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够痛了吧。
柳如月始终可怜兮兮地看着柳雁飞。好半晌,书房里的二人都没有说话。在一片寂静到几乎连针掉下的声音都会听见时,终于那柳如月开口了,只听她轻声说道:“此番我前来,母亲是不知的。母亲本想亲自过来求二妹到皇太孙那里说点好话,但是我认为既然事已定局,肯定不会变了。再说了,若能以我做三年牢,来平息皇太孙殿下对母亲的怒火,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这说着,她的眼眶就红起,泪水像珍珠一样滚出来,沿颊而下。
见她如此,柳雁飞顿时一股无力感就涌起。柳如月确实可怜,但见她特地跑过来,用泪水攻势来求她原谅二夫人……柳雁飞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字,烦!这个鲁国公府里,所有打过交道的女人,都让她觉得烦!
见柳如月几乎哭成泪人。柳雁飞烦躁地开口安慰道:“好啦,大姐,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用再想啦!”她这句话可谓一语双关。过去的事,一是指她被打之事,既然“过去了”,那么就是说她肯定不会再追究了,当然,皇太孙那里她也会去说服的。而同时也指,柳如月那段倒霉的婚姻,一切都过去了,等她安安稳稳在牢里呆上三年,出来后新生活自然等着她。
柳如月在柳雁飞说出这句话后,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继而,竟然“哇”的一声,由低声的抽泣,变为嚎啕大哭了。
“……不要这样吧!”柳雁飞郁闷地想捶脑袋了。
而恰恰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人给踹开了,柳雁飞还好,柳如月被当场唬了一大跳。只听她那大哭之声嘎然而止,接着便见她站了起来,眼睛红肿,泪水还挂在脸上。她愣愣地看着门口:“三……妹?”
柳雁飞正背对着门坐着,她转过头去,竟见到真是那柳素娥踹门而入,便就起身,准备迎过去。
却见那柳素娥横眉怒目,身上的火气几乎要烧到了天花顶上。她死死地盯着柳雁飞,那目光,好像能射出利刃,能够刺穿柳雁飞的身躯一样,可怕得就像地狱的恶犬。她一步步地走上前来,每一步都带动着怒气,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被卷动了起来,奔涌着扑向了柳雁飞。
柳雁飞皱起了眉头。
柳如月感到莫名其妙,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开口,准备阻止这明显就是冲着柳雁飞而来的柳素娥。“三妹,你今个儿不是去参加诗会了吗?怎么……”
却是她的话都没有说完,柳素娥就已经几个大步跨到了柳雁飞的面前。她个头不及柳雁飞,只得抬头瞪着她,但是,她的气势不减,如有可能,只她那双厉眼就可将人凌迟处死。
不过她面对的是柳雁飞。柳雁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柳素娥神色一狠,接着一掌扬起,竟是要死命朝柳雁飞脸上抡去。
“三妹!”柳如月惊叫了起来。
却是柳雁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柳雁飞力道之大,是柳素娥所不能想象的。但她也不过是钳住了她的手腕,使她不能动弹罢了。
而那柳素娥在被柳雁飞抓住之后,疯狂地挣扎起来,想要把手抽出来,同时嘴里还不干净地大声谩骂着:“放手!你这个贱人!我叫你放手!”
“三妹!”柳如月的叫声里带着恐惧了。
柳雁飞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柳素娥却依然大骂着:“你这个贱人!和你姨娘一样贱!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
柳如月浑身颤抖,几乎要昏过去了。
柳雁飞的钳着她的手腕,任由她挣扎谩骂,却是那目光,渐渐地由阴沉变为了阴狠。
柳素娥的面目狰狞,只听她大喊着质问:“贱人!你身为皇太孙殿下未过门的妻子,居然还敢勾引石二哥!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啊?”
柳雁飞周身的气压陡然降到了极点,她的手一用力。
“啊——”柳素娥一声痛叫,还好柳雁飞及时松开了手。但是,不过下一秒,柳素娥就被柳雁飞抓着领口给拎了起来。
柳素娥的双脚离地,勒住脖子的衣领令她呼吸困难。她被柳雁飞给举到了面前,脸对着脸。柳雁飞那一张本是颇为漂亮的面容瞬间就放大起来,却是那让人赏心悦目的美颜全然不见,映在柳素娥眼中的,只有罗刹的怒容!
两人贴得很近,呼吸都撞在了一起。柳雁飞直直盯入柳素娥那已经因为惊恐而放大了不少的瞳孔,她开口了,声音阴沉得就像从地狱里传来,一字一句,句句撞在柳素娥的耳膜上:“是不是因为我太给你们面子了,才让你们这帮蠢物产生这样的错觉,以为我脾气很好?性子软得就像棉花糖?嗯?”
柳素娥睁着惊恐的眼睛,脸上苍白得一丝血色都看不到,在她的瑟瑟颤抖中,她的眼泪从眼角滑下了。
而此时,边上的柳如月早已瘫软在地,双手捂住嘴,原就满是泪痕的脸又有新泪滚下,却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整个书房的气氛可怕得吓人。风从洞开的大门灌进来,把屋里的三人吹得是发丝凌乱。
柳雁飞冷笑一声,竟把柳素娥越举越高,在柳素娥因为衣领勒住脖子的缘故而呼吸愈发困难的时候,她突然把柳素娥给扔了出去。力道并非很重,柳素娥不过摔在了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咳咳咳——”终于获得自由的柳素娥,不顾摔痛了的身子,第一时间猛咳了起来,狠狠地把自己的气给弄顺。却料不到,不过下一秒,一个黑影就罩住了她的全身。她浑身抖得如同筛栗,缓缓地抬起了头。只见柳雁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若死神!“啊——”她瞬间就尖叫起来,同时低下头,用手臂把头抱了起来。
却是柳雁飞缓缓地蹲了下来,伸出手来,纤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她把头抬起,正视她的双眼。柳雁飞的双眼冰冷得闪着无情的寒光。“三妹,”她慢慢说道,“惹我发怒的罪可是很重的!不过,”她说着,不再去捏她的下巴,而是用一只因常年抓着武器而满是茧子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其声音冷然毫无感情,“你是个女孩子,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