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但直到最后上床睡觉了,他都没有告诉柳雁飞他究竟有没有想到什么。他只一再叮嘱柳雁飞,就听那十六皇子的,千万不要被丁贵妃骗了去,乖乖地呆在自己的营帐里哪里都不要去。
柳雁飞表示十六皇子都这样偷跑过来报信了,她怎会辜负了他的心意?
最后两人谈起张清婉和关月柔这两位良娣。柳雁飞说这几日关月柔看起来心情不错,同几个侧妃们有说有笑,一起骑马,一起射箭,完全没有因为被张清婉捷足先登了而感到任何的不悦。“她好像松了一口气,仿佛张清婉帮了她什么大忙似的。”
“这样看来,若是让她跟在我身边,她肯定得按照她身后之人的安排,做出什么令她很勉强的事了。”江桥道,“张清婉还真是替她解了围。”
“那么张清婉呢?”
江桥笑了:“很懂男人心。一步一营。我所有的嗜好所有的习惯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可惜……我对外表柔弱,善讨男人欢心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柳雁飞侧躺着,瞧着江桥,嘴角勾起:“哦?其实那是因为你原本就对她有所怀疑,存有偏见。”
柳雁飞话音刚落,江桥就突然一把抱住了柳雁飞,认真说道:“你可不许怀疑我!天地可鉴。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柳雁飞眉眼弯起,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宇楼。”
一夜好梦。
第二日,是春猎的第六日。
柳雁飞醒来的时候,江桥已经去皇帝老儿那里了。她因为怀有身孕,皇帝老儿特准她任何事情都可以免俗,什么早起请安之类的,全都不必了。总之一句话,她被摒除在狩猎队伍之外,绝对自由,但又绝对无聊。
这一日一大早,皇帝老儿就命诸位皇室子孙进入林子自由狩猎,进行比赛。江桥果然如他早前跟柳雁飞说的一样,假装扭伤了脚,躲过了这个比赛,乖乖地呆在皇帝老儿身边。皇帝老儿并未因为江桥的缺席而兴致大减。毕竟江桥确实不擅运动,狩猎队伍里有他没他还真跟没差一样。
“那桥儿你就跟着朕在林边瞧着吧!”皇帝老儿道。
“是。”江桥表现得极乖。
太监例行把皇帝那边的情况报给柳雁飞。柳雁飞点了点头,让他退下。然后,看向身边的石澈还有常青,问道:“最近老想睡,觉得脑袋钝钝的,没以前那么灵光了。你们帮我想一想,那丁贵妃骗我去她那里是要做什么呢?我原想着,是要把我给解决了?可再一想,这也太可笑了。除非那丁贵妃不想活了,才会明目张胆地想要把我骗过去灭掉我。”
石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小声地说道:“娘娘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臣都会用性命来保护你!”
陷入沉思的柳雁飞没有听清他这句几乎像是自语的话。
倒是边上的常青瞥了石澈一眼,然后有些同情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这时候,也呆在柳雁飞身边,但被柳雁飞忽略掉的柳青荣突然开口了:“我说,姐,”他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想的,明摆着嘛!你被骗走了,谁最担心,不就是殿下嘛!我觉得丁贵妃肯定是想利用你来威胁殿下!”说着,他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吧,我随便说说,别当真,别当真!”完全不晓得江桥是什么处境的柳青荣,把自己的突发奇想当作天方夜谭。
但是,柳雁飞三人却陡然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柳青荣被唬了一大跳。他后退一步:“干、干嘛?我、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不算是污蔑贵妃吧!只、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行了……”
却是他的话未说完,柳雁飞就霎时如拨开云雾见天明一般,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常青!”她大喝一声。
“属下在!”常青立马立正站好。
“带着你的兵去殿下那里!立刻!马上!”柳雁飞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
却是常青迟疑了:“这……”
“‘这’什么!”柳雁飞站了起来,“丁贵妃准备把我骗去她那里,然后派人拿着我的东西告知殿下,说我出事了,引诱殿下离开皇上往回赶!让刺客埋伏在路上,伺机杀了殿下!”
原来这就是真相!
想必那江桥昨晚就已经洞悉,但或许是为了不让柳雁飞把卫兵派到他那边,他便对柳雁飞只字不提。
“将军……”常青迟疑开口,“这不是十六皇子事先预警,你已经确定不会去丁贵妃那里了吗?”
“可是,难说丁贵妃及其身后之人在发现计划遭变之后,就不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之事!再说了,殿下就一定会紧跟在皇上身边吗?!谁知道中途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柳雁飞心急如焚,冲着常青喝道,“还不快去!你到底听谁的?!”
常青只得一咬牙,大声道了一声:“是!”接着冲着石澈说了一句:“保护好将军!”然后才离开了。
常青离去。柳青荣完全傻了。他似乎明白自己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僵硬着身子看向柳雁飞:“姐……”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了。
石澈则抓紧了系在腰间的佩刀,一声不吭坚定地站在柳雁飞身后。
柳雁飞揉了揉眉间,道:“还有好几位女眷呆在营地里,加上外边的卫兵都是正规军出身,几位带兵首领我都知根知底,丁贵妃那一伙人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对我做出什么的。”“丁贵妃……”她暗思,“她身后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