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把的黄符。镇长请人来搬黄符,然后去布置法场。
这次法场比较大,布置的人手要多才快一点,但是山上闹鬼,怕吓着镇民了,所以只好将法场布置到山底下了,由二十一上山去引下来。
吃过饭后,二十一便说好的那样,去后山解封印。
沈墨洲肯定是要跟着她的,不管她多会抓鬼,始终是危险,他又怎么可能放心。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但看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二十一腰间别着一个黄色的乾坤布袋,将桃木剑夹在咯吱窝底下,将手中的一把黄符塞到沈墨洲手中。
她嘱咐道:“待会儿,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怕,我先和你说好了啊!”
“嗯。”
“你把这护身符戴上,那我看山上的封印真的是百年有余,被镇压的鬼怪就本来快被渡化了,所以没什么法力害人的,只是长得有些丑而已……”
“……”
沈墨洲低头,看她一边说话,一边手指灵巧地将护身符折成三角包,然后用红绳穿上。此时的她,哪还有之间慌张害羞的模样。
她真的是,认真起来什么都可以忽略一样。
“过来。”
沈墨洲依言。
“头低下。”
沈墨洲依言。
二十一惦着脚,将护身符戴到他的脖子上,道:“好了,可以走了。”
两人往后山的方向走。
这座山,不算高,长着许多灌木丛和细竹。特别是细竹,成片成堆,就像是比还人高的杂草挤在一起,成森成林。一条被人踏出来的山路,蜿蜒曲折往上,站在山脚下,就隐约可以看到树木遮盖下的山神庙墙角。
人沿着山路往上,便被两边的堆挤的灌木和细竹丛挡住深处的视线,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好像随时会有东西会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沈墨洲跟在二十一的身后,警惕地扫视四周,可是除了竹子和灌木,也看不到其他的地方。
细竹林缝中,茂密无光,空隙间全是黑色的影子。
也不见有风,林子里面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隐藏在里面。
正当沈墨洲被这声响搅得心头发紧之时,前面的二十一忽然停下来脚步,转过身来。
“沈墨洲。”
“怎么?”
二十一退回他身边,道:“还是一起走的好,看不到你人我不放心。”
“……”这是要保护他的意思吗?不过,还真的是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
她不怕,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走吧。”二十一拉着他的衣袖,往前走去。
山路经过一个岔路之时,沈墨洲眼睛随意瞟过去,望见那头有个女子站在灌木丛后,正在张望此处。
只见她白衫黑发,对比强烈刺眼,身子保持着张望的姿势,离得很近却看不到脸,和昨晚在院子门口看到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
有些惊悚。
耳边忽然传来二十一的冷笑声,随即就见一张黄符被抛了过去。女鬼立刻被黄符定住了身,二十一打开乾坤袋收了那女鬼进去。
这乾坤袋中另有乾坤,用来装大量的鬼最合适不过。
“鬼有什么好看的!”二十一瞪了他一眼,“看见直接用我给你的符扔过去!”
沈墨洲有些无奈,道:“看看又不会怎样。”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
没多久,又听见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
有一群男人在粗吼着:“嘿咻、嘿咻、嘿咻……”铁链也跟着“哗啦、哗啦、哗啦……”
二十一抓着一把符,加快步子跟着声音走。
那声音浩荡从山顶传来,听起来还很多的样子。
山顶坍塌的庙宇,断壁残垣一地,神像半截身子被庙宇压断,只剩半截矗立在那里。
淙淙黑气从原来的庙宇神像底座下冒出,一根铁链从黑气中被拉出,拉扯铁链的,是几十个肢体残破的士兵。
这就是声音的来源。
这些士兵,全都被铁链锁住了腰,个个铠甲残破,沾染着鲜血。头掉了的,身体则提着头往前拉;手断了的,用嘴叼着手向前挣扎;脚断了的则用手抓着在地上爬行。
白骨森森,血肉淋漓。
还有一些,是拦腰被斩断的,从神像下钻出,拖着肠子往外爬。
这些,全都是这些士兵死之时的模样。
李镇长说这里有过战火,却没人想到会是这么惨烈。
看着这些残破的灵魂,仿佛就闻到了当时的血腥恶臭。
铁链喀拉喀拉响,一点一点从神像底下被扯出来,不知道还有多长,不断有残破的士兵被拉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