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铁杖自高奋勇的应道:“殿下,某家去问问?
杨勇点了点头。麦铁杖一直没有骑过马。甩开双腿向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妻走去。低声问了几句,马上回来:“回殿下,某家问过了,他们是想进山为皇上修建离宫。”
“修建离宫?”杨勇皱了一下眉,仁寿宫刚开始修建时,朝庭虽然宣传民夫不但包食宿,而且每月还结算工钱。大部分人还是不相信,最后依靠强制命令才招满了三十万人,等到数月之后这些强制征发的民夫寄钱回家后,众人才相信真有这等好事,一时之间,许多在农闲后想做工赚点钱的百姓向山中涡涌而来,想加入到修建仁寿宫地队伍中。
可惜招收地民夫已满,而且朝庭需要地是整年在山中干活之人。对于这些只想在农闲时赚点零用钱的农夫自然是一概拒绝。所有人只能失望而归,如今没想到又有人要到山中加入做工的队伍。
不要说仁寿宫还有数月就要完工,就是不完工。恐怕朝庭现在也只会招收熟练的工匠,而不会随便拉人,有些事错过了就等于永远错过。
“山中会招人吗,本宫怎么不知道?”杨勇向左右询问道。
每半月太子带着随众进山一次,杨勇不知道之事,其他人当然也不知道,一时众人皆摇头,麦铁杖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道:“殿下,某家再去问一次。”
“麦爱卿,不必了,大家一起过去吧。”
“是”众人轻轻一夹马肚,所有的马匹都缓步启动,向刚才麦铁杖问过的那对夫妻走去。
刚才麦铁杖一人过来时,看到麦铁杖身高九尺,面容凶恶,这对夫妻已经心头忐忑,如今见到这群骑着高头大马地人都向自己的方向过来,心中更加惊惧,只觉得双腿发软,偏偏移动不了,他们两人中间一名六七岁的小男孩倒是丝毫不害怕,睁大着眼睛看着过来的骏马,就想过去模上几下,只是被他的母亲死死抓住衣服才没有得逞。
“请问一下,贤伉俪可是要到山中做工,难道朝庭又开始招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不知道山中要不要人?”男青年总算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回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进山干什么?”杨勇郁闷地问道,还以为山中的管事没有他的允许敢私自招人,原来没有地事。
“回大人的话,如今粮食太贵了,我们实在买不起,听说山中做工之人不但每餐管饱,而且还有月钱拿,我们想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进去?”既然说开,男青年也就没有那么害怕,这次说话明显顺利的多。
“仅仅试试运气就进山,若是不能进去,你们怎么办?”
“这个”迟疑了一下,男青年才回道:“大人,山中有小人的同乡,若是不能进去,只能依靠同乡了,我想,总比在外面饿死好。”
“胡说八道,现在正是大隋盛世,如何会饿死人?”一名护卫忍不住喝道。
被这么一喝,中间那名男孩顿时放声大哭,这对青年夫妻也缩了缩,不敢分辨,他们禀承着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的传统,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些人的底细,至少可以看出他们非富即贵。
杨勇不悦的瞪了那名护卫一眼,安慰道:“你们不用害怕,只要说的是实情,本宫本公子不会怪罪,你说外面会饿死人,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小的小的只是做些手艺活,一月只得三五百个铜子,若是往年,足够买数石大米,加上婆娘也能替人家缝缝补补,补贴一点家用,日子还过得去,如今一月所得却只能买上数斗大米,即使粗粮也不过一石,若再不找机会,大人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即如此,京城开了那么多织厂,一个织工每月至少也有四百文,多者六七百文,为何不让你娘子加入织厂,也可以减轻一点负担?”
男青年苦笑起来:“大人说的可是朝庭开设的织厂?”
“正是,有什么不对吗?”杨勇纳闷的问道。
“若是能进朝庭开设的织厂当然好,只是织厂每年招工有限,小人婆娘虽然去过几次,却没有招上。”男青年无奈的说道。
“哦,那你们何不试试私人的织厂,即本公子所知,每年都有新开的织厂招人,价钱虽然可能低一些,却也比和人缝缝补补强。”农学院名义是朝庭所设,其实完全归东宫管理,它名下的产业也等于东宫的产业,里面的工资,条例等杨勇都亲自参予制定,反正农学院垄断了纺织机的技术,效率绝对比其他私人所设的织厂要高,杨勇自然也将工资定的高一些。
女子见这队人对丈夫问了半天,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在旁边补道:“公子以为那些富户开的织厂也和朝庭的一样,他们不但工资低,而且不让人休息,若是进了这样的织厂,能把人活活累死,但凡有一口饭吃,奴家也不能进这样的织厂。”
“什么,有这种事?”杨勇大惊,这不是和后世的血汗工厂一样
注:历史上仁寿宫的修建是在开皇十三年到开皇十五年,由杨素主持,仁寿宫修得非常华丽,这与杨坚一向提畅的节俭不符,而且为了赶工期,至少累死了数千名役夫,加上开皇十四年的大旱,由于修建仁寿宫消耗太多的财力,朝庭无力赈灾,杨坚本人只能带着大臣到洛阳就食,简接死于这场工程的百姓更是不知有多少,杨坚对这些却视而不见,仁寿宫修好后,对杨素大加褒奖,可见杨坚开始的节俭也不是真的要节俭,骨子里还是追求奢华无度,这里仁寿宫的修建提前到开皇十二年,是因为前面统一江南的时间也提前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