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便腾地直窜脑际,顶着头顶一鼓鼓地疼,猛然回头怒视着他,愤怒道,“我和谁双宿双栖就不管你的事情,你做你的花花王爷,我做我的逍遥百姓,你寻你的欢,我种我的田,你问你的柳,我赏我的花!”
说完却又不走,一双黑眸晶亮的将头上那挂散发柔和光芒的珍珠白玉帘子的光泽都逼了个无影。
那女子似是被裴菀书狠绝的口气惊了一下,微微抬头注视着她,目光中有着探究和疑惑。
沈醉一双斜飞的眸子全部隐匿在浓黑的羽睫后,眼神凌寒如刀,阴沉地钉着她,似是要将她射穿一般。
咬了咬牙,冷沉着脸,切齿道,“你试试看!”
“咦,你方才不是还赶着我走么?不是不想跟我走么?你不走,凭什么不许我走?你在这里寻欢作乐,难道我也能寻花问柳不成?”裴菀书勾着嘴角冷冷地睨着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突然黑眸微挑,细淡的眉毛飞了起来,看着那女子笑道,“这位美人,你们这里有没有清--”
“裴菀书!”
沈醉气得身体猛的一撑,左肩和右腹的伤口一阵剧痛,疼得他皱了皱眉,却依然冷寒地瞪着她,“你给我过来!”
那女子满眼疑惑,审视地看着他们,似是被沈醉暴怒的气场吓到,瑟缩着往后爬了爬。
裴菀书冷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叫魂呢?”说着微微勾起唇角,欢快道,“我自去找,不用你们操心!”说着转身就要走。
沈醉猛地起身想去抓她,身上的伤口破裂,血渗出白纱,猩红点点,身形晃了晃,又猛地单膝点地,跪在地上。
裴菀书走了两步,想起他往日的柔情心头软下来,顿住脚步,叹了口气,声音放松缓下来带着一点鼻音,“沈醉,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像你这样。我这就回王府去,你不是已经还我自由了吗?说到就要做到,我这就生病了,等我死了,就离开这里,大家眼不见心不烦!”
没听见他说话,笑了笑,自我解嘲道,“我太傻,被你许的诺骗到,以为你真的想和我一起过逍遥快乐的日子,没想到你只是说说嘴巴哄我而已。我也不恨你,也可以告诉你我和柳清君真的没什么,”听到身后他愤怒的闷哼声,裴菀书又叹了口气,也不回头继续道,“你救了他,我很感激想来给你道歉,既然你不想那么我们就此算了,从此大家两不相欠,天南地北,永不相见!”说着抬脚就要走。
突然胳膊一阵剧痛,腰被什么用力地握住,脖颈被勾得后转,一阵晕眩唇被他狠狠地咬住。
愤怒让他没有一丝怜惜,用力地将她压向自己的身体,伤处的刺痛让他狠狠地拧起眉头,唇齿间腥气四溢。
瞬间地变化让她有点愣怔,任由他纠缠自己的唇舌,呼吸难继之间余光瞥到那妖艳女子眸子阴森,忙用力地推沈醉,见她突然抬手寒光点点,泛着绿芒飞夺而来。
“唔……”她用力地挣扎,想用自己背挡住飞袭来的寒芒,沈醉似是没料到会如此,撤离她的唇,喊了一声胭脂,然后身形疾转,虽然躲过大部分暗器,背上却还是有三点刺痛,如被蚊虫叮咬一般。
裴菀书张臂抱住他,被他撞得猛地向后倒去,倒地后却又没有感到疼痛,却是沈醉双臂撑地,减缓了扑倒之力。
“沈醉?”裴菀书轻轻地动了动,被他结结实实地压住,她几乎动不了。转眸间看到室内寒光烁烁,红衣绿影,如狂风乱舞。却是胭脂与那个女子打成一团,忙又看向沈醉,见他面色苍白,感觉湿热粘腻的液体沾满了手心头疼痛难忍,那痛意铺天盖地地蔓延,大喊道,“西荷,西荷!”
眨眼间,西荷飞步而入,她本来守在外面,如果有人逃走可以帮助胭脂挡住,一进来看到沈醉浑身是血压在裴菀书身上,后背渗出点点血迹,便知被暗器打中。忙奔上前,运指如风,点上几处穴道止血,将他扶起来靠在一边的熏笼上。
裴菀书见胭脂似乎不是那女子的对手便让西荷立刻去帮忙。自己爬到沈醉身边,去解他的白纱,沈醉微眯凤眸,清湛如纯净泉水,斜睨着她,嘴角扯了扯,低声道,“你,不想离开我的,对吧!”
没想到他受着这样重的伤还在说这样的话,让她哭笑不得,又恨又爱,咬着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恨声道,“你傻子吗?为什么不早说!”那女子估计是来监视他的,可是他不能让胭脂告诉自己吗?
“胭脂没告诉你吗?”沈醉乜斜着她,还以为她竟然如此任性,不管危险就冲进来指责他。
“啊?”裴菀书张口结舌,胭脂似乎要跟自己说的,可是太着急了竟然没听。心头又是一阵愧疚,忙问他有没有药箱。沈醉却抬手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只是那俊容纸一样苍白,长睫无力地忽闪着,水溶溶地眸子微微颤动,看的裴菀书只觉得心又痛又跳,说不上的滋味。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打斗的三人,看起来那女子跑不掉了。
“小欢!”他费力地抬手握住她的下巴,笑微微地看她。
见他就算受伤也如此霸道,裴菀书叹了口气却没违逆他,任由他握着下巴,抬手扶住他,虽然身上不流血,可是看起来似乎越发虚弱。
“你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对吗?”他固执地问。
裴菀书心疼地看着他,嘴唇颤了颤,坚定道,“不会,永远都不会,不管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除非我死。”
他笑了笑,唇便印了过来,低声道,“小欢,我爱你!”
她猛地一颤,一阵酥麻袭遍全身,最后在心房内“蓬”的一声,迸裂开来,让她手脚酥软,被他压住,直直地倒在地毯上,他的唇紧紧地贴着她的唇,双眸轻轻地阖上,长睫轻颤带笑。
她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直到头晕了才猛然醒过来,发现他昏过去了。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剩下他们两个,他受了伤,她们怎么能不管呢!
裴菀书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下爬出来,看到他身上的血和伤口心疼地顾不上哭,忙去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通,却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突然一声细软如酥的声音传来,两个女子出现在纱罩处。
裴菀书见是孔纤月和她那个叫丫丫的丫头,忙问道,“孔小姐,你这里有金创药吗?”
孔纤月一看沈醉一身是伤地趴在地上,忙让丫头去找金创药,自己又走去后面打水。
裴菀书忙回到沈醉身边,提起袖子轻轻地擦拭他脸颊上的血迹,他虽然昏迷却似乎有感觉一样,脸颊直往她手心里靠。
突然她感觉一阵阴冷,忙回头去看,却见窗口处一个大洞,方才那女子一身是血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把软剑,脸色阴冷地看着她。
裴菀书下意识地挡在沈醉前面,死死地盯着她。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阴森森道,“没想到沈醉最在乎的人是你,他竟然敢对殿下说谎,哼!”她一步步踏前,脚下血流一片,蜿蜒成溪,却一步步越来越近,那剑尖上闪着夺目红光,妖异如霞。
那血是胭脂还是西荷的?裴菀书禁不住心颤,暗暗祈祷她们没事才好,看着她越走越近,想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要死却又不甘,头上的发簪柳清君没有还她,况且就算有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眼睛飞快地扫着那女子,掠过她脚下的血泊,看着那血蔓延在华美精致的地毯内。
女子得意地笑起来,手臂微抬,软剑寒芒血光,如水面波光飞夺而来,寒气逼人。