙递上黄纸。二十一用瓷片快速在手心一划,握着拳,让鲜血从拳中流出。仙若看了心疼极了,连忙端起一边的朱砂,接住从二十一手中滴出的鲜血。二十一用左手手指将血和朱砂搅匀,飞速在黄纸上写下一道符。
“沈墨洲,回来!”二十一直接命令,将手中的符往他脑门上一拍。
符一碰头,立刻火光一闪,化为灰烬。
沈墨洲顿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踉跄两步,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他又见了那道白光,人也往白光飘去,离底下的黑暗越来越远,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明。
他在白光之中,看到一个出口,出口外面有一张熟悉的脸,金冠法衣的,可不是二十一吗?他高兴起来,喊道:“女先生!”
正高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团金色的气体,将沈墨洲包裹住。沈墨洲只觉得眼中一片耀光,脑海深处闪过一些片段,一位白袍老人悬空盘坐在一片湖水之上,鹤发童颜,面容安详。
“沈墨洲!”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喊道。
沈墨洲莫名的心声敬畏,问道:“你是谁?为何唤我姓名?”
“二十一的师父。”他回答,“我希望你帮我向二十一传个话。”
“传话?”沈墨洲虽然不了解二十弦,但知晓那脑海中忽然出现的水上老人便是二十一的师父了。能教出二十一这样厉害的徒弟的人,想必也是神人一位。“老先生有什么话为何不能自己和二十一说?需要晚辈来传话!”
“并非我不愿,只是她一介女子,要成为我无弦门的传人,自然要吃多一点苦头。”他叹了一口,话语中有些无奈。“这须臾之间,我不能与你多说,你已是两脚踏过阴间门的和你说了,你醒了也会忘记。”
沈墨洲正要细问,脑中的画面开始被层层遮盖。沈墨洲隐约听见老人还说了一些什么话,但是他听不清晰,只得急急地问道:“老先生说的什么?晚辈听不清楚!”
四面八方传来一句:“过阴门,回阳间,莫要记那多余事,乱了轮回的规矩,今且代我传八字:怨女阴胎,不得不防!”
话音一落,沈墨洲耳中顿时嗡鸣作响,几乎震破耳膜。他狂躁地低吼一声,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朝地面吐出一口苦水,剧烈地咳嗽起来。
“醒了、醒了!”仙若惊喜地说道。
沈墨洲脸色苍白,慢慢地对周围的世界开始有感知。
二十一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沈墨洲喘了一口气,仰头又像烂泥一样倒在床上。仙若端了一杯水过来,他也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望着床顶,还是一副恍恍惚惚地模样。
二十一微微地皱起眉头,轻轻地探了探他额头,摸到一手湿湿凉凉。“仙若,去打一盆热水过来,让楼下店小二煮一碗清粥。”
仙若点了点头。
二十一起身将黄纸等物什收拾好,放在一边。乔扬帆还傻站那里,不动。二十一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傻站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药店买些药去厨房煎好,没看到他有些着凉了吗?”
乔扬帆哪敢怠慢二十一的吩咐,连忙去办。
“真是的!”二十一低头看了看左手手心的伤痕,回房,上药。上药回来,刚好看到仙若端着一盆热水,便接过,道:“乔扬帆刚出去买药了,你和他一起去,别让他犯蠢又买错了。”
二十一端着水,回到沈墨洲床前,用热毛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无痕,又为他擦拭双手。
这明显的温热,让沈墨洲动了动手指。他垂着眼皮,看着眼前的二十一专注地模样,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温柔。他仿佛此时才慢慢地回到现实之中,声音沙哑而又虚弱:“女先生?”
“嗯?”二十一听见叫她,抬眼看他。
两人四处相触,沈墨洲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敲门声响起,二十一收回视线。店小二端着一碗粥进来,道:“道长,你要的热粥。”
二十一点点头,道:“多谢小二哥,帮我放桌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